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晨練與日常

十二月下旬的時節，冷空氣從各種山脈縫隙中鑽到了南方，就算地處珠江流域的羊城，也難免偶爾受到冷空氣的影響，所以大清早的，逸仙大學的校園裡幾乎還看不見人影。

張賢出宿舍后，勻速地向田徑場跑去，開始進行自己早已養成習慣的晨練。

這大冬天的，張賢上身卻只套了一件印有「旅遊管理」字樣的文化衫，下身只穿一條大褲衩，遇到一兩個有事早起的學生，總讓別人感嘆這位晨練哥的不怕冷。

來到田徑場時，跑道上依然一個人影都沒有，就算喜歡鍛煉的學生，到了冬天也會大部分選擇傍晚或者晚上來跑步，像張賢這樣選擇早上，還是這麼早的早上，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

張賢當然不會管有沒有人，他只是自顧自地跑著步，活動開自己的身體。等張賢跑得差不多時，跑道出現了第二個人影，還是一個女生，當兩人交叉而過時還互相點了點頭，看上去相互認識的樣子。

但事實上張賢根本不認識這個愛跑步的大美女，唯一的印象就是這美女也喜歡在大清早來鍛煉，幾乎每次跑步，張賢都能遇見她。在某個早上，每天都是相向跑步的美女主動給了張賢一個微笑，張賢一愣之後自然是回了一個點頭，於是這之後，或是微笑，或是招手，每當兩人跑步第一次相遇之時都會打個招呼，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習慣是習慣，但兩人尚未正式說過一次話，張賢也從來沒想過來個搭訕求認識的招術，在他看來，兩人不過是每天都相遇的陌生人而已。

「呼~」跑完第十圈的張賢微微呼了一口氣，在冷冽的空氣中噴出了一口白霧，但仔細看去，跑完步的張賢臉色如常，幾乎沒有汗跡。而事實也是這樣，十圈下來，對張賢來說不過是熱身而已，現在還能對他起到鍛煉作用的運動方式所剩無幾了。

好在張賢還有一個家傳的所謂「張氏太極拳」，所以跑完步后的張賢就來到邊上的雙杠區，這是他每天打拳的地方，那些排列的單杠、雙杠正好可以當練拳的樁子。

起手收腿，走步騰挪，看那架勢倒有幾分太極的樣子，同樣的無聲無息，只不過動作卻是迅捷飄逸，沒有一絲常見的太極拳那種慢慢悠悠之感，一眼看上去跟功夫電影里的太極拳更像一些。

在一招一式的演練的基礎之上，配合著獨特的呼吸吐納和意念觀想，張賢能感受到體內一股氣流循著某些規律在體內不斷循環往複地做著周始運動，這便是傳說中的「真氣」了。

但是傳說終究只是傳說，對這東西接觸已久的張賢卻知道，練出真氣並沒有使自己成為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最多是讓他以前羸弱的身體比普通人健康有力些罷了。而且這東西也遠沒有普通人想象得神秘，而真氣這種東西又難以被科學實證證明其存在，所以即使告訴別人自己身懷真氣，多半也會被認為是開玩笑或者是封建迷信活動從業者。

不過武林高手成不了，打架高手還是可以的，事實上對於身有真氣的人來說，只要隨便學習點技擊手段，戰鬥力絕對能甩普通人幾條街，像張賢這樣的，用自己所謂的「張氏太極拳」也能跟現實中的練家子毫無壓力地過過招。

張賢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根本不是這傳說中的真氣，而是融合在他體內的山水洞天。當時張賢練出第一絲氣感時，山水洞天便藉機投身於體內，融合過程中雖然將他整暈了，還留下了偶爾做夢的後遺症，但是也將張賢的身體洗毛伐髓了一遍，

不但改善了他的身體素質，還提升了五感六覺，用武俠小說里的術語來說就是打通了全身經脈。

打通了傳說中的經脈，張賢只需要不斷積累真氣就能一路突破，如今四年過去了，當初只是「氣感境」的張賢已經突破到「氣息境」了，體內的真氣已經形成周天循環，只要丹田氣海不枯竭便能生生不息。

