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舊時代落幕

隨著兩名最強大的毀滅製造者離開地球，紐約市中心的煙雲不再向外擴張，一架標有神盾局徽章的輕巧無人機適時劃過天空，避開了外星人的層層堵截后一頭鑽入茫茫煙海之中。

此時雖然埃瑞克和滅霸已經不在，但這裡的能見度依然極低，濃濃的灰黑色是永恆的主題，除此之外一切色彩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還沒有熄滅的火焰或者某處失控的能量偶爾會迸發出一些光明。

無人機沉默的飛翔在空中，不時向基地發回一些軌道衛星觀測不到的模糊畫面，那裡有專業人士會仔細整理甄別這些寶貴的資料，從中找到有用的線索，而它只是一個被牽引的傀儡，一直在浩瀚煙海中浮沉，直到突然衝出這片無光之地才又重新迎來了色彩豐富的世界。

這時它已經來到了戰場的中心，向下是濃霧繚繞的黑暗深淵，上方則是巨大無比的厚重雲層，雲海與煙海離得如此之近，幾乎只有薄薄一線間隔，它們彷彿隨時可能連接到一起，讓天與地互相擁抱，跳上一支親密無間的貼面舞。這樣的景象看起來異常壓抑，但在遙遠的天空母艦上，神盾局的指揮官們驚喜的發現不遠處的蟲洞已經不再吐出入侵者----失去了魔方的力量支持，它正在慢慢消失。

「斯塔克！」弗瑞立刻聯繫托尼。「蟲洞消失后，齊塔瑞人會失去戰鬥力對不對？」

托尼還滯留在戰場邊緣，由於變種人學院已經正式宣布介入戰爭，局勢正在一點點向人類反轉，所以他和史蒂夫等人變得可有可無，只能做為輔助力量進行一些小規模的游擊戰。

以斯塔克的性格當然會很不高興自己淪為配角，不過現在大局已定，他還能翻起什麼風浪？

弗瑞的問題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在其他人緊張的注視中，一絲無法扼制的笑容從獨眼局長的嘴角綻放。

這一刻整個指揮室都沸騰了，承受了巨大壓力的特工們紛紛跳起來，叫著、笑著，和離得最近的人緊緊擁抱。

弗瑞也不禁長出一口氣。抹掉滿頭汗珠。心裡一陣輕鬆。他一直擔心這架最先進的無人機會被擊落或者失去聯繫，但它不負眾望，成功的完成了使命，而且送回來最好的消息。

雖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陷入狂喜，但局長大人悄悄握起拳頭給自己鼓勁。

然而這一天是弗瑞的受難日，喜悅還沒過去，他接了一個軍方電話后變得大驚失色。

「你們發射了核彈。什麼時候？」弗瑞兩眼圓睜。失聲叫起來。

他急忙轉身，然後看到無人機傳輸過來的信號里，兩顆金星由遠至近而來。

在核彈的另一邊，蟲洞剛剛消失得無影無蹤。

***

無人機還在搜索蟲洞的時候，煙海之外一個個金色鱗甲已經遍布城市上空。這些都是學院的學生，他們裝備了特拉斯克研製出的哨兵盔甲后，獨特的天賦可以轉化為多種通用能力，徹底彌補了以往的缺陷。看起來就像是具備無窮力量的神明。

在他們的努力下，一隊隊外星入侵者被消滅。大量受困的普通市民被解救出來----事實上，如果他們願意，速度還可以更快一些。

他們只是在等待一個信號，然後才有理由取代政府大張旗鼓的平息這場戰亂，而不是在功成之後悄然退走，任由無恥的政客把功勞據為己有，卻把戰爭中受到的損失推給真正的拯救者。

