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還給你們
「我只有兩條胳膊兩條腿,你們五個人,恐怕是不夠分的了。」許雲鶴沒有在意對方已經變得**裸的威脅,語氣依然平靜,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感。
「小野種,看來真的是想要找死了啊!行啊,過一會兒哥幾個就會用拳頭讓你長長記xìng,像你這種垃圾,根本就不配姓許!」許四平咬牙切齒地說道,手一揮,身後四人默契地沖了上來,分開把許雲鶴圍在了中間。看著這場面馬上就是一場血腥的混戰,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飛快地跑了個jīng光,那速度,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似乎是許四平的話刺激到了許雲鶴的內心,他的雙拳猝然握緊,指關節被捏得發白,一張本來清秀俊美的臉頰,也多了幾分yīn霾。一雙星辰般深邃的眼睛,多出了幾分狠厲。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一場爭鬥是不可避免了。幾人再沒有出聲,許四平身軀一低,一隻手向後一揮,身後四人平rì里也不知道合夥打過多少架了,此刻不須一言,四人即默契地四散開來,圍攏著站在街zhōngyāng的許雲鶴分散開來,把他包圍在中心,虎視眈眈地望著他。
五個人都是在市井間混跡多年的地痞,此刻把許雲鶴孤零零地圍困在zhōngyāng,和周圍五個膀大腰圓氣勢洶洶的壯漢相比,身軀單薄的許雲鶴,看上去是那麼的脆弱與不堪一擊。感受著五人的凶光投shè到自己的身上,許雲鶴的俊臉上微微有些發白,只是他的身軀依然挺得筆直,一雙眼睛,也是始終注視著許四平,一瞬不瞬,未曾有絲毫的動搖。
空氣在不知不覺中悄然凝固,整個世界似乎都陷入了沉寂,六人,只能聽到彼此粗重的呼吸聲,不斷地加重。
僵局在瞬間被打破,打過無數架的許四平,深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對峙了片刻之後,他搶先出手了。
後腳在地上用力一蹬,許四平的身體瞬間就躥出了三米多遠,近身到了許雲鶴的左胸處。他的前腿膝蓋頂在了許雲鶴的左腿腿彎處,一隻手已經牢牢地按在了對方的左肩膀上。這本是一個很標準的推撞姿勢,只要這時候用另一側的肩膀矮身一頂,就可以讓許雲鶴跌出去。憑藉許四平武士一品的修為,他有信心,讓這個在他的手底下受了十幾年欺辱的少年,在地上摔個頭破血流,就像之前十幾年一樣。
只是這一次,許雲鶴反常的舉動讓得許四平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同時也激起了他的怒火。這一次,他要讓這個不知道哪裡吃錯了葯的少年,經受一次更加殘酷更加血淋淋的教訓。
這一輩子,你都只是一個見不得人的野種!一個只配在我的腳底下痛苦哀嚎、跪地求饒的野種!
他的另一隻手,本來應該留在另一側應變,此刻卻已經握緊成拳,凝聚了全身的勁力,擊向了許雲鶴的胸腹相連之處。那裡是脾胃之所,哪怕是很小的力量擊打在上面,也會讓人痛苦不堪,嘔吐不止。而許四平這一拳雖然沒有用上全部的勁力,但是憑藉他武士一品的修為,這一拳所凝聚的力量,也足以震傷許雲鶴的內臟,如果擊實了的話,只怕許雲鶴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上三四個月了。
許四平還是留了手,他的這一拳會讓許雲鶴受傷,甚至受重傷,卻不會傷及xìng命。他明白,自己可以欺辱甚至重傷對方,卻絕不可以下重手傷了他的xìng命。人命或許如草芥,對方在許氏一族中或許半分地位也無,但是他的姓氏,畢竟是姓「許」。
許家的人,只有許家的人才能決定他的生死。沒有得到家族高層的允許,自己要是殺了他,那麼自己,也會變成家族的敵人,就算是自己背後的那個人,也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除之而後快的。
所以他只是想讓許雲鶴受傷,受重傷,受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痛苦的傷勢。看著他在自己的腳下鮮血淋漓,看著自己將他玩弄於鼓掌之上,任憑自己魚肉,他的心裡,就會有一種奇特的快感。
只是這一次,他失算了。
他搶先出手,豐富的打鬥經驗以及高出對方一個階位的修為,讓他很順利的就搶佔了先機。他的拳頭如自己預想中的奮力擊出,也確實打在了對方的身上。只是與自己的拳頭相擊的部位,不是想象中的柔軟毫無防禦能力的腹部,而是另一隻拳頭。一隻屬於許雲鶴的,雖然白皙瘦弱卻同樣有著不俗的力量的拳頭。
