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團圓（二）

吧啦吧啦把知道的情況一股腦的告訴紀鑫，大林哥似乎舒服多了，看來也是個八卦的人。「原來是古董害的啊，光看電視我還以為老物件都價值不菲呢？」紀鑫彷彿想起了什麼，眼裡閃過一絲精光，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可不是，古董也有值錢的呢？隔壁村那個王鐵柱，就那個小時候我們一起下河洗澡，他卻只敢在岸上看的那個，聽說他家裡傳下來一個小碗，賣給大老闆以後不光建了房，連媳婦也討上了，你說稀奇不稀奇？」一個酸溜溜的聲音突然插入進來，聽上去那是十分的羨慕嫉妒恨。

「要我說也是，沒那個命就別去硬碰，要是好東西人家會賣給你，十有**是騙人的，老話怎麼說來著，買的不如賣的精，天上不會掉餡餅」這是個馬後炮，紀鑫搖了搖頭。

「那既然是騙子，能不能去報案呀，警察應該會管的吧，趕緊把錢找回來，聽說那是老劉家過年賣豬的錢，家裡大半年的收入呢？這些黑了心的騙子，就知道騙我們農民。」說著又一位還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顯然很是同仇敵愾，革命立場站得很穩。

「你沒看電視上演的么？」一個說話尖細的聲音傳來「這好像叫打眼，輸贏自負，那些大專家虧了錢都要不回來，警察能有什麼辦法？」

「那可不一定」紀鑫聽著越說越離譜，趕忙打斷，自己在公司負責的是別墅區樓盤銷售，呆久了以後接觸的都是那些非富即貴人，也經常聽他們聊些字畫瓷器之類的，有段時間自己還做夢想著揀個漏，整天往潘家園，琉璃廠跑，打算拼一下人品呢。當然結果卻很令人沮喪，零零碎碎買了不少東西，還搭上車費鑒定費，反正最後一算下來賠了不少，不過一些經驗和知識倒是學了不少，圈裡坑蒙拐騙的手法也聽了許多。「要是在正規商店買的，開著發票是工藝品的，那就沒辦法，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么？可聽剛才大家介紹，這家人明顯是被人給下了套，搞不好他買東西的時候，旁邊搭訕的都是托呢，要是這種情況絕對屬於詐騙一類，到警察局報案人家一定會管的。」

「咦，小弟，你還知道這個？」恰巧出來找人姐夫看見這一幕，有些驚訝，「都是書上看的，你要真讓我去實戰，去分辨真偽，我指定要抓瞎，姐夫，二爺忙完了嗎？」紀鑫立刻謙虛的說著實話。「那也不錯了，至少不會被人騙，而且知道得多也就能保持住本心，免得上當受騙」姐夫擦了擦眼角的汗水，突然一拍腦袋「你看我，光顧著說話，二爺聽說你回來了，要你進去幫忙呢？趕緊跟我走!」說著就要拉紀鑫進門

「找我幫忙？不可能吧，這種情況只要把胃裡的東西催吐出來就好了吧，剩下的就是醫院該管的了。」紀鑫不相信有幾十年行醫經驗的二爺會被這種事給攔住，光是自己以前在農村都看過二爺處置過好幾起類似的藥物中毒了，沒辦法，山裡毒物太多了，毒蛇，毒蘑菇，還有各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這次不一樣，小鑫啊，這女人喝的東西太多了，又趁著清醒割了腕，雖然發現得及時，但是還是太虛弱了，勉強催吐怕是風險很大。」聽到腳步聲，正皺著眉頭思考的二爺抬起頭說道，「你先過來看看情況再說」紀鑫順著手指方向看過去，的確，一個女人躺在床上，臉色白的有些嚇人，顯然是失血過多導致的，彎下腰仔細觀察了下患者，拔了把脈，紀鑫明白了老人的為難「二爺，您還是老當益壯啊，患者的前期催吐處理的很及時，但是深度操作恐怕比較困難？對了，**呢，不是說她也在這麼？」

「她在後院煎藥，先別管她，小鑫，我考考你，這種情況你看該怎麼辦？」擺擺手，二爺示意病人要緊，其他的等回家再談「你說的沒錯，你來之前我已經用草藥喂服，把大部分的毒素排出來了，但是要想竟全功的話，勢必會影響患者的機體功能，她的心臟恐怕也受不了那麼大的負荷」。

「額，病人體虛，按理應該先用順水流針法穩定心脈，然後同時施展跳行針和去毒針，雙管齊下再輔以排毒固體的湯藥，應該大體可以解決。」再仔細觀察了下患者，紀鑫回答到「不過，這個法子的要求確是要求兩個人通力合作方可成事，二爺，你想讓我用輔針幫您打下手，沒錯吧？」雖是疑問句，但語氣卻十分肯定，畢竟這不是什麼難解之謎，古書上也早有記載，唐人徐俊的《東醫寶鑒》和以用針與灸而聞名的示意徐任同樣著有《針灸經驗方》，上面同樣都記載有雙人合作治療的案例，只不過，中醫發展至今，衰落的厲害，一些古人看來最最基礎的常識也不為人所知。

「沒錯，這幾年你的針法沒拉下吧，雙醫行針法分為一主一輔，主主陽，輔主陰，待會你就以跳行針兼以渡平針幫我穩住的患者生氣，讓我有時間完成剩下的操作，不過這些雖然都是最基礎的針法，簡單異常，但也不能有絲毫差錯啊，你沒有太多的經驗，到時候切記不要緊張。」十分高興自己的後輩沒有把教的東西都忘光，二爺欣慰的點著頭，卻又有些擔心紀鑫紙上談兵，耽誤了病情。

「不可能的事，二爺，您放心好了，我在學校還給人扎過針呢」紀鑫想了想還是隱瞞了自己已經掌握梅花缺一法的事實，主要是現在又不用這麼高端的針法來救命，而且自家人知自家事，這手速和眼力來的太過詭異，這傢伙還沒想好怎麼編個合適的理由來讓大家相信，或許學學功夫是個不錯的選擇。「以上為先，調理脾氣，陰虛為實，太陽其中」說著還背了一段口訣。

「嗯，不錯」滿意的拍了拍手，二爺遞過來自己的備用藥包「那還等什麼，我們快點開始，這傢伙可撐不了太久，還是要儘快去醫院調養。」然後就是師徒兩表演時間了，先是紀鑫使出針法給二爺做好鋪墊，深吸了一口氣，演戲演全套，明明有更高的實力卻要刻意低調，真是太難為人了，紀鑫自以為表現的沒有破綻，但老人幾十年經驗豈是假的，還是從紀鑫的下針果決和準確度上看出這孩子是真的沒有撒謊，在這方面下了苦工。要知道，施針講求一針之地，卻又並非是真的在一根針大小的地方閃轉騰挪，實際上，醫者所能用的範圍要大得多，大約三分之一小拇指甲蓋內都可算是下鎮成功。當然，在此基礎上，若是接近真正的核心效果也會越明顯。剛剛紀鑫的表現幾乎可以跟行醫有些年頭的醫者媲美，老人自然很是高興，覺得自家衣缽有人繼承了。

后話不多說，二爺「鬼門醫生」的名號不是白來的，這是靠著把許許多多的人從病魔手中搶回來才得到的美譽，方圓幾個村子的人都知道紀家村有位紀二爺手段高超，能治很多疑難雜症。等著患者病情穩定后，一家人才在劉老五的千恩萬謝下回到了家，看他的樣子恐怕是這輩子也不想去碰古董了，這也算是個不小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