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降服詐屍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劉東嘴裡塞進黑驢蹄子那一瞬間,張如鐵又從身上背著的布兜里,順手一抽,摸出了辰州符。
這辰州符在張如鐵的手裡運轉飛快,前腳劉東嘴裡黑驢蹄子才剛到,這邊辰州符就已貼在劉東的面門上。
劉東臉上表情仍舊詭異,黑驢蹄子塞進嘴裡之後,臉上的詭異開始消失。辰州符剛一貼上,劉東整個身子瞬時就往下倒,隨著身子往下倒的同時,他的背後逼出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轉眼間就隱沒進了棺槨墓道中,原本躲在地面的幾隻地鼠,這時候,紛紛不顧性命的向外奔逃。
剛剛附身在劉東身上的鬼魂,不用多想,確認是這墓主無疑。可是,為什麼,剛剛月亮明明沒有照到棺槨裡面,是什麼引動了這墳墓的主人,他要鬼魂脫殼,依附在劉東身上?
張如鐵一邊想,一邊看著身邊的劉東。
劉東此時像一個剛睡熟了的孩子,只是臉色有些泛白。張如鐵連忙從手裡又弄了幾顆糯米,放在了劉東嘴邊。一邊掐著劉東的人中,想把他弄醒。
「一下……兩下……」
數到第五下的時候,只聽到劉東一陣咳嗽聲,從嘴裡吐出了一道濃痰。他的兩隻眼睛開始微微的張開,看向張如鐵。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什麼也記不清。」劉東說道。
眼下不是跟他解釋鬼上身的時候,趁他醒了,趕緊給自己搭把手,這棺槨中的古怪,我倒是要好好領教領教。張如鐵想到這裡,張三說道:「跟我去會會那墓道下面的東西。」
劉東哪裡還有別的選擇,緊緊挨著張如鐵,就朝墓坑走來,劉東走的很慢,張如鐵一邊走,一邊緊緊拽住手中的工兵鏟。
來到墓道邊,張如鐵拿出準備好的冷煙火,就朝那墓道裡面丟了下去。只見冷煙火照亮把整個墓室照的通亮,看得一清二楚。張如鐵看到這墓室不過一兩米高的樣子,想也沒想,就要往下跳。
這時的月亮已經開始西斜,敞開的墓道里,只照到一小半的墓壁。
張如鐵囑咐劉東道:「冬瓜,一會兒,你給我老老實實站在這裡,我把這跟繩子給你,我在下面撈到寶貝,就用這跟繩子拉出來。記住,你人不要回頭,只往前看,不管是聽到什麼聲響,都不要回頭。有我堂叔的護身符,任他妖魔鬼怪,都不敢近你半步」
說完,又把手裡的短兵刀給了劉東,自己領著一頭的繩子,就跳了下去。
張如鐵落下在墓室內的東南位置,《易經心注》上講,居東南,鎮妖邪。他剛一落地,就點上了幾枚蠟燭,這幾枚蠟燭,同樣擺在東南角,擺成一個北斗七星的布置,這種燈被稱為七星燈,據說是三國時諸葛亮六齣祁山首創。
張如鐵一邊把工兵鏟當做防身的武器,一邊把攤陰爪揣在另手裡,走向那棺槨。
這棺槨離地面足有一米來高,張如鐵一米八五的個子,剛好齊腰。棺槨旁的兩口箱子,不用說,肯定是陪葬箱。張如鐵此時拿著攤陰爪,卻分明要去動那棺槨。
這棺槨看上去木料極好,整個棺槨除了看上去有些灰塵,簡直就和新的一模一樣。張如鐵認不出這是什麼木料做的,也不知道是風水的原因還是這密封的關係。整個棺槨擺放規規矩矩,正是明代的東西走向正放入殮式。
張如鐵拿著攤陰爪就要開棺,劉東在上面用電筒將面前的棺槨照的賊亮。「別照棺槨,照旁邊我腳下的位置。」張如鐵說道。
劉東聽到了指令,這才把電筒光移了位置。張如鐵拿出布兜里的辰州符,就在棺槨東南西北四個位置都封住了。剛封好最後一張符,就見眼前,這棺槨似乎晃動了起來。
辰州符講究依山順水而用,也就是靈活運用的意思。這張如鐵知道的也是半點皮毛,平時根本沒認真跟堂叔學過,以前,總以為這些都是忽悠人的把戲。剛剛,他這東南西北都封上了符,正是應了那句古話:水滿則溢,月滿則虧。
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那棺槨蓋住的地方已是彈了開來。緊接著,就聽到劉東一聲狂喊喊:「那裡面,那裡面……的人出來了。」
棺蓋彈開倒在一旁,要不是張如鐵閃的飛快,不說是這墓裡面的大粽子,但是這口棺蓋,已將自己壓死。張如鐵剛躲開,就見到那棺中的死屍站立了起來。
這墓道本身就窄,再加上棺蓋擋住了一半,想要抽身逃離,已是不可能。從跳下墓道的開始,張如鐵就料想到會有這個結果。本以為是自己用攤陰爪去揭開棺蓋才會遇到,沒想到,自己貼的符卻無意驚起了墓中的詐屍。
