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碗：輝夜姬

一道血淚從萬花筒寫輪眼的眼角滴落而下。

視野中出現了斑駁的黑塊，眼前的景物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在連續不斷地進行高強度戰鬥后，這雙眼就好似失控般地墜向黑暗。但即便如此，佐助仍然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緊緊地盯著前方。

——因為更棘手的敵人出現了。

誰也不曾料想到，原本就強到離譜，甚至可以憑一己之力橫掃五影的穢土轉生斑在藉由帶土的術重獲肉身之後，其「強」的程度竟然又上了一個台階。

制住初代及二代火影，從白絕那裡拿到一隻輪迴眼，又將外道魔像從帶土體內通靈出來后，緊接著，斑便開始進行尾獸狩獵。

剛剛掙脫束縛不久的尾獸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而面對這些力量遠超人類的龐然大物們，斑則用讓人完全看不清楚的招式，在電光石火間將它們全部打倒。

繼而，被斑所控制的外道魔像突然張開大口，吐出數條長長的查克拉鎖鏈，分別捆住了九隻尾獸的脖子。

被捉住的眾尾獸拚命掙扎，卻根本無法抵抗鎖鏈的力量，就連擁有人柱力的八尾和九尾也完全使不上力氣，最後一隻一隻地被吸收進外道魔像中。

一旦斑成為新的十尾人柱力的話，恐怕就再也無法阻止他了。

佐助用力擦了擦眼睛，握緊手裡的草薙劍，一躍而起，沖向正背對著他的斑。

「舊時代的遺物就趕快回歸塵土吧！」

包裹著藍白色電弧的鋒利長刃斬破空氣，直刺向斑的后心。

「佐助！」

這時，半空中傳來了鼬急切的聲音，似乎是想阻止佐助的行動。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咣當！

依舊是完全看不出用了怎樣的招式，然而還差一步就能刺中斑的佐助的身體卻突然僵住，再也無法動彈，同時手中的刀也應聲落地。

「小鬼，你有一雙好眼睛嘛，難怪動作如此敏捷。」

背對佐助的斑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來，拾起了地上的草薙劍。

「若是殺了你，就太可惜那雙萬花筒寫輪眼了……如何，同為宇智波的族人，願意跟我聯手嗎？」

「別痴心妄想了，你已經是死人了！」

「這樣啊……真是遺憾……」

斑以刀指向佐助的心口，眼中露出了毫不遮掩的殺意。

「那麼，你就去死好了！」

利刃毫不留情地向前刺出，然後——

撲了個空。

外道魔像旁邊的某處空地上，一個人影忽然閃現，周身火焰般的綠色能量猛地湧出，匯聚成高大的鎧甲巨人。巨人伸出粗壯的手臂，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將佐助握起，一把拽回身邊，躲開了斑這一擊。

「佐助，先別貿然接近那個傢伙。」

用須佐能乎護住佐助的止水一面說著，一面稍仰頭看向上空，嘴角彎起了一絲弧度。

「你的哥哥可是擔心得差點兒從上面跳下來喔。」

「止水……」

半跪在飛龍背部邊緣的鼬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怔，隨後也不由露出了微笑。

「——好久不見了。」

這是自那一夜以來，兩人真正意義上的「再會」。

「看到你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了，敘舊的話等一下再說也不遲。」

止水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斑，同時也收起了笑容。

「鼬，你還有事要找佐助吧，這裡就由我來——」

（過去，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兄弟二人背負了一族的重負，所以至少這一次，就讓我來……）

保護你們吧！

——————

【「不要——搶走我的東西！」】

聽到這尖銳的喊聲時，皆斗嚇了一個激靈。

詭異的場所，奇怪的兔子，會動的長頭髮，女人的尖叫……這諸多要素加起來，簡直就是個靈異恐怖片現場啊！

冷冷冷、冷靜，總之先冷靜下來找個時光機……不對，是把桃子的身體搶回來！

皆斗在慌忙中總算是沒有忘記要做的事，當即便提起小菜刀朝著那頭白髮斬去。

雖然此刻沒有變化成最終形態，但小菜刀本身也是相當鋒利，不料這一刀下去，竟然連半根頭髮都沒有切斷。

而還沒等他來得及砍第二刀，一個身影便已從破爛不堪的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面容絕美，長相卻分外異於常人的女人。

