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碗：吃下去，力量就湧出來了

皆斗是被一股好聞的味道喚醒的。

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他睜開眼睛，用力地眨了幾下，然後勉強轉動著沉重的腦袋向四周望去。

這裡是……哪兒？？？

映入眼中的，是一片似乎無限廣闊的荒涼空間，被大小不一的三角形石棱鋪滿的地面上，除了立著數十根石柱以外再沒有任何東西，更別提生物了。

看著這堆石頭，再想想自己前一刻還身處的慘烈戰場，皆斗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站起…起……沒起來。

起身失敗的皆斗驚訝地發現有不同尋常的壓力加諸於身，就好像一隻無形的巨大巴掌正用力將他按在地面一般。

「這裡是超重力空間，別亂動，汝的傷勢會加重的。」這時，桃子那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妾身的力量消耗太多，需要時間恢復，暫且只能簡單處理一下。」

傷？

就彷彿是為了響應桃子的話似的，胸口處突然傳來一陣隱隱的疼痛之感。

皆斗連忙低下頭，而在看到自己胸口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吃了一驚。

被某種東西貫穿的傷口處一片血肉模糊，附近的衣服也全部被鮮血所浸濕，看上去頗有些觸目驚心。

然而，即便是這種被稱為致命傷也不為過的重創，眼下卻沒有給皆斗造成太大的困擾——因為血已經不再外流，疼痛也在可以忍受的範圍，神志更是堪稱異常清醒。

「我記得自己被一堆樹藤纏住，之後就……難、難道我已經掛了嗎？」

思考了片刻，皆斗終於忍不住胡亂猜測了起來：

「但桃子你怎麼也在？話說回來，死後的世界也太荒涼了吧！！」

「安靜些，萬一吵醒了什麼可就麻煩了。」桃子十分警惕地環視著四周，「汝還沒死，現在我們是在『裡面』。」

「裡面？」皆斗不解，「什麼的裡面？」

「神樹，就是那棵突然冒出來的大樹。」

「樹？？」皆斗更加莫名其妙，「我們怎麼會進到樹里？再說樹裡面為什麼是這樣……」

「汝的問題太多了，先行動起來再說明吧。」桃子打斷了皆斗的話，並指向距離最近的一根石柱，「——到那裡去。」

「好吧……」

……

按照桃子的指示，皆斗準備向石柱進發了。

因為此地重力大的緣故，正常直立行走非常困難，為了不給傷口造成負擔，皆斗只好採取近似匍匐前進的姿勢。

而就當他好不容易從仰卧的狀態翻過身來的時候，突見一個小小的勾玉掛墜從脖子的一側垂了下來。

這是——！

皆斗立刻伸手握住這塊溫潤白玉，一絲清涼的感覺滲入掌心，讓亂麻般的思緒不知不覺澄澈了許多。

「原來那不是幻覺啊……」

在受傷后意識模糊之時，皆斗曾一度以為看到了由咲的幻影，而且為了從樹藤中保護她，還拚命使出了成功率只有一半的通靈術。

原來她確確實實地來到了自己的身旁，握著自己的手，將宛如分身般的重要之物交給了自己。

「由咲她…沒事吧？」將勾玉掛墜仔細地佩在衣物內部后，皆斗開始爬向石柱。

「不用擔心，她會平安無事地等待汝回去的。」回想起少女那堅定的神情，桃子不由微微揚了下嘴角，「汝可不要讓她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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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幾秒鐘就能跑完的距離，在超重力下整整十分鐘才爬了一半。

路上，桃子給皆斗講了關於神樹的故事。故事的來源除了親身經歷外，還有她從南賀神社地下的秘密石碑上看到的內容。

「那塊石碑在普通人看來是滿篇鬼畫符，但擁有特別瞳力的人便可以讀取上面的內容，它記載了一段罕為人知的歷史……」

無休止的戰亂年代……

被人類所崇拜的神樹……

每隔千年結出的查克拉之果……

偷食果實的大筒木輝夜……

忍者的祖先……

暴走的十尾……

……

「也就是說，神樹想將人類拿走的查克拉全部奪回來啰。」

故事告一段落後，皆斗依舊疑問重重：

「可若只是要查克拉的話，有必要把我整個人都拽進來么？」

「不，神樹想要的不是汝。」桃子環抱雙膝坐著，略略苦笑道，「它想得到的是妾身——身為『靈魂』的妾身。」

皆斗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恍然大悟：「這、這也就是說……」

「……正是如此。」

桃子慢慢地說道，她那雙碧綠色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前方，彷彿在眺望遙遠的過去。

「妾身記起來了…當年妾身正是掉入神樹的陷阱中，因此失去了身體和大部分力量，最後好不容易才掙脫出來。」

「這樣不是剛好嘛！」

聽到這兒，爬行中的皆斗不由高興地拍著地面道：

「既然想要『靈魂』的話，就說明『身體』在這裡，桃子你不能努努力，『嗖』地一下把身體吸引過來嗎？這樣就可以恢復力量了啊！」

「說得輕巧。」桃子為皆斗的天真構想感到脫力，「汝知不知道事實上是妾身正被『身體』所吸引，也就是說……物質決定意識？」

「我知道的，是意識也對物質具有反作用啊！」

不知不覺間開始探討辯證關係的皆斗突然鼓足力氣，一口氣加快了行進速度。

「總之一定能將身體奪回來的！別忘了，那時在師父墓前不是說過了嘛——」

「就交給我吧！」

「就交給汝……對吧？」

與皆斗同時說出相似話語的饕餮少女忽地調皮一笑，然後輕巧地跳起身來。

「且不提別的，汝先能做到這樣跳起來再議吧~」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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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某種意義上來講非常漫長的行程，指尖終於觸碰到石柱時，皆斗再次嗅到了陣陣好聞的味道。