要是被教張賢這張氏太極拳的爺爺張萬榮知道了，恐怕又得大吃一驚，要知道現在這時代，練出氣感的人基本都是白髮花花的老頭了，像張賢的爺爺和已經過世的外公徐在良，都是六十幾歲才練出氣感，而且難以有所突破，當時張賢18歲練出氣感時已經讓人吃驚了，現在居然突破到了氣息境，簡直就是跟怪物一樣。

當然張賢依然還是一個普通人，甚至從體形看上去有點瘦削，一米七五的個頭，一百三十斤的體重，就算是有真氣和山水洞天對身體的改善，都沒能在外形上將他改造成傳說中的高富帥，一眼看過去平平無奇，絕對是那種容易讓人忽視的存在。

不過雖然真氣沒有想象中的給力，但張賢也沒有覺得有什麼遺憾，如果真有必要，利用山水洞天的神奇，自己起碼也能化身為高手中的高手，拯救世界或許不行，噹噹世外高人的神馬的應該沒有壓力。當然，這些只有張賢自己知道，他一向自認是一個低調的人，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畢竟秘密泄露的結果也許就是被切片研究。

沒到十分鐘，一套張氏太極拳就打完了，奇怪的是跑了十圈都沒見吃力的張賢，打拳之後居然出了一身密密麻麻的細汗，而隨著行功完畢，張賢能感覺到自己與體內的山水洞天的融合度又提高了微不可察的一點，這也算是張賢每天堅持晨練的動力之一吧。

至於另外的動力，估計都得歸功於張賢那令人蛋疼的生物鐘。小時候身體實在差，張賢的爺爺每天都要把他叫起來練拳鍛煉身體，於是有了早起的習慣；而練出真氣融合了山水洞天後，身體或許是被改造得好過頭了，每天晚上只要幾個小時就能睡夠了，睜眼之時更是神清氣爽，於是只好爬起來晨練發泄下精力。

到了這個時候，田徑場又出現了幾個跑步的人影，而張賢已經打完收工，邁步回宿舍了。

相比於剛出宿舍時的輕手輕腳，回到宿舍的張賢動作起來就是大開大合了，不僅把宿舍門和陽台的窗戶都打開，讓冷風灌了進來，還提高音量叫道：「哥幾個，該起床了！」

宿舍另外三個卻是更加縮緊了被子，依稀還有幾句嘀咕：「今天怎麼這麼冷？」、「老大，我再睡幾分鐘……」

張賢沒理他們，反正賴幾分鐘床都得起來，今天早上的課會划考試重點，沒人會選擇逃課的。找了一套換洗衣服，張賢進衛生間沖澡去了。

逸仙大學近年來發展還算可以，現在的學生宿舍都安裝了熱水器，不過張賢用不上，現在的他都是一年四季洗冷水澡的。衣褲一脫，意念一動，衛生間的上空就憑空灑下了水流，正是張賢調用了山水洞天里的水源，乾淨純天然，還節約了宿舍的水費。

等張賢沖完澡出來，宿舍老四周同和老二趙德彪已經刷牙了，老三朱重陽卻還在磨磨蹭蹭的穿衣服，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這樣的生活在宿舍已經上演了四年，當初分宿舍時因為是按照姓氏字母拼音分配的，所以大家有緣成了舍友。老大張賢來自桂西省的偏遠山村，因為讀書晚成了老大，經常被舍友們冠以「神出鬼沒」、「神秘莫測」的評價；老二趙德彪來自贛江省的一個小縣城，熱衷動漫和遊戲，還是一個「籃球小王子」；老三朱重陽來自豫南省的省會，是一個身高185體重卻是200斤的豐滿型大漢，嗜睡好酒愛吃肉；老四周同來自滇南省，跟張賢一樣是農村娃，個子矮卻肌肉發達，心血來潮時經常趁著夜色到田徑場來個狂奔萬米的長跑，而且喜歡看書，是宿舍里的文學青年。

穿衣、刷牙、上廁所，等大家都搞清楚了，便一起去食堂吃早飯，一如往日。現在已經是大四上學期的尾聲，張賢知道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不會太久了，像這種平凡的日常或許以後都會成為懷念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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