張如鐵想也沒有多想,抓起一把糯米順勢就往那詐屍臉上撒去,只見那栩栩如生的員外模樣的屍體僵直著就要向自己撲來。那屍體不是跑動,而是蹦跳,這動作,跟那傳說中的殭屍跳動如出一轍。
不能讓他逃離這墓室。張如鐵內心想著,一邊揪出黑驢蹄子就往那詐屍身上送了過去。這具詐屍似乎在入殮時已經被下了縛屍繩,儘管看上去詐屍在活蹦跳動,但整個身子被一根繩索縛住一樣,跳了幾下,還在原地,像一個不倒翁。
那黑驢蹄子不偏不倚正好塞進了長出獠牙的詐屍嘴裡,張如鐵又把一張符直直的貼在那詐屍的額頭,本來詐屍還要頑抗,但這張符下去,詐屍立馬一個傾斜,直直的栽回了棺材里。
劉東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手心裡捏著繩子早已沁出了一股冷汗。剛想說讓張如鐵順著繩子逃出來,卻見他三下五除二,上蹦下跳,就將那詐屍打回原形。
「看不出,真有你的,張大鬍子,還真會捉妖鎮屍了。」劉東由衷的稱讚道。
張如鐵看了看在地面上的劉東,回道:「好小子,你不知道剛才好險,我符在棺槨上用多了,那詐屍直接就破棺而出,要不是我堂叔這辰州符和我手裡黑驢蹄子,我估計這回已經去見馬克思了。」
劉東看那棺中已經鳳平浪盡,接著問道:「喂,趕緊的,趁他睡著了,趕緊的弄兩件寶貝回去,看到沒,那兩口箱子,還有找找那棺槨里有沒有東西。」
「知道了,你這財迷。」張如鐵一邊答應道,一邊就看向那棺槨內部。
棺槨裡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個枕頭,再有,就是剛剛這墓室的主人。看來,明清的風俗,是想到盜墓手段會越發高明,索性就將陪葬留在了棺槨外,即使是有摸金校尉翻到,也不會破壞屍首,只取那名器。
張如鐵忙用力將那棺蓋復原,又在棺蓋頂上貼了符,才算放心去動那旁邊的兩個箱子。
這兩個箱子,一看就是明清常用的樟木箱。看上去外形古樸,外部沒有什麼修飾,只在箱口留有一把銅芯鎖,看上去,古典大氣。
張如鐵拍了拍那樟木箱上面的灰塵,就用攤陰爪輕輕碰了下樟木箱的銅鎖口。由於年代久遠,這銅鎖早已泛綠鬆動,攤陰爪輕輕一動,鎖「嗖」的一聲斷了開來。
張如鐵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的心情,把那樟木箱蓋子,順勢就是一翻。
只見,翻開來的箱子裡面,全是黃的,白的,滿滿一箱黃金白銀。那黃金,打成了一根根長條,看起來金燦燦的;那白銀,有明朝通用的元寶。平常只在評書或者小說里見到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看得張如鐵眼花繚亂。
他接著開了另外一口箱子,箱子打開后,這裡面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幾件瓷器和兩把扇子,再就是一把玉簫。
俗話說,黃金有價玉無價。摸金校尉的規矩,先前聽堂叔講過:盜亦有道。雖說是賊不走空,可盜墓畢竟是有損陰德的勾當,眼前即使是金山銀山,但也只能取走部分,不能心狠全吃光,否則,那是要遭天譴的。
張如鐵謹記這條規矩,關上了那口裝滿金銀的箱子,只從另一口箱子里拿出了兩把扇子和一把玉簫,再就是一口底部印有正德青花的瓷瓶,總共四樣東西。又把那箱子封好了之後,便取下布兜,裝好寶貝,遞給劉東。
劉東聽到繩子拉動,心裡已是歡呼雀躍,這下總算是撈著寶貝了,順勢就把那繩子越收越緊,兩下寶貝就拉出地面了。緊接著,把繩子遞了下去,張如鐵接過繩子,一隻腳墊著棺槨,就爬了上來。
出到地面的張如鐵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回下到墓裡面總算是有驚無險。他一邊呼吸著深夜的新鮮空氣,一邊打開那裝寶貝的布兜。
「冬瓜,你看,我撈著了什麼寶貝。這是兩把扇子,說不定是明朝哪個大文人的,還有,這把玉簫,那做工,那成色,肯定值不少錢,還有,這口瓶子,肯定是個好寶貝。這些,都是我們今天的戰利品,怎麼樣,我厲害吧!」張如鐵一邊摸摸自己的絡腮鬍,一邊自信滿滿的說道。
「厲害,誰說不厲害了。我們如鐵大哥好比那美髯公再世,張天師下凡,又會捉鬼降妖,又會盜墓倒斗,這才第一仗,打的就這麼漂亮,不成,你要不盜墓,那可真是可惜了這一身的本事。」劉東把玩著那把玉簫,一邊吹捧道。
「什麼,你是想,我再接著幹下去。我呸,要不是看在你爺爺需要治病,打死,我也不做這有損陰德的事。」張如鐵臉色鐵青,怒氣沖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