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那把生鏽的劍啊
夜晚，漫長而又短暫。
漫長，是因為朱小七沒想到，自己在從青澀走向成熟的道路上，竟然會經歷如此酣暢淋漓而又激烈持久的大戰。短暫，是因為這個夜晚的美好，就像一場春\夢一樣，在閉眼睜眼間便了無痕迹，留給他的只有刻骨銘心的回憶。
「小七，我走了，別找我。」這是蒼語瑤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握著手裡的紙條，看著身邊伊人留下的枕痕，朱小七的嘴裡很苦心裡很空。靈肉合一身心相融的幸福還沒退卻，他從肉體到精神又被分分地劈成了兩半。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蒼語瑤夜來的付出為何如此的強烈而又絕決。她早已經作好了離開的打算，所以她把最美的自己獻給了他。
蒼語瑤的強大，遠遠超過了他和軒轅宇，她的離開，到底是因為什麼？朱小七坐在床邊思考了很久，隱約找到了答案。離開地獄后，她一直承擔著保護他的責任，能讓她離開的理由只有一點：她繼續留給他的身邊，可能會帶給他危險。
「難道是北返海月城的途中發生了變故？」朱小七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帶著這個疑問，他很快聯繫上了十年。兩人很快在銀葉大道的一間酒吧里見了面。
十年猶豫片刻后，告訴了他山道上戰鬥的經過。
「她的離開，應該和這件事有關係。我曾經答應過她替她保密，但事情的發展已經超乎了我的預料，我想還是告訴你好一些。」十年輕嘆道。
「你的意思是？」朱小七皺眉問道。
「在那場戰鬥中，她為了救你使用了一些超乎尋常的力量。這種力量已經引起了神庭的關注。神庭天龍教會已經接到消息，位於東大陸聖域的神聖裁判所已經派出一名聖騎士前往天龍帝國調查此事。」十年輕嘆道。
朱小七聽完后，久久無語。他清楚蒼語瑤、軒轅宇身上都隱藏著秘密，一些屬於地獄的秘密。他從來沒有刻意去打聽，在他看來，該讓他知道的，地獄會讓他知道。
事情現在很明了了，蒼語瑤為了救他不惜暴露地獄的秘密，她的離開只是為了不連累到他。
「十年大哥，我還是太弱了，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朱小七苦笑著揉著自己的頭髮，神情顯得無比蕭索。
十年看著他，不禁生出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語瑤是個好女孩，她為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你必須證明自己值得她這麼做。」他輕聲勸慰道。
「這個狗屁神庭，怎麼哪兒都有他們的影子啊！」朱小七惱怒地嘆道。
十年微笑道：「神庭力量本就遍布大陸，無孔不入。這樣的話，以後要少說。不僅要少說，還要盡量處理好和這群神棍的關係。神聖裁判所的聖騎士們可都是聖階的高手，能不得罪的時候還是不要得罪！」
「我記下了。」朱小七點了點頭。他知道，十年的話沒有說完，後面半句應該是：等到可以得罪的時候，那就放手去做。這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也是他成長過程中必須經歷的考驗。
「好了。我得先走了。對了，秦老讓我帶句話給你，李家的事不要急，幕後的人經歷了一場失敗后，估計暫時不敢再對你出手。帝都風向有變，你可以試著做一個過河的卒。」十年最後叮囑道。
「過河的卒？」朱小七苦笑道，「都貶成個新兵了，他們還不放過我？」
「這個你必須適應，這也是生存的需要。」十年站起身，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離去。
「走得好瀟洒，單也不買，我日……」好半晌，朱小七醒過了神，搖頭嘆道。
玉泉街。暗香雅居。
香香坐在桌前，看著手中的一張金票發獃。
金票是剛從蒼穹銀行里提取出來的，面額五百萬。這筆錢是十年的，是他退隱前的所有積蓄，承載著一個冷血殺手對未來的美好期盼。
香香不會忘記，十年將這筆錢交到她手中時，眼中那似水的柔情和無限的渴望。可是，她卻令他失望了。
「這筆錢，我只能先替你保管著。」她冷冰冰的一句話，便將十年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擊得粉碎。
可是，當十年放棄了幻想，讓她將這筆錢取出來時，她的心突然覺得空落落的，就像一個已經習慣了替丈夫打理財務的妻子突然失去了財權。
「自作自受，怨得了誰？」香香苦笑著，將金票放在了桌上。身處這個大時代的漩渦中，她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她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不把自己的男人卷進去。