現在信號來了，核彈被射出就代表人類高層已經徹底放棄了無辜的市民，寄希望於用焦土戰術來對抗入侵。

萬眾矚目中，兩枚飛彈反射著殘陽血紅的光遠道而來，火人約翰迎上其中一枚，另一枚赫然是由小淘氣瑪麗來對付。

他們早已不是躲在埃瑞克羽翼下的雛鳥，約翰能夠自由的控制高溫與輻射，瑪麗也找到了使用自己力量的正確方式，現在的小淘氣就像肖一樣是個能量吞噬者，而且比他更為強大。

在殘存市民的絕望與憤怒中，象徵毀滅的暴虐光芒爆發，然後不出意外的迅速歸於平靜。

一團能量被瑪麗徹底吸收，另一團則被壓縮成小小的光球，飛快的繞著約翰的手指轉動。

沒有理會下方倖存者感激的呼喊，火人向剛剛飛過來的琴打了個招呼。

「頭兒回來了嗎？」約翰問道，他急於知道和滅霸的戰爭結果如何。

琴整理著燒焦的裙角沒有回答，只是隨手指了指他身後，在火人後面，埃瑞克的身影正從虛空中踏出。

「約翰，我真為你驕傲。」埃瑞克輕輕的笑起來，眼睛溫潤有神。

他習慣性的想要拍拍火人的肩膀，但是約翰卻給了他一個用力的擁抱。

「謝謝你，頭兒。」學院新領袖在導師耳邊低聲說道。「我想說這句話很久了，謝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埃瑞克微笑，他還沒有回答，緊接著小淘氣瑪麗也撲了上來，再往後是阿麗森和皮特等人，好像擁抱光明的繭火蟲一樣，學院的所有學生都圍過來，緊緊的和他抱在一起。

在人群的最外圍，冰人巴比失落的降下地面，他知道自己已經錯失了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寶貴時光。

***

黃昏快要結束，落日隱沒在遙遠的地平線中，半邊西天都是淋漓盡致的血紅。

此時烏雲已經全部消散，地面上只有一縷縷淺灰色的煙柱還在不時飄起，神奇四俠中的領軍人物橡皮人里德從廢墟中走過，穿過一個個灰頭土臉的難民身邊，自己渾身也狼狽不堪，不只臉上帶著一道道黑跡，深藍色制服上同樣隨處可見擦破的地方。

在經歷了外星人圍攻后，他身邊只剩下石頭人還在跟隨。

「我說里德。」石頭人翁聲翁氣的念著他的名字。「你就這麼走了，把蘇珊留在那傢伙身邊？」

里德英俊的臉龐抽動了一下。

「難道我該抱頭痛哭嗎，還是找個還能營業的酒吧把自己用酒精徹底灌醉？」他悻悻的反問道。

石頭人聳聳肩膀，一不留神把腳下的磚頭踩得粉碎。

「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也不會笑話你，我知道被甩的感覺不好受，我曾經有過經驗……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的胸膛隨時可以讓你依靠。」

「謝了。」聽了同伴的安慰，里德忽然感到自己不僅心疼，而且胃部也隱隱疼痛起來。

「如果需要的話，我會那麼做的。至於現在，祝她好運。」

里德回過頭，遠遠的望了夕陽沉沒的方向一會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一天，外星人的入侵計劃受到挫敗，變種人和超級英雄付出了最大努力讓人類重新燃起希望，但世界並沒有如人們樂觀估計的那樣很快恢復和平。

在紐約事件中，不僅美國本土受到沉重的打擊，對國際形勢也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軍事、科技、金融、外交……似乎方方面面都受到影響，更不要說令人棘手的戰後重建工作。

最糟糕的是，外星人的威脅並沒有真正消退。

在某隻看不見的手作用下，天外來客的消息始終沒有離開過報紙頭條。

有時候人們可以看到這些異星生物出現在不遠的城市裡，或是傳說在其他地方開闢了新的戰線。

華盛頓、費城、巴黎、柏林、東京……繼紐約之後，一座座大城市受到外星生物的光顧，表面的亂相掩蓋了一些少有人知的洗牌行動，在這場曠日長久的行動中，許多年代久遠的財團倒閉了，一些持極端態度的社會名流失蹤，甚至幾個老牌國家也因不同原因被顛覆分割。

對此，人們普遍感到惶恐不安。

惟一的好消息是變種人代替軍方成為人類最重要的保護傘，為了免受核彈的威脅，廣大選民拋棄了傳統政客，把手裡的選票投給新興的力量，而作為回報，他們將得到安全。

就這樣，局勢一天天好起來，外星人出沒的零星事件越來越少……雖然始終沒有斷絕。

在現實的威脅下，超能力者被普遍承認屬於人類大家庭中的重要一員，是世界的希望，是進化的先行者，是值得羨慕和尊敬的新人類。

「所以，從那一天開始，舊的時代就結束了。」埃瑞克高高的站在空中，若有所思的對著旁邊的人說道。

在他們的下面，是一眼望不到邊的人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