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莫大先生

此時忽然聽到一人說道：「劉三爺這金盆洗手其實是令有原因的啊。」

聽到這麼一句，茶館內所有的人都向此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綢衫的中年漢子，那瞎子漢子忍不住問道：「武林中的朋友們是怎麼說的，這位朋友可否告之一二？」那中年漢子神秘的笑了笑，說道：「這些事情平時說說不打緊，但是到了這衡山城中，那可就不能隨便亂說了。」這時他臨桌的一個矮胖子粗聲粗氣的道：「裝什麼神秘啊，知道這事情的人多了去了，你還裝的高深莫測，不就是大家都在說，劉三爺是因為武功太高，人緣太好，這才不得以金盆洗手的么。」

這話一出，茶館內頓時喧嘩起來，大家都在問到：「為什麼這劉三爺武功太高，人緣太好，便必須退出武林，這不是太奇怪了么？」

那矮胖子看見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問他，心裡也有些小小的得意，拿起桌邊的酒杯，小搓了一口，慢慢的說到：「劉三爺這金盆洗手其實是另有內情的，其實真正的原因是為了顧全衡山派的大局，免得衡山派中發生門戶之爭。你們知道么，現在這衡山派表面上劉三爺只是座這第二把交椅，可是衡山派內所有的弟子心裡都清楚著，劉三爺的武功早就超過了掌門莫大先生。」說到這裡那瞎眼漢子不服氣到：「莫大先生在武林中乃是一等一的好手，莫大先生拉的一手好胡琴，一曲《瀟湘夜雨》感人甚深，而『琴中藏劍，劍發琴音』這八字，便他老先生武功的寫照。想想劉三爺再厲害也不能比莫大先生厲害啊。」

胖子聽他反駁，立馬急道：人人都說劉三爺在這三十六路『迴風落雁劍』上的造詣，早已高出掌門人莫大先生很多了。那莫大一劍只能刺落三頭大雁，而劉三爺一劍卻能刺落五頭，你們看看這功力是孰高孰低？二人弟子也是一樣，想那師傅差勁，徒弟也是一般，莫大門下弟子門內比較時總是被劉三爺的弟子技壓一籌呢！你看看眼下這武林形勢也越來越暗流涌動，估計再過得幾年，莫大先生的聲勢肯定會給劉三爺壓了下去，據衡山門內弟子說雙方在暗中都已經衝突過好幾次了。劉三爺家裡富裕，本身也不在乎那些虛名，怕衡山門內因為自己和師兄的的爭鬥而導致衡山衰落，就退讓一步，金盆洗手了。」

有人聽他這麼一說，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原來如此。劉三爺深明大義，很是難得啊。」更有甚者竟說莫大先生在乎虛名，不顧門派發展。就在大家討論的熱鬧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伊伊呀呀的響起了胡琴之聲，只見拉琴的是一個乾瘦的老人，步履蹣跚，棉瘦飢荒，穿著破布衣，不過一把胡琴到是古香十色，一看就不是凡品。只見這老人唱道：「嘆楊家，秉忠心，大宋……扶保……」嗓門沙啞，音色甚是蒼涼悲愴。眾人一齊轉頭望向這個老人，看著裝扮估計是個江湖賣唱的，聊著正在興頭上矮胖子看那老頭打擾了他們吹侃，立馬怒道：「死老頭子你在那鬼叫個什麼，打斷了老子談話，你不活了啊。」那老者聽到矮胖子的大和，十分配合的放低了琴聲，但是口中仍是哼唱個不停。

那矮胖子見他放低了聲音有就不多加理會，繼續和旁邊的人聊天，這時有人問他道：「你說那莫大先生他還會不會參加這劉三爺的金盆洗手大會？」那矮胖子大笑道：「他怎麼可能會來？劉三爺和莫大先生的關係都差到一定地步了，估計一見面便要拔劍動手。劉三爺既然已經讓了一步，想那莫大也該心滿意了。」

這話剛說完那賣唱的老者忽然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他身前，一雙渾濁的眼睛瞪了他半天，那矮胖子見那老頭一瞪著他頓時怒道：「老頭子你瞪著我幹麼！？」那老者嘆了口氣道：「你這胖子滿嘴胡言亂語！！！」說完遍要轉身走開。那矮胖子聽了后大怒，起身便向那老頭抓去，忽然眼前青光一閃，一柄細細的長劍從他面前掠過，嚇的那胖子一身的冷汗，只見那劍直奔桌面而去，便聽到叮叮叮的響了幾下。那矮胖子內心駭然，急忙躲到了一旁，生怕那細劍刺到他身上。老者並沒有理會他，只是緩緩將細劍重新插入胡琴中，這時眾人才發現原來這柄劍竟是藏在胡琴之中，此劍直沒入通入胡琴的把手，從外表看來，誰也不會想到這胡琴中竟會藏有兵刃。那老者看了眼那胖子，又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道：「你胡說八道啊！」說完也不管外面的細雨，緩緩走出了茶館，蒼涼的胡琴聲還隱隱約約的傳來，在眾人而邊迴旋不止。

就在大家都驚訝這個老者武功的時候，忽然有人發現了桌子上茶杯的異狀，「啊」的一聲驚呼道：「你們看，你們看！」眾人的眼神都順著他手指所指之處瞧去，只見那矮胖子桌上放著的七隻茶杯，每一隻都被削去了半寸來高的一圈，七個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卻一隻也沒傾倒。

看到老者的這手絕技，茶館中的幾十個人都圍了攏來，紛紛議論。有人道：「這人是誰？劍法如此厲害？」又有人道：「一劍削斷七隻茶杯，茶杯卻一隻不倒，當真神乎其技。」而那矮胖子則是一身的冷汗，心想幸虧那位老先生劍下留情，否則自己這項上人頭恐怕也和這七隻茶杯一樣了。就在大家討論這個高手到底是誰的時候，那花白鬍子忽然冷冷的道：「猜什麼？他就是衡山派掌門、『瀟湘夜雨』莫大先生！」眾人又大驚，齊問：「甚麼？他……他便是莫大先生？」那花鬍子的漢子答到：「你們仔細想想這江湖上還有誰是一把胡琴內藏劍的，剛才那位兄台說什麼劉三爺一劍能刺五頭大雁，莫大先生卻只能刺得三頭的，他便一劍削斷七隻茶杯給大夥瞧瞧。茶杯都能削斷，刺雁又有何難？因此他要罵那位兄台胡說八道也不為過了。」

聽到那花鬍子這麼一說，那矮胖子更是駭然不已，唯唯諾諾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穿綢衫的漢子看他這個樣子馬上結了帳，拉著他便離開了茶館。而旁邊那些人想到剛才還附和著胖子，說了不少莫大先生的壞話，都怕惹事，便都一鬨而散，剛才還熱鬧的茶館這麼一會就冷冷清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