第69章:江寧府
()行者武松,水泊梁山排第十四把交椅,任梁山步軍首領,武藝高強剛猛不屈,曾空手打死一隻吊睛白額虎,是水滸傳中筆墨頗多的一個人物。
徐子楨從小就酷愛水滸,其中最崇拜的就是武松,甚至可以說他現在的脾氣xìng格都多多少少來自這個小說中的人物影響,眼下見到心中的偶像就在眼前,而且又和他喝過兩次酒交了朋友,哪會不激動?
武松皺了皺眉,他能感覺得到徐子楨是真的激動,並沒有對他存有一絲壞心,沉吟了片刻淡淡一笑:「你倒是好眼力。」
徐子楨見他承認了,更是興奮的有些不知怎麼才好,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放哪了,一會抬起一會放下,臉上滿是傻笑。
武松見他這副模樣,不禁啞然失笑,拍了拍他肩膀道:「我這便走了,他rì有緣再見吧。」
徐子楨頓時回過神來:「二哥你真要走?我這刀法還沒練熟呢……」
武松笑笑:「你不是已全都記下了么?餘下的只需在戰場磨練便是,這刀,便送了你吧。」說完揮了揮手大步而去,再不回頭。
徐子楨大急,叫道:「二哥,眼看金國就要打過來了,您不再出山么?」
武松的腳步停了一下,淡淡地說道:「宋廷**,我只是一介莽夫而已,出不出山又影響得了什麼?」
徐子楨啞口無言,眼睜睜看著武松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遠方。
武松最後那句話說得很直白,朝廷都這麼爛了,我這草頭百姓又有什麼用?打仗是在和敵人玩命,但背後還得防那些貪官甚至是那個昏庸的皇帝的胡搞,就算神勇無敵的武松武二哥也心灰意冷沒了鬥志。
一壇酒沒喝完,徐子楨只覺得興緻索然,一個人坐在山頂看著白雲變幻,手中緊握武松的那把刀,直到天黑才回到酒窖里。
這段時間下來他的傷已經差不多快痊癒了,包括之前與胡四海搏鬥時落下的刀傷和那次的箭傷,從這裡到蘭州府幾乎是斜穿了大半個北宋疆域,路程極遠,他考慮了一晚上后決定第二天就走。
蘇州城裡是回不去了,徐子楨辭別了苦勸的成伯,留下了一封書信請他代為轉交,信是給太湖水寨郝東來的,跟他說了一下自己的去向,另外打聽一下何兩兩的情況,他很擔心那天何兩兩助他逃跑后自己有沒有事。
至於其他人他暫時無法聯繫,段琛兄弟怕是已經回了大理,琉璃也不可能再回紅袖招,崇元寺里凈德大師和李勝也不用聯繫,他們明面上都與這事無關,牽扯不到他們那裡去,而至於莫梨兒,自己即便想找她也無處可找。
成伯眼看留他不住,只得無奈任他而去,臨行前牽過一頭驢子來,權以代步,江南地界難買好馬,徐子楨身上還有王滿福和胡卿所贈的金銀,只等過了黃河再找個馬市換一匹便是。
徐子楨不知道具體該怎麼走,反正往西北方向總沒錯,他辭別了成伯,穿著套粗布衣服,戴上個大大的斗笠蓋著光頭,一個包袱搭在背後,武松送他的那把刀就藏在其中,騎著驢晃晃悠悠往西而行。
如今他這身打扮十足象個趕集的鄉民,再加上他刻意只走那鄉間小道,兩天下來他竟然安全地避開了孔啟林的全面搜捕,到達了位於江南東路與淮南西路交接處的江寧府。
江寧府就是後世的南京,江蘇省的省會,在北宋時期也是江南地帶一座極富庶的大城市,徐子楨還沒進城門,遠遠就能看見城牆高聳,綿延無垠,城門口人cháo擁擠,進進出出十分熱鬧。
城門口的牆上貼著數張布告,其中就赫然有徐子楨的畫像,但這裡的城防兵丁似乎對這個並不在意,只是細細盤查著過往人群,有那能剋扣盤剝的便詐一些,徐子楨很門清的在手裡捏了一塊散碎銀子,輪到他的時候把銀子往守兵手裡一塞,輕而易舉地混進了城。
江寧府又名金陵,是中國歷史上的數朝古都,比如三國時的吳國便是建都這裡,城內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街上繁華熱鬧之極,徐子楨直看得一陣暗贊,但隨即又聯想到另一件事:等金國進逼將徽欽二宗擄去,北宋便成了南宋,到時候這江寧府也就成了北抵金國的一座臨疆重城。
徐子楨感慨了片刻,便去找了家客棧,他已經想得很清楚,從江南到西北路途遙遠,要是光走陸路的話時間太長,而且也太辛苦,只有走水路,從南京入長江,一路西行,到江陵府下船,然後換陸路穿京西南路,也就是後來的湖北省,直往西北走。
這樣雖然比較麻煩,但是能省去一大半陸路,而且江寧府常有大商船西行,這種平底木船大多建得象個水中城堡,又穩又快,而這些商號有時為了避免水匪為禍,也會招募一些身手不錯之輩以作押船,徐子楨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借船而行,又能混口飯吃,有什麼不好?押船?這世道哪來這麼多水匪山賊?
這家客棧不算很高檔,位置也相對比較偏,徐子楨目前還在被東路軍通緝,這樣的小客棧倒正合他意,他要了個房,拿了塊碎銀子給了小二,打聽一下關於商船西行的事,小二見到銀子自然熱情了起來,cāo著一口江寧官話唧唧呱呱地說了半天,徐子楨一句沒聽懂。
江寧官話帶著一半江南口音一半江北口音,最是難懂,最後那小二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起來,索xìng跟掌柜的說了一聲,親自帶著徐子楨往碼頭而去。
江寧碼頭上人頭攢動,到處是來來往往的馬車推車,客棧小二熟門熟路地帶著徐子楨七轉八繞來到一處岸邊,那裡早停著一艘頗為豪華的商船,船身上沒有任何記號,在這碼頭的船堆里也不如何顯眼。
船主是個年近四旬的中年人,看樣子和那小二很熟悉,聽小二把來意簡單一說,他轉頭看了看徐子楨,上下打量了一番,也不多問,直說道:「小號的商船通常不會有那不開眼的蟊賊來犯,壯士倒是不需勞神,只是這酬金便也是……不知壯士可願意?」
徐子楨笑了笑:「我只是圖個方便搭個順風船,您不收我錢我已經很感謝了,只不知您這船到哪兒?」
船主說道:「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