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
剛才一陣地動山搖,不知道這石體間出現了多少道石縫,這裡是一座罕見的地宮,亦是石洞,大石洞套小石洞,全部以石塊為基礎,所以剛才那陣搖晃我最擔心的是這座地宮塌陷,好在這種情況沒有發生,只是落了一陣細石子雨。手機訪問m.56shuku.net
現在開始擔心大嘴他們藏身的那處洞口被墜石堵上,還有那扇地門出現塌方,所以眼往這凌亂的屍堆我有點心神不寧。
眼睛所見全部是狼藉一片,燒穿的蛾人骨架,像絲一樣拉伸的濃煙,瀰漫著的火藥香味。
透過罩在眼前的黑煙能看到不遠處滾落著像炭塊樣的蛾人頭顱和縱橫交錯的殘肢,沒有來得及干固相凝的血液緩緩涌動著,阿木倫就站在手下的血糊間。
他屬於這些蛾人的領袖,但長得並沒有蛾人魁梧,但比蛾人有腦子,會進行思考了布局,此時看不出他的表情,原先的白臉已經被熏的上色。
阿木倫站著屍塊中間,面朝著我一動不動,不知道他是在看我,還是看地門的方向,因為我正好處在這條線上,從站姿來看阿木倫應該沒受到重創,基本的傷都在眼睛能看到的身外,衣服破損嚴重,曾經代表身份的那件紅色已經變成了布條,自他的脖子上飄落下來,看著就像蒙古史摔跤手脖子上戴著的博克,至於他是不是光著膀子已經看不出來,包括臉在內全部燒焦了,和小時候從火坑裡逃出來的烤麻雀沒什麼兩樣,我估計味道也差不多。
阿木倫的眼睛依然明亮,眼圈發紅,像戴著一副圓框眼睛。
剛才一番動靜對他的影響肯定很大,估計魂還沒有落回身上,所以現在無疑是弄死他的最好時候,所以我踏著地下炭黑色的屍體走了過去。
刀乃百兵之膽,講求大開大闔,以沉穩殺伐,變化少易掌握,基本刀法遵循掃,劈,撥,削,掠,奈,斬,突八法,可惜的是我沒有系統學習過,一來感覺實用小,誰沒事身上背著一把大砍刀搞潛伏,最主要感覺還是實戰性太小,遠不如一槍瞄準,除了練至人刀合一的隨心所欲境界,其他的大多為綉劍花刀,演繹性和表演性居多。
當然要說一點基礎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當兵的哪能不完刺刀和大刀,前者用於關鍵時刻的肉搏,后占屬於繼承先烈遺志,可以說革命的勝利有一部分功勞是生生用刀砍出來的,比如大刀隊,比如他們的「破鋒八刀」,這可是革命先烈用生命和血水總結出來的殺敵八刀,曾經砍的小鬼子聞風喪膽。
迎面大劈,掉手橫揮,跨步挑撩,移步突刺……至今還能記得記得那些刀勢。
阿木倫終於注意到了我已經離他只有幾步,那雙鳥眼從遠處收了回來,開始盯向我手中的九龍刀,有了前車之鑒我又知道他只有一隻手臂,也確實是一隻胳膊,另個肩膀頭平平的。所以心裡早就做好了盤算,提前雙手握刀,刀背輕抵肩頭,這就相當於我已經做好了起手,然後繼續往前走,直到和敵人之間只隔著一具散發著糊味的焦屍。
阿木倫已經看出了我要幹什麼,所以我也沒有像演電影那般的高手對決說個請字,攔腰一刀劈下,刀身輕顫。
阿木倫身法極快,橫掃千軍的一刀還沒有掃到他胸口的時候,阿木倫像上次出現的那樣,忽然移動雙腿人已經出現至我右側刀鋒走過的空位,速度快的讓人眼花繚亂,因為我的刀是至右向左橫劈,右側一空,阿木倫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下一瞬我的右手腕再次落入人家手裡,只不過和上次的感覺有點不同,那隻手是溫熱的。
人不可能永遠栽倒在原來的地方,所以我在感覺手腕被住的瞬間,同樣反手扣住了阿木倫的手腕,刀柄已經交到了左手,擔心被他識破我的想法手上同樣用了大力,死死的抓住阿木倫的手腕。
真正的戰鬥就是這樣,沒有多少回合的說法,只看說的反應更快,誰的實力更強,誰更能臨危不亂,顯然阿木倫心思要比我重,他的速度快那只是本能,但論起腦子轉個的速度此時比我差點,而且再加上我當時的聲情並茂,那一刀橫掃千軍絕對是我要報仇的一刀,要找回場子的全力一劈。
阿木倫只有一隻手,所以故伎重演像憑藉自身的身高力大優勢先把我固定住,其實我壓根就不指望一上場就能把人家怎麼的,那刀看似威猛,實則花架,是虛的很容易收住手,然後變招。
在他移動的時候,九龍刀已經脫離了我右手的掌控,完全交給了左手,幾乎在他抓住我手腕的同時,我已經將左手的刀突刺向前,大家離的這麼近,老子不刺你刺誰?