兩人的身形乍合乍分,一擊之後,許四平站在了許雲鶴原來的位置上,面露驚容,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的表情望著踉蹌跌出的許雲鶴不說話。而許雲鶴則在和對方硬碰一次之後就向後跌了出去,一雙腳在地上不由自主地滑動了六七米遠,甚至還將一個站在身後反應不及的流氓給撞飛了出去,才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激起了滿地的塵土。
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跌倒在地上的許雲鶴看了許久,許四平才發出了一聲高亢似女人般的尖叫聲:「武徒九品!你是武徒九品!」
幾名地痞不知所措地望著神情激動的許四平,許雲鶴則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周身沾滿了灰塵,面sè蒼白,嘴角還溢出了幾縷血絲,看上去狼狽不堪。只是他的眼神依然清亮如水,伸出袖子擦凈了嘴角的血絲,迎視著許四平變幻不定,時而震驚時而猙獰的眼神,卻已經沒有最初的局促。有的,只是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幾個人這時候忽然發現這個被他們欺辱了十幾年的少年,好像在這一刻突然發生了某種奇特的變化。他的外貌體形依然如故,只是看著此刻的他隨意地站在那裡,隱隱約約的,幾人突然有了一種畏懼之感。就好像在看到家族中的那些強者時一樣,只是一眼就讓自己興不起任何與之爭鬥的念頭,只敢在偷瞄一眼之後匆匆離開。
他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是許雲鶴自己卻知道,那是自信的力量。那本來就是屬於自己的力量,那只是失去了十三年的自信,重新被自己找回來了。
「大哥,你是不是看錯了?這小子一輩子的成就都不會高於武徒六品,這可是十三長老親口說的!你搞錯了吧?」愣愣地看著場上這兩個人許久,一名地痞才算是將自家老大的話消化明白,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呸!老子在武徒九品這個品級足足卡了三年,這個修為是個什麼樣子老子會不清楚?」許四平張口狠狠地吐出一口濃痰,深吸了一口氣惡狠狠地看著一臉淡然的許雲鶴,「雖然老子不知道這小野種是他娘的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他的修為此刻就是武徒九品,老子別的本事沒有,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家老大會這麼失態,幾名手下都不敢再出聲了。何況他說的也是實情,未曾和許雲鶴交手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樣的力量,但是剛才他和自己老大硬拼了一拳卻還能站起來,只是受了一點輕傷,這就足以說明,他的修為,絕對不是之前眾人一直以為的武徒六品,而是和許四平相差不遠,很有可能就是升到了武徒九品,才能扛下這一拳。
「小子,你很得意是嗎?雖然老子不知道你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突然升級了,但是我告訴你,野種就是野種,廢物永遠都是廢物!像你這種垃圾,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同樣感受到了許雲鶴現在的變化,許四平心中一股無名怒火更加熾盛,言語之間更是不堪。
「你們欺辱了我十三年,這十三年裡,我吐血八十三次,斷骨一百二十一次,卧床三年六個月零七天。這些屈辱與痛苦,我都一點一點地記在了心裡。你們加之與我的屈辱,今天,我一併都還給你們。」無視許四平眼神之中的凶光畢露,許雲鶴淡淡地掃視了對方五人一眼,一臉平靜地說道。
「哼,不要以為武徒九品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告訴你,武士和武徒雖然只是相差了一個階位,但是這一個階位,卻是有著天壤之別。區區武徒九品,這裡根本就沒有你囂張的資格!」看著許雲鶴此時的平靜許四平越來越是焦躁,氣急敗壞地吼完了這一句,他就又迫不及待地出了手。這一次出手再不留力,比之前那一次更加快速更加狠辣,就連那四名地痞也從四個方位一擁而上,五個壯漢,全都向著站在zhōngyāng似乎弱不禁風的柔弱少年撲了上去。
面對著四面圍攏上來的拳腳,許雲鶴的身形陡的一變,速度突然暴漲,在合圍之勢尚未完成之時便已經脫離了包圍圈。他巧妙地從兩名實力最弱的地痞之間閃了出去,避開了實力最強的許四平,以大出眾人預料之外的速度避開了這一險境。
一臉驚愕地看著鬼魅一般的許雲鶴,於瞬間從兩個地痞之間的縫隙閃了出去,許四平有了片刻的失神,但是瞬間他又尖叫了起來:「快閃開!快閃開!」
「晚了。」一個冰冷至極,毫無感情的聲音這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