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北地打起來了
「到底是蒙將軍輕敵了呢，還是這個傢伙真有驚人的本事？可是，他實在太年輕了些，身後若沒有龐大的勢力，怎麼可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但蒼穹之下，除了神庭之外，還有什麼勢力能悄無聲息地培養出這樣的天驕？難道他來自那個地方？」呂雅饒有興緻地打量著眼前微胖的軍官，心中閃過了無數個問號。
答案究竟是什麼，她無法知曉，但至少她不會相信，一個草根出身的流浪漢，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能憑著自己的個人能力成為名動大陸的風雲人物，能與蒙毅、鳳無顏爭鋒的存在。
因為有太多不解的迷團，她暫時沒有將朱小七視為自己的敵人。旭日和天龍之間未來必有一戰，但帝國間的戰爭與她沒有太大的干係，她要做的，就是將最優秀的人才納入自己的麾下，去實現一個無比宏偉的目標。也許蒙毅也想到了這點，才在北地主動退了一步，成就了他的名聲，也給予了他成長所需的時間和空間。
北地戰事結束，已經幾個月的時間了。她真的很好奇，在這幾個月過後，他是否還能有驚艷的表現。如果他能在旭日和鳳舞兩國精銳部隊的圍攻下再創奇迹，那麼這個年輕人就真的值得她給予足夠的重視，下一番功夫去調查下他的背景了。
正想著，對面那個微胖的傢伙，突然朝她眨了眨眼睛，用一種近乎挑逗的眼神打量起了她。
呂雅淡淡一笑，一道明媚的秋波輕輕飄了出去。那個傢伙的表情明顯地僵了下，接著抬手摸了摸鼻子，嘴唇輕輕動了下，似乎在對她說什麼。
「咳咳！」導演部的一名天龍上校輕輕地咳了兩聲，臉色有些不愉。他介紹了半天演習規則，兩個演習分隊的指揮官居然聽得心不在焉，而且還在一群人的眼皮底下眉目傳情，這他么的叫怎麼回事啊？特別是那個該死的朱小七，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盯著旭日的美女指揮官看個沒完，真心讓人想給他扣上一頂通敵的帽子。就算你丫知道輸定了，但在演習開始前，你能不能有點軍人的氣節和尊嚴啊？
「剛才說的演習規矩，各位指揮官都記清了吧？一旦你們的分隊在演習中違反規則，便會被導演部視為自動退出演習。」目光落到朱小七身上，他沉聲問道。
「戰鬥中限制靈力使用，分隊行動不得超出設定地域，不得對參演人員造成致命傷害，不得虐待俘虜……」朱小七開口，簡潔地重複了下規矩，最後突然問了句，「這個虐待俘虜，怎麼界定呢？只要沒有造成身體上的傷害，應該就不算虐待吧？」
這個問題，讓導演部的天龍軍官們集體無語。禁止虐待俘虜這一條，可是他們特意提出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天龍的演習分隊保留最後的一份顏面，不至於在眾目睽睽下搞得太狼狽。你丫問得這麼仔細，是不是生怕別人不虐你？
「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請導演部給予詳細的說明。」呂雅微微一笑，看著說話的那名天龍軍官問道。
「關於這點，稍後下發的演習資料中會有詳細的說明。」軍官板著臉回道，「還有什麼疑問嗎？」
「有……」朱小七又道，「凡是規則沒有明確不能使用的手段，用上都不算犯規吧？」
「當然。」一名旭日軍官輕蔑地回道，「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這是貼近實戰的演習。」
「那好。我沒啥問題了。」朱小七滿意地點了點頭。
會議結束，一行人走出了演習指揮部。呂雅快步走到朱小七身邊，低聲問了句：「你剛才對我說什麼？」
「北地打起來了……」朱小七扭頭看著她微微一笑，闊步離去。
「北地？」呂雅怔怔地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久久無語。
朱小七的一句話，讓一個可怕的猜測變成了現實，令她的心裡震駭莫名。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年輕人的輝煌過往絕非僥倖。
蒙毅自北地歸來后，曾經與她作過一番長談。他認為，吞併狼族計劃破滅可能造成的最壞後果，就是令狼族陷入一場曠日持久的內戰中。從種種跡象來看，朱小七的手已經伸進了狼族北地，他與狼海的兒子狼牙間有密切的聯繫。如果他能夠取得狼牙足夠的信任，這兩股力量團結在一起便可以輕鬆地奪取狼族北地的控制權，狼牙的勢力將在短期內暴漲。而北地，將由此陷入了一場新的戰爭中，這場戰爭在各種因素的推動下，很可能對狼族現在的統治者構成嚴重的威脅。
考慮到朱小七在沙漠一戰中竟然請到了沙族援軍，那麼在未來的戰爭中沙族完全有可能介入。這樣，狼族很可能會陷入全面的內戰中。一旦戰事朝著有利於狼牙的方向發展，他的父親在狼族的巨大影響力將得到徹底的釋放，無數保受戰爭苦難的底層民眾勢必會一呼百應成為他的追隨者。
