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初遇郭靖
依周念通此時的內功進境,一晚上不睡覺也沒什麼影響,當他把《九陰真經》的下卷完全背完以後,抬頭看了看時辰,發現已是午時將近。他將真經疊好,用一塊兒綢布包起來帶在身上,然後便走出了客棧。
這幾日的白天里周念通為了參悟梅超風說的真經經文,一直是在客棧房中呆著,連吃飯都是讓小二給送到屋裡面。今日得了經書下卷的他心情很好,於是打算出去逛一逛,見識一下中都燕京白日里的風貌。
周念通信步沿著長街行走,沒走多遠忽然前方一位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或者說是少年牽著的那匹馬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匹馬全身毛赤如血,在往來的人流中很是顯眼,它那圓溜溜的眼珠透著機靈,跟著它那一看就是初來此地的主人一樣左顧右盼,像是在遊覽燕京一般。
周念通再打量起那少年來,只見他戴著皮毛,披著貂裘,那貂裘一看就是上好的皮子製成,可惜上面卻被割開了十幾道長口子,好好的一件貂裘顯得有些破爛不堪。
這位難道就是郭靖,怎麼看上去有些狼狽啊?周念通看到小紅馬時才想起來,如今可不正是郭靖南下的時候么。
說起來這倒是還與周念通大有關係,正是由於他的緣故,郭靖在張家口再也遇不上那個打扮成小乞丐的黃蓉了。
前幾日郭靖晚上在張家口投宿時,正好被黃河四鬼以及他們的師叔侯通海在客棧里給堵了個正著。這五人為了報在大漠結下的仇怨,便約郭靖和江南七怪明日中午一起到城外西郊十裡外的黑松林做過一場,侯通海怕郭靖脫身逃走,還專門讓錢青健在他的房門外守著。
可是江南六怪並不在郭靖身邊,他一個人前往赴約必然是性命不保,雖然他的四師父南希仁當日傳授他了四字真訣:「打不過,逃!」但郭靖腦子不大會轉彎,認為自己打也沒打,就即撒腿而逃,跟四師父的指點卻又不合了。
這也怪南希仁,他當時倘若只說:「危險,逃!」郭靖此時多半就會狂奔逃命,諒那錢青健是一莽之夫,卻也追他不上。那三頭蛟侯通海等人只道江南六怪必在左近,依他們身分,決不會有約不赴,更不會防著郭靖會單身逃走。
就這樣,郭靖跟著錢青健來到了城西松林之中,沒有了黃蓉的暗中相助,侯通海等人都安然無恙的在林中空地等著他。侯通海見江南六怪未至,礙於身份也不便親自動手,遂讓四位師侄下場與郭靖放對。
要是他們四人單打獨鬥,哪一個都不是郭靖的對手,但四人一起上郭靖可就應付不來了。幾十個回合下來,他已是左支右絀,疲於招架,頭上的皮帽也歪了,身上的貂裘也被沈青剛和錢青健用大刀和長斧給劃了好幾個大口子。
郭靖一見明顯自己是打不過他們了,倒也不再咬牙硬撐。他念及師父們曾說過,跟人訂下了約會,便有天大兇險也不能不赴,如今這約會他已是赴過,既然不是人家的敵手,那麼自己也該按照四師父的指教逃命去了。
打定主意準備逃跑的郭靖先是硬格開沈青剛的斷魂刀,然後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過吳青烈的追命槍和錢青健的喪門斧,接著硬挨了馬青雄的奪魄鞭,總算是逃到了樹林邊上。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口中一聲唿哨,小紅馬就像離弦的飛矢一般跑到他的身旁。郭靖縱身上馬,一提韁,雙腿一夾,小紅馬便一騎絕塵,飛馳而去。
郭靖沒有遇到黃蓉,小紅馬自然也就一直被他帶在身邊,等到黃河四鬼和侯通海反應過來,跟著奔出松林時,郭靖已經仗著小紅馬的速度跑出去老遠,他們再想去追卻是來不及了。
郭靖一路向南,打馬飛奔,沒用上幾天便到了中都燕京。他從小長於荒漠,哪裡見過燕京這般繁華氣象?眼前所見之物,十件中倒有九件不知是甚麼東西,只把這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少年看得眼花繚亂。
到了飯點他也不敢走進那些金碧輝煌的酒樓,而是揀了路邊一間小小飯鋪,把馬拴在門口馬樁之上后便走了進去,反正小紅馬極為通人性,也不用怕會被人給偷了去。
周念通來了興緻,跟在郭靖的身後進了這小飯鋪。
這間飯鋪雖小,卻熱鬧的很,周念舉目四望,找到了坐在角落的郭靖。
「這位兄弟,店內客多,咱倆拼一桌可好?」周念通來到郭靖的身旁,客氣的問道。
郭靖剛剛要了一盤牛肉,兩斤麵餅,正自等著小二給上飯菜呢,聽到周念通問話,抬起頭來一看,見他丰姿雋爽,氣質溫雅,讓人心生親近之意,郭靖撓了撓頭說道:「這桌就我自己一個人,你坐吧。」
說話間,小二已經將郭靖點的牛肉和麵餅端了上來,郭靖的胃口奇佳,他依著蒙古人的習俗,抓起牛肉麵餅一把把往口中塞去。周念通見他的吃相如此豪邁,不禁面露笑意。郭靖給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招呼道:「你也來吃,好嗎?」
周念通笑道:「好呀,反正一個人吃飯確實挺無聊的,正好找個伴兒。」
郭靖倒是很好客,他轉過頭去吩咐店小二道:「快切一斤牛肉,半斤羊肝來。」他只道牛肉羊肝便是天下最好的美味,接著又問周念通道:「對了,你喝酒不喝?」
周念通擺了擺手,等到飯菜上齊,倆人邊吃邊聊。
周念通見識廣博,談吐也是十分雋雅。郭靖的二師父朱聰是個飽學書生,他閑時也會跟著朱聰學些粗淺文字,這時聽來,對面之人的學識竟似不再二師父之下,他不禁暗暗稱奇,心想:「此人學識竟這麼高,看來中土人物,果然與塞外大不相同。」
郭靖也來了談性,雖然他受過師父囑咐,不能泄露自己身分,但說些彈兔、射鵰、馳馬、捕狼等諸般趣事就沒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