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槍陣
?「殺!!」楊再興虎目一瞪,手裡的大順著身下的馬力便徑直的沖入鐵鷂子軍的軍陣之中,身後的魯達等軍將亦是紛紛揮舞著兵刃緊隨其後。作為前營的突擊的統帥韓世忠則是勒馬與后
,凝重的盯著眼前的雙方廝殺的騎兵。眼中滿是冷靜。身側的親衛護在韓世忠身側,身下的戰馬不住的打著響鼻。
「韓將軍!多謝了!」已經突圍而出的吳階策馬前來一臉微笑道。
「吳將軍客氣,我奉我家侯爺軍令,不敢延誤,生怕諸位危險,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還望恕罪。」韓世忠打著哈哈道。
「噯~~韓將軍說的哪裡話,不晚,不晚。若是沒有劉侯一力相助,怕是我等今夜都要葬身於此了。」吳階真心道。
「那如此,我等今日更不能放過這群西賊了。」韓世忠笑道。
「呵呵,韓將軍,你也老西軍出身,今日不如我等便一起痛殺西賊如此!」吳階道。
「正有此意!」韓世忠大喝一聲,「槊來!!」。身側的親衛當即將韓世忠的長槊遞過來。韓世忠接過長槊,對著吳階道:「吳將軍半夜廝殺定然是累了,不如歇歇,其餘的事情,為永定軍來料理就好!」說罷,當先一馬衝出,直奔前方的西夏軍隊而[m.去。
「韓將軍,也忒小看人了,莫要忘了,我涇源鐵騎還沒有服軟的漢子!」吳階高聲道:「弟兄們!接著殺!莫讓永定軍的兄弟小瞧了咱們涇源軍!!」
「吼!!!」剩餘的涇源軍此刻亦是戰力昂揚,方才被西夏軍隊壓著打,死傷了過半的袍澤弟兄。如今風水輪流轉,被壓著打的倒是換成西賊、果然報應不爽。這種痛打落水狗,報仇雪恨的好事百年難遇啊。待自己主將說完,剩餘涇源軍亦是都紛紛的爭搶沖向西夏軍隊。
韋古此刻奮力劈倒一個宋軍,一抹眼前的鮮血。不住的喘氣。宋人越來越多,怕是情況愈發不妙,停留的時間越長,越危險,為今之計就是要儘快的突圍而去。方可保全實力,既然老帥戰歿,那中軍肯定是去不了了,韋古想了半天,心道看來只能去麟州找赫連虎了,心中既定便對著身側亦是氣喘吁吁的郎胡乃道:「不能這麼硬拼了,宋狗人太多,端的厲害,我們只能先撤了。」
郎胡乃此刻身上已然被各種兵刃刺傷了好幾個口子,後背上還插這兩根箭鏃。只是西夏的青唐瘊子甲堅硬,沒有太深的硬傷。饒是如此流了不少血的郎胡乃也是覺得眼頭髮暈,聽得韋古與自己說要突圍當即怒道:「你說的倒是輕巧,怎麼突圍,這群宋狗好生厲害,我擒生軍原本就是被偷襲,如今更是這群宋軍騎兵一陣衝殺。傷亡都過半了,能廝殺的兒郎都是身上掛著傷的,。哪像你們鐵鷂子,有一身王八殼子罩著,還能好些!」
「哼!要不是你輕敵,胡亂分兵,豈會如此,既然這樣,那我們鐵鷂子不仗義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罷!!」韋古氣憤道,轉身高呼道:「所有鐵鷂子,轉頭突圍!!」
隨著韋古下令后,這幾千鐵鷂子再也不與永定軍騎兵糾纏,紛紛調轉了馬頭,向著後方撤去。此刻永定軍騎兵卻是沒法直接突擊而進行追擊,因為再兩軍陣中還有不少涇源軍軍士在於擒生軍在原地糾纏,根本沖不過去,眼看著這群鐵鷂子就要衝后側逃出廝殺的軍陣,吳璘揮舞著沾滿鮮血的長刀對著韓世忠道:「韓將主!可不能讓這群天殺的鐵鷂子跑了啊!!」