當狼族的內戰形勢危急，那麼旭日帝國將不得不介入這場戰爭。介入到什麼程度，戰爭何時會結束，因為朱小七的存在，都將充滿變數。這對於急於對天龍用兵的旭日帝國而言，絕對可以說是當頭一棒。
呂雅曾經問蒙毅，朱小七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因為她覺得狼族的戰事不可能挽救天龍的命運。蒙毅笑言，從小處講，朱小七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他骨子裡是一個在哪裡吃了虧就必須在哪裡找回來的人。而從大處著眼的話，朱小七這遠遠的落子，很可能會成為破掉旭日戰爭大局的妙手。也許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在狼族大地上開闢出天龍與旭日間較量的第二戰場。那是一個完全在他掌握下的戰場，在那裡他會擁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就算天龍軍隊在主戰場上失利，這個國家仍然會擁有巨大的戰略迴旋空間。當旭日速戰速決的作戰計劃流產後，天龍這個擁有深厚戰爭底蘊和龐大財富的帝國，很可能會在戰火的洗禮中贏得新生。到那個時候，戰爭可能會完全脫離旭日帝國的預想，大陸的形勢也可能因為這場戰爭發生深刻的變化。誰是朋友，誰是敵人，都將隨著戰爭的進程而改變。
而朱小七親口告訴她這個消息，看上去像是一種挑釁，實際上卻顯示了他非凡的信心——他有足夠的能力讓狼族內戰朝著他預想的方向發展，他在北地等著旭日軍隊，他要與西大陸第一軍事強國展開一場正面較量。
「看來，這場演習還真充滿變數啊！」呂雅輕嘆了聲，苦笑著搖了搖頭，邁步朝著駐地走去。
走在黃昏的小鎮上，聞著空氣里瀰漫的飯菜香味，朱小七突然想起了遙遠的山村，想起了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靜生活，想起了日日坐在河邊柳樹下盼他歸來的那個姑娘，心中不由一陣酸澀。
時光，改變了他，讓他走上一條從沒有想過的道路，而且一路風生水起，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而未來，在他的精心設計下，還可能變得更加輝煌。可是，這樣的生活，其實也充滿了無奈和寂寞。至少，他再也吃不到她親手備下的愛心餐，看不到那張因他喜因他悲的嬌顏，聽不到她一聲聲充滿擔憂的叮嚀。可是，他知道，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她也許就在前方某一處等著他，到那個時候他必須有力量去保護她。而圍繞在他身上的那些迷團，他也必須去解開，畢竟他的身上寄託著太多人的希望。他們或已故去，或在某個地方靜靜地注視著他。
至於那些隱在暗中的敵人，無論是皇權還是神權，只要曾經傷害過他和他的親人，他都要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這是李家的風格，也是他的風格。既然命運給了他一個崛起的機會，他就不會白白浪費這大好的青春年華。
街口，一個身穿淡綠長裙的女孩靜靜而立。
那身影看上去極是完美，但朱小七卻不敢多看，因為女孩的臉上冰冷的面罩，彷彿帶著能冰封人心靈的力量，讓他全身寒氣直冒。
鳳無顏在這裡等他。
「那封信，你看了嗎？」朱小七在距離她數米處站定，輕聲問道。
「嗯。」鳳無顏點了點頭，「你憑什麼作出這樣的推斷？」
「數百年歷史，出現了太多的巧合。我想，你心裡也應該清楚，如果不是神庭的介入，鳳舞帝國根本不可能一次次擋下魅族。」朱小七平靜地說道。
鳳無顏看著他，眼神中有一絲詫異。
「你的眼光很毒。不過，這無非是一個新的輪迴開始。黑暗的力量，終會在神光照耀下退卻。你覺得這一次會有什麼不同嗎？」她輕嘆道。
「我不知道。但我心中有一種恐懼，也許未來的一天，這場較量會毀去我們珍愛的一切。黑暗代表邪-惡，光明代表正義，你心裡真的這樣認為嗎？」
面罩遮蓋下，無法看清鳳無顏的神情，可是她那雙美麗的眸子中隱隱的光芒，卻流露了她內心情緒的強烈波動。
「有些事，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你的志向越高遠，你的路走起來便越難。」她凝視著眼前的年輕人，悠悠嘆道。
「山高人為峰。我和龍睿的宣言並不是個笑話。」朱小七微笑道，「只是你，可有決定了？」
「我希望我們會成為朋友。但是，在帝國的利益面前，個人的情感始終是蒼白的。我只能答應你，我的刀鋒所嚮應是你的胸膛，而不是你的後背。」鳳無顏冷冷說道。
「如此，便已足夠。」朱小七朗然笑道。
「肚子有點餓了。那邊有個小吃店，我請你吃點東西，就當是回報，如何？」他向鳳無顏發出了邀請。
「好！」鳳無顏爽快地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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