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惡夢

這個夜晚，朱小七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在夢裡，他看到瘦得像猴子一樣的自己，只穿著一條褲衩在沙灘上倉皇逃竄。身後，一群漂亮的女兵窮追不捨，邊跑邊撕扯著身上的軍裝，嘴裡發出母獸發情時的飢\渴咆哮，很快將他圍在了一顆椰子樹下。

走投無路的他手腳並用，飛快地爬上了高高的椰子樹。衣衫暴露的女人們圍在樹下，有的拿木棍搗，有的拿竹竿捅、有的拿石頭砸，還有一些把五顏六色的內\衣扒了往上扔……而他則雙手死死地抱著樹榦，望著下面驚心動魄的肉光，渾身哆嗦著顫抖著，怎麼也不肯下來。

突然，一陣大風刮過，幾顆椰子掉落下來，其中一顆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頭上。他慘叫著摔落下來，以平沙落雁式仰躺在了沙灘上。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兵盪笑著撲上來一把撕掉了他的遮羞布，騎在他的身上。十幾個身材妖嬈的女兵緊隨其後撲了過來。。

「不要啊，救命啊——」他掙扎著，慘叫著，竭盡全力反抗著，但他的叫聲很快消散在海風中，身影也消失在了一片雪臂粉臀中。

「嘩嘩嘩！」

頭頂傳來一陣清涼，朱小七猛地驚醒。芭蕉葉做成的屋頂，承不了重。漏下來的雨水，將在慾海中面臨滅頂之災的胖子給撈了回來。

「尼馬，嚇死人了！」摸了摸身上，肥肉還在，朱小七的心裡踏實了許多，臉上蕩漾起劫後餘生的幸福微笑。夢境雖然迷離不堪，但真實地反映出了他的現實處境以及內心的焦慮。

他現在置身於茫茫大海中的一座荒無人煙的孤島。陪伴他的活物，除了島上的飛禽走獸外，還有在船上見過的十多個漂亮的女兵。

「小七啊小七，你就是個財色迷眼、利欲熏心的鳥人！」他一邊擦著頭上的雨水，一邊罵道。若非貪財好\色，他怎麼會把自己陷入今天的樊籠！

朱小七豪邁地同意入伍后，才發現所謂徵召只是個騙局。

她們沒有給他軍裝，也沒有給他一個帝國士兵應有的待遇，而是逼他服下了一顆血色的珠子，然後將他五花大綁地丟進了底層船艙。

那是一顆海鮮味的珠子，朱小七記得很清楚。

「這是我們要送的貨。把它吞下去，你就替帝國出了一份力，也立了件大功。」她們逼他吞珠子時，這樣說道。

「要是不吞呢？」朱胖子抗爭過。

「那就是違反軍令，結果就是——喀嚓！」女兵的動作，讓朱小七脖子一陣發涼，毅然選擇了精忠報國。

「乖乖呆著，到海月城后就放了你，還會給你一筆獎金。」一個美艷女兵用力掐著他臉上的肥肉，這樣安慰他。

朱小七吞下珠子后的那個晚上，一場「突如其來」的海難，讓眾人流落到了這個荒島上。最初的幾天，女兵們除了招呼他干諸如砍樹撿柴、塔帳篷、生火做飯的雜活外，沒人搭理他。

但是，最近兩天有幾個女兵對他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她們閑來無事，居然跟他有說有笑的，偶爾還會捏兩下他的肥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朱胖子搜腸刮肚，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那種眼神：飢\渴。

人生實在太荒謬了。如果在一個月前，他告訴別人：「老子身邊漂亮女人太多，我很愁。」別人一定會甩他一個響亮的耳光，再罵一句「賤人，醒醒！」

可是，殘酷的現實就這樣擺在他的面前。

船上的物資儲備和島上的天然資源，足夠女兵們在島上生活上好幾年。生命無憂，卻身處絕境，對一群從骨子裡噴涌著性感氣息、內心充滿青春騷動的女人來說，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是她們找樂子的最好工具。

在荒無人煙的孤島上，有一群漂亮的女人陪著，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無聊得他么的只能靠xxoo來打發時光，這是多少男人心中美好的夢境啊！

朱胖子卻無福消受。只要不斷耕，鐵棒磨成針，鄉下人粗俗的話里，包含著深刻的人生智慧。

「他么的，還好只是個夢！」想起夢中迤邐的場景，他心有餘悸。

「我到底什麼時候能離開這鬼地方啊？」他走出草棚，望著遠處亮燈的山洞嘆息道。

「朱小七，看什麼看！滾去幹活！」山洞前，值勤的女兵瞄見了他，大聲斥道。

「哦！」朱小七拎起棚前的水桶，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死胖子，小心我把眼珠子給你挖了！」看著那個球一樣的背影，漂亮女兵鄙夷地啐道。