她的頭上長有兩隻角一樣的突起，眉間妝點著兩片橢圓形的淺斑，嘴唇小巧殷紅，雪白的頭髮長過腳踝，一直拖到地面，與捆住桃子身體的頭髮相連。

「你是什麼人……」

女人注視著皆斗，白色的瞳仁中透著一抹淡漠與茫然，仿若是依然處於睡夢之中。

「查克拉是……唯有我才能擁有的東西！」

話音剛落，雪白的長發再次瘋狂地舞動起來，不僅將桃子的身體纏得更緊，還劈頭蓋臉地撲向了皆斗。

什麼鬼！我還想知道你是什麼人呢！！

雷光一閃，小菜刀飛速伸長，皆斗單手握刀，一邊大力吐槽一邊用力將襲來的頭髮斬飛。即便在這樣的緊急關頭，他也硬是沒有放開少女的手腕。若是一鬆手，桃子的身體被這團頭髮給吞掉，那可就糟糕了。

「這傢伙就是故事中偷食神樹之果的大筒木輝夜！」桃子叫了起來，「妾身要開始轉移了，拖住她！」

拖、拖住……好吧！

這種時候也只有指望我了！

皆斗運了運丹田之氣，大吼一聲：「慢著！我有話要說！」

輝夜愣了一下。

下一秒，她的額頭中間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隻血紅的九勾玉輪迴眼從其中凸顯出來。與此同時，那雙原本茫然的白眼也一下子變得清明了起來。

上古神話中的卯之女神，醒了。

完全不用任何感知忍術也能輕易地察覺出來，眼前的輝夜擁有著與曾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同日而語的巨大查克拉，渾身散發出的極強壓迫感甚至讓人說不出話來。

皆斗頓時後悔了。

早知道就輕聲細語，絕不大喊大叫了。那個獃獃的、好像沒睡醒的輝夜雖然不太容易溝通，但至少沒有這麼可怕啊！

「你要說的話是什麼？」

輝夜大幅地甩了一下手臂，只見屋子裡還在擺盤子的兔子們忽地飛起，盡數被吸入寬大的衣袖中。

「現在還有一點時間，我就聽一聽吧。」

時間？

這個詞引起了皆斗的注意，可如果追問的話，輝夜多半不會回答，弄不好還會翻臉，所以還是轉移話題為妙。畢竟眼下他最重要的任務，是拖住輝夜。

「想說的是——我來到這裡並不是要搶你的東西。」

皆斗鼓起勁來回答道，同時用力將幾乎完全陷入毛髮團中的少女的手臂往外拽了拽。

「只是想拿回這具在很久以前掉入這裡的身體罷了。」

「我說過了，所有的查克拉都是我的東西。」輝夜紅唇輕啟，沒有感情地淡淡道，「無論是這具身體中的，還是你體內的……我要再一次將查克拉歸為一體。」

「唔…或許你真的是查克拉的始祖，可事到如今還這樣做也未免太任性了。」

皆斗回想起了被神樹吸干查克拉的忍者們的慘狀。

「過去就是因為你的這種暴行，你的兒子們才會把你封印……」

皆斗沒能把話說完，他驚訝地發現輝夜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濃濃的悲傷之色，接著兩行淚水無聲地溢了出來。

「羽衣……羽村……」

輝夜喃喃地念道。下一刻，她那如冰般冷峻的面容突然暴起條條青筋。

「——我恨你們！！」

無形的查克拉之力隨聲盪開，竹制的屋子再也承受不住這般力量，轟然坍塌。

現在的人啊，一言不合就開始拆房子！

皆斗反應極快，幾腳飛踢便將砸下來的竹子全部解決掉，而正當他稍鬆口氣，準備查看桃子的身體是否有事的時候——

那一大團毛髮之中，突然透出了橙色的光芒。

緊跟著光芒越來越盛，而那些連刀都砍不斷的雪白長發，在這耀眼的光芒中竟然開始節節寸斷。

皆斗感到自己一直緊握住的手腕動了兩下，於是他放開了手。

橙光驟然散去，出現在眼前，是一名眼神靈動清澈，帶著微笑的少女。

「呃……桃子，我是不是該對你說句『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皆斗道。

桃子沒有答話，卻是走近一步，忽然伸手擁抱住了皆斗。

「咦咦？？」皆斗頓時慌了起來，「這、這是……」

「這是之前講好的，妾身給汝的獎勵，也就是說……苦盡甘來？」

饕餮少女笑著說道，碧色的眼瞳中卻似有水光隱隱一現。

「人類的懷抱，果然很溫暖呢……」

這是遲了很多很多年才感受到的溫度，但她已然很滿足。繼承了那個人的力量的孩子，終究完成了那個人對她的承諾。

「好啦，獎勵時間結束，接下來該干正事了~」

還沒等皆斗反應過來，桃子又忽地鬆開手，轉而看向不遠處的輝夜。

「——就讓那隻兔子女神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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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感謝虎魄重光黑眼圈、睿楓天、宋pingxuan的打賞

ps2：不就是慢了點兒嘛，居然連上香的都有了，你們快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