十年推門而入。
「這筆錢，你打算用來做什麼？」雖然反覆告誡自己不要管，但把金票交到十年手中的那一刻，香香仍然忍不住問道。
「投資。」十年淡淡地說著，將金票收入了懷裡。
「投資？投給哪裡？」香香一臉詫異。十年的回答，令她非常意外，這個木頭什麼時候對生意有了興趣？
「投在一個人的身上。」
「誰？」
十年看著她，沒有說話。
香香也沒有再問。這個男人，現在開始有自己的秘密了。她心裡覺得有些酸澀。
「我不想放棄。所以，我必須賭一把。」十年輕嘆道，「我見過了他身上發生的奇迹。我想，未來一定還有奇迹值得期許。」
他沒有回答香香的問題，卻委婉地道出了自己投資的原因——他將自己的未來綁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十年，是什麼改變了你？」香香抬頭看著他，柔聲問道。
十年笑了笑，沒有說話。
一個胖胖的小子的身影，浮現在他的眼前。
改變我的，或許就是這小傢伙吧？他出現的時候，是一個多麼低微的小人物啊？可是，他卻不斷地抗爭，不斷地向上生長，不斷地綻放光芒，不斷地創造奇迹。一個少尉，竟然捍不畏死地和蒙毅幹了一架，……而我十年，卻在失意中不斷沉\淪，甚至失去了和命運抗爭的勇氣，這是多麼的悲哀啊！
可是就算我就算我發生了改變，我依然沒有他的勇氣。我投資他，只是因為在他女人的手裡看到了不輸了神庭的可怕力量，在他身上看到了無限的潛力，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但願我的這筆投資，能讓我那悲慘的未來發生一些變化吧！也許有一天，我會找回曾經屬於我的勇氣和自信，也許有一天，我可以改變我和你的命運……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落到了香香的身上。
「改變，算不上吧！我手中握的，一直都是殺人的劍。現在，我只是把它的銹除掉罷了。」語氣里，帶著少有的自信和洒脫，十年淡淡地說道。
香香的眼神一陣迷醉。這個男人，她從無一刻不深愛著他，可是今天的他，卻令她感受到了初相遇時的呯然心動。
「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好嗎？」十年走上前，輕輕地摟她入懷，微笑道。
香香訝然抬頭，一臉難以置信。這個要求，她在重逢后提過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遭到了拒絕。她知道，她的冷漠傷害了他，他用這種方式來維護著自己的僅有的尊嚴。可是今天，為什麼呢？
「別奇怪，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十年一把抱起她，「當你為一個人連生命都可以犧牲的時候，犧牲下肉體又有什麼關係呢？」
香香的臉紅了，紅得能滴水。她緊緊地摟著十年的脖子，將整個頭都埋進了他的胸口。
依舊是那麼熟悉的味道，依舊是那麼心安的感覺，依舊是那麼溫暖的依靠。
過去的時光，改變了什麼？
人依舊，心依舊，情依舊，愛情的魅力，誰能抗拒得了？
就算未來註定是一場悲劇，就算死亡會把我們分開，但今夜，還有結局降臨前的無數個日夜，我們依然可以轟轟烈烈地愛一場！
「你的劍，是否還有昔日的鋒芒？」當十年以熟悉的手法將香香身上的衣服褪去后，意亂情迷的女人眯著眼睛，偷偷地望著那個正飛速將自己拔光的男人，心中突然生出了強烈的渴望。
那把劍，沒有任何阻擋便順利地刺進了她的身體。那熟悉的感覺，帶著濤天的快感和幸福，瞬間將女人淹沒了。
「建，讓你的雪融化吧！」
耳邊響起了一聲喃喃的輕語，極度的緊緻和濕滑，令十年身子一顫頓時一瀉千里……
突然的熱流衝擊，令香香身子不由一僵。她抬起頭，茫然地看著身上的男人。
房間里的氛圍，頓時變得極為尷尬。香香臉上的春意和十年臉上的蒼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來，你還算乖。」香香突然捂嘴笑了起來，媚目中滿是得色，「這個表現，有獎勵哦……」
她溫柔地脫離了十年的掌握，將化石般的男人仰面擺在了床上，然後一臉得色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溫柔的撫慰后，長劍再現鋒芒。
雪，終於在劍的光芒中幸福地融化了，暗香幽居中肆無忌憚的混音在靜夜中悠揚迴響，令夜色變得溫馨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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