「小嵐，他也蠻可憐的，別欺負他了。」藍欣月聽到女兵的話，從山洞裡走了出來，笑著拍了拍女兵的肩膀。

和姐姐一起把朱小七哄上船后，她心裡就有些不安。而朱小七的溫順、乖巧和呆傻，更讓她心生憐憫，甚至擔憂起他未來的命運。

「他活該！要不是他把船艙撞破了，我們怎麼會被困在這個破島上！」小嵐惱怒地跺了跺腳，撅著嘴罵道。

「小妮子，這麼急著嫁人？耐心等等吧，咱們又不是回不去了！」藍欣月勸慰道。這場海難，讓小嵐計劃好的訂婚宴會泡了湯，這妮子現在心情糟透了。

「才不是。我是擔心隊長，她病了幾天了。」小嵐的臉紅了。待嫁的女兒，就像梅雨澆灌過的嫩苗，枝頭掛滿了濃濃春意。

「隊長只是染了點風寒，不會有事。你呀，對朱小七好點。沒準在他身後，也有個像你這樣的女孩在等他呢。」藍心月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悲傷。

這個女孩，可能永遠也等不到他了。一個聲音，在藍欣月心底響起。皇家處事的方式，她很清楚，留給朱小七時日怕是不多了。

深深地望了眼正在火堆旁抹汗的肥胖身影，她轉身走進了山洞。

正蹲在軟榻前，用毛巾為昏睡的隊長李小婉擦拭額頭汗水的藍欣怡，心中陡然一陣無奈的悲傷。

「欣月出事了？」她面色一緊，急忙起身。作為孿生姐妹，她和妹妹欣月有著神奇的心靈聯繫，能感覺到對方強烈的情緒變化。

一轉身，她看到了一臉憂鬱的妹妹。

「怎麼了？」她拉著妹妹的手擔憂地問道。

「沒事。」藍欣月搖了搖頭。

「別騙我。到底怎麼了？」那縷悲傷很淡，但直刺人心。

「回到海月城后，他會死嗎？」藍欣月猶豫片刻，艱難地問道。

「他？」藍欣月愣了下，很快反應了過來，「你是說朱小七？」

「嗯。」

「我不知道。」她淡淡地應道，「身為暮雪衛的分隊長，你清楚皇家辦事的規矩。不要多管多問，讓他聽天由命吧！」

「可他是無辜的！」藍欣月嘆道。

「那他只能怨自己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藍欣怡面色一沉。

在她看來，這個妹妹天資聰慧，人也漂亮，可是就是心地太善良。這樣的性格，根本無法在海月城的上流社會立足。

「可是——」

「隊長高燒昏迷，我得照顧她，你看著點那群丫頭，別出亂子！」藍欣怡抬手打斷了她的話，「上島時隊長發出了求救訊息，救我們的人最多半個月就會到的。」

夜晚，朱小七回到草棚里躺下時，整個人都累癱了。

身為暮雪衛唯一的男兵，他現在的生活相當有規律。每天早上五點起床，然後生火燒水做飯。六點，準時將洗臉水打好，每個山洞和帳篷前擺上一桶。七點到八點，送餐、清洗餐具。九點到十一點，替女兵們洗軍裝、擦戰靴、打掃山洞和帳篷的衛生。十二點，準備午飯。

午飯過後，便是新兵特訓時間。暮雪衛的女兵們本來沒這個閑情，但朱小七通過自己的努力爭取到了特訓的機會。

剛上島時，女兵們忙著收拾住的地方，就吩咐他到船上搬一些生活必需品下來。

「d杯，紫色，誰的，自己拿走！」

「e杯，紅色，誰的？」

「蕾\絲，半透明丁字褲，有主嗎？」

忙碌的女兵們，看到懷抱一大堆五彩六色內\衣，手裡還拿著幾件邊走邊囔囔的胖子時，頓時石化。

有人憤怒地搶走了內\衣，接著一群女人把他摁在地上一頓胖揍。

「他么的，難道這些不是女人最需要的東西嗎？」鼻青臉腫的朱小七，躺在地上無語問蒼天。

女兵們也不解恨。她們合計了半天後，第二天就啟動了針對朱小七的特訓。

每天午飯後，幾個女兵就會坐在沙灘上，一邊聊天看風景，一邊看著一個胖子在太陽下曝晒，或者抱著塊大石頭飛奔，又或者沒完沒了的做俯卧撐……

特訓的內容從不固定，花樣每天都在翻新，一切都取決於她們的心情。當她們心情不好時，特訓的主要內容就變成了抗打擊訓練。

訓練結束后，再侍候著她們吃好晚飯，朱小七一天的工作才算完事。

「變\態，一群女變\態！」他盯著芭蕉葉棚頂，喃喃道。

幾天過去，朱小七終於發現，女人果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更讓他心驚肉跳的是，其中有兩個女人似乎盯上他了，想打朱小八的主意。

「這日子，幾時是個頭啊！」一陣困意襲來，朱小七打了個呵欠，嘆息著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他突然一臉痛苦地睜開了眼睛。

「該死的，又來了！她們讓我吞的珠子，到底是什麼東西？」朱小七皺緊了眉頭。

一縷縷細微的氣流，在他體內不停竄動，漸漸匯聚到一起。這些氣流，是在他吞下珠子的那個夜晚出現的，它們像瘋狗一樣在他身體內上竄下跳，讓他痛苦萬分，失控之下一頭將船艙碰出一個大洞，導致了海難的發生。

今晚，它們又出現了。

更可怕的是，它們的出現，竟然喚醒了他體內另一股沉睡的力量。

「咦？」朱小七很意外，因為兩股力量才一冒頭，又都離奇地消失了。

「你們最好老實點，否則老子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玉石俱焚！」朱小七苦著臉搖了搖頭，倒頭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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