他仰起頭向上看去，結果發現這石柱並非是光禿禿的，上面竟長有幾個形狀各異、宛如果子一樣的東西，誘人的味道就是從果子那裡發出來的。

「那是什麼？」

皆斗試著伸手去摘，但根本夠不到，只好求助桃子。

彼時在龜島上練習的模仿尾獸行為終於派上了用場，桃子將橙色能量化作一條細長的手臂，摘下最近的一顆果子放到皆斗掌中。

接下來就是仔細觀察——果子表面磨得非常光亮，看上去就像是漂亮的小石子一般，不過卻散發著甜甜的香氣。

好像是糖果啊……

皆斗用手指捏起果子，思考了一秒鐘后就將其扔進了嘴裡。

——能夠化解毒素的桃子的力量加上美食家的天性，使得他在「品嘗」這方面分外大膽。

「唔…只是普通的砂糖嗎……」

最初在舌尖處感受到的，是能讓身體的疲憊得以緩解的甘甜糖味。

雖然並不難吃，可也毫無亮點，實在不覺得這味道能與一路爬來所付出的勞力相對等。

「算了，總不能指望連這種地方都有……嗚哇！？」

就在抱持著些許失望心情而一口咬下去的瞬間，因為口腔溫度而融化了的另一種味道溢了出來。

與只有甜味的砂糖不同，略帶著苦味的可可豆的濃郁風味在嘴裡迅速擴散，繼續咀嚼后，緊隨著迸發出則是杏仁的脆香，若此時能再喝上一口熱騰騰的牛奶，那簡直就是至福的一瞬間。

話說這不是杏仁巧克力嘛！

這時皆斗忽然感到傷口處泛起一絲暖意，便低頭看向前胸，只見那裡白光大盛，彩煙四起，一股浩然之勢蓬勃而發……諸如此類的異象，絲毫都沒有發生。

然而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了。

與此同時，皆斗還發覺體內又重新盈滿了氣力和查克拉，讓人有一種宛如新生的感覺，就連超重力都不再難以承受，甚至可以成功地站起身來了。

「桃子，這個果子很奇怪啊……」

屬於美食家的短暫享受時間告一段落後，接踵而來的便是警惕與疑慮，對於自己這種已經浸透到骨髓里的忍者的習慣，皆斗偶爾也會覺得無奈和掃興。

「是啊，妾身的力量也突然恢復了許多。」桃子若有所思地望著石柱，「妾身有一個猜測，不過還需要進一步驗證，汝再來一碗如何？」

「沒問題！」皆斗兩眼放光地指著石柱頂端，「——這次要那個最大的！」

……

橙色能量化作的手臂第二次從石柱上摘下的，是一個扁圓形的大號果子，外表是黃綠色，很是粗糙。

拿到手后，皆斗發現果子帶有微微的熱度，於是這一次他沒有馬上開吃，而是先小心地聞了聞。

滋……

突然間，眼前的景象變了——

滾燙的鐵盤上，麵粉和綠色的捲心菜混合在一起，再加上雞蛋、紅椒等各種材料煎制而成的雜菜煎餅正輕微地滋滋作響。

上面澆著滿滿的黑色醬汁和純白的美乃滋，還有不少乍一看像是碎木屑一樣的東西在翻滾的熱氣中翩翩起舞。

然後是點綴在其上為整道菜增添色彩的海苔粉末。

這一切混合在一起，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香氣，強烈刺激著胃。

皆斗伸手輕輕一夾，像是鋪好的被褥般柔軟的雜菜煎餅就這麼被筷子切開來。

一些醬汁從切開的縫隙流到鐵盤上，散發出些許燒焦的香味。

嗅著這股焦香，皆斗用筷子夾起一塊雜菜煎餅……張大嘴。

燙。

剛剛離開灼熱鐵盤的雜菜煎餅具有相當的熱度，只好急急忙忙地一邊呵著熱氣一邊咀嚼。

表層被煎得香脆，而裡面卻非常柔軟。

通過咀嚼將其混合，各種美味便渾然天成地在嘴裡擴散開來。

從海苔粉末中傳來的海邊岩石的獨特味道。

看起來跟木屑似的木魚花中魚類的鮮美。

浸透了油脂的小麥濃香和其中的些許甘甜、雞蛋的醇厚與偶爾吃到的紅色物體的辛辣。

以及，將以上味道全部包容在內，又甜又咸又酸的奇妙醬汁和接納一切的美乃滋的溫柔味道。

何等豪華的味覺盛宴。

皆斗大口大口地咬著手中扁圓形的「雜菜煎餅」，原本清澈的眼睛開始變得渾濁，漸漸失去了光彩。

可以一次性品味到眾多美味，並且還能將其全數調和成為一種新的美味。

「——這樣的美味的世界，也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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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虎魄重光黑眼圈、tanj_唐少、慾望的罪過、七星前來參見、ycy懿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