「放心!他們跑不了!」韓世忠冷靜道。
韋古此刻很慶幸。總算是從軍陣廝殺中頗圍而除了,只要越過眼前這兩座高大的鹿砦,前方就是一覽無餘的平地,不管是誰,也不可能將鐵鷂子軍困死在此了,等到時候重整了旗鼓,再回來找場子就是了,只要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韋古的臉上露出笑容,只是這笑容並沒存在多久。
因為眼前即將要通過的鹿砦兩側忽然湧出了大隊大隊的宋軍,片刻間就將這條幾十米寬的營寨後路堵的死死的,眼前的這密密麻麻的宋軍似乎身上穿著更厚實的鎧甲,前胸之處更是錯綜交錯的寫著兩個不同的漢字。如果西夏兵士認識的話,那兩字正是乾字和坤字。更令韋古與一眾鐵鷂子感到頭疼的是每個宋軍手上那長長的大。
這是鉤鐮陣。
上刺騎兵,下砍馬腿。
這種以步兵克制騎兵的方法是久匱戰馬的宋國為了抵禦北地胡兵所變通出來的方法。長長的桿,足有丈許長。而尖一側卻是如同鐮刀一般的彎鉤,鋒利無比。當年西夏軍隊沒少在這種步軍陣營前吃虧。這種在西夏人看來簡直就是一種騎兵的夢魘。只不過這種陣的戰損比對於步軍而言也是很大的,幾乎可以達到1比甚至一比8,只要第一波的衝鋒這些陣的軍士沒有住,那麼後面的騎兵就會想砍瓜切菜一般,將這些兵的生命收割。雖然眼前的這群兵似乎更加不好對付,不過對於韋古心裡而言只不過是多兩次衝鋒的問題。這些是許多北方部落在面對中原步兵時候的優勢心理,只要沒有騎兵,那麼再多步兵也攔不住騎兵,這也是為什麼每次宋軍與西夏亦或者前遼對戰之時每每取得了戰場優勢,卻有沒有辦法全殲敵軍的問題。機動性的差距!
「兒郎們,撞碎這些拿著鉤鐮的宋狗!!我們就衝出去了!」韋古高聲道。
「吼吼!!」西夏的鐵鷂子騎兵的們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吼叫,紛紛策馬前沖。徑直的沖向這群陣的宋軍。
「全體都有!!乾字位,平舉!!」宋軍兵陣中,一個年輕的軍將一臉嚴峻道。此人正是張俊。而眼前的兵則都是永定軍的兵。
「諾!」一眾兵道。所有的胸前是乾字的兵將手中的大平舉。
「全體都有!坤字位,下移!!」
「諾!!」所有坤字的兵彎腰下蹲,將大壓低與地面之側。
三千步軍組成了兵大陣如同鐵網一般堵住了韋古等一眾鐵鷂子的去處。隨著張俊的下令,所有永定軍兵手裡的大紛紛按照各自的位置平舉而起,密密麻麻,如同一道張開的虎牙一般,擇人而噬!
「轟隆!!」西夏鐵鷂子騎兵在這一刻撞上了如同虎牙一般的永定軍陣。人馬翻仰,大上下同出,平舉的將騎兵從高速奔襲的戰馬上頂了下來,而下面的鉤鐮亦是將奔騰的馬蹄切斷,殘肢斷蹄橫飛。騎兵的衝擊為之一滯,原本在西夏人看來一波衝鋒就可以沖開的兵陣此刻居然頂住了鐵鷂子的衝鋒。反觀永定軍這裡亦是一輪衝擊下來,足足好幾百戰士被馬蹄踏傷了胸骨,被西夏人的鐵骨朵打破了頭顱,彎刀割斷了喉嚨。但是片刻間,後面的預備隊便已然再次組織了上來。眨眼間又是一道堅固的陣。
「再沖!!」韋古怒吼道。總不能被這小小的陣所困,後面的永定軍再過一會就會突破郎胡乃擒生軍的糾纏直奔這裡,到時候可就真跑跑不了了。
「轟隆!!飛濺起來的塵土煙塵幾乎讓人窒息。煙霧散開,眼前的除了滿地的鮮血殘肢,那支組成的陣仍舊還在。
韋古有些抓狂了。大怒的喊道:「沖開!用馬蹄踏碎這