阿木倫意識到上當之後,猛的想要拉回胳膊,因為這傢伙確實塊頭大力氣也大,所以為了防止他掙脫,我只能順著他的力氣跟了上去,被他被的一拉扯,我的一條腿正好被地下的屍體絆住,順勢便擔心跪了下去,二話不說趁著前傾的瞬間咬牙九龍刀直指捅如阿木倫小腹,毫無花哨噗的一聲,寬大黑黝黝的刀頭直接進入了阿木倫的小腹。
刀身進去有半寸深淺,我的力氣也用盡了,再想往前一寸都沒辦法,只能握緊刀柄使勁一凝,隨著我的左手腕翻轉,九龍刀在阿木倫身體裡面轉了半圈,阿木倫當初就發出一聲不似人該有的尖叫。
通過刀身我能感覺到阿木倫的身體抖了一下,然後他的手腕猛然加重了力氣,如果換做一般人此時恐怕腸子都被絞到一起了,哪還有力氣可使,但阿木倫不是人類,所以我知道他沒那麼容易死,擔心他逃走,剛想抽出到來給他脖子上結實來一下,突然發現阿木倫的小腹猛的下陷了半尺,出奇快速的就把刀頭掙脫出來。
同時,阿木倫吃疼后突然手腕一動,強行以手掌根本撞開我的手,一跳便是五六米遠。
同時,阿木倫嘴裡噴出一股氣來,雖然無形無色,但絕對能感知到,兩人本就離得近,我足足的吸了一大口,登時就感覺頭重腳輕,地面的傾*鼓包了,意識到自己要昏倒,第一時間閉住了呼吸,強忍著沒讓自己倒下。
然後快速的後退了五六米遠,總算呼吸道了不一樣的空氣,心裡才放鬆下來,再找阿木倫的影子,已經跌跌撞撞跑出了十幾米,方向正是地門那邊。
趁你病要你命,眼見阿木倫受傷後身體已經不行了,跑的越快倒下的越早,我那能放過機會,轉身之際對著大嘴他們容身的洞口吼了一嗓子。
「沒死就出來吧,都別窩在裡面聞屁了。」
整個地面上到處是蛾人的屍體,導致跑起來不是很順利,阿木倫也一樣,甚至他不能做大的跳躍動作,幾乎就是連滾帶爬的往地門方向跑,速度雖然遠不如以前,但我追起來也非常吃力,眼看著距離越來越遠,阿木倫已經快衝到那三十多個罩在黑不跑的人跟前,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誰,裡面有沒有我熟悉的,但明顯他們沒有自己的意識,像木樁般等在地門的正前方,所以拼了命也攆不上人家心情有點煩躁。
下一秒阿木倫撞倒了一個人,那人倒下就沒有反應,不掙扎不爬起,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眼看到馬上就要衝開那群人影消失在那處黑色之中,忽然間,頭頂上空傳來一陣響動,腳下的地磚沒有任何的徵兆的搖晃了幾下,似乎要裂開,伴隨著地面的搖晃,上空的動靜越來越大,開始有成塊的石頭往下砸落,有涼颼颼的風從上往下灌,有成柱形的光線照耀下來,落在地面上形成形狀不同的亮斑。
莫非這邊是陶立夫說的潮汐的到來,但處於本能我感覺又不像,出於保命的本能,我一個急剎車沒敢繼續追下去,被擋在了石頭雨之外,停下來之後心裡那個后怕,如果當時再跑的快一點,恐怕此時已經變成鬼了。
石頭還在往下砸,每砸一下地面就晃動一下,所以地面一直在晃動,同時能感覺到腳下的地磚在來回擠壓,有的升高,有的下陷,逼的我一直不停的換著位置,眼睛還不敢往腳下看,生怕有石頭砸下來。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塊長方形的石頭橫著砸落在地面上,我所在的這片,突然往上鼓包,感覺整個人有種升天的衝動,隨著地面越來越高,能斜著瞅到那扇地門的位置,能看到阿木倫的身體就僵在哪裡,他左側是一個穿白布袍的人,右側也是一個一身白的人,兩人將阿木倫夾在中間,三人誰也不動,彷彿時間就停在那一秒了。
腦子裡恍惚了十幾秒,一陣透心涼的風吹來,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處境,已經高出地面十幾米了,地門變小了,人也變模糊了,忽然有條灰色的光影照在地面上,在地下形成一個幾十丈大的投影,投影裡面陰風沙沙作響,有黑色的東西在飛舞,借著光線能分辨出一些,有灰塵,有腐爛的木塊,有黑色的小石塊,有說不清道不明但我肯定是只有女人才稀罕接納的樣式奇形怪狀顏色鮮麗的服飾,都在隨著黑色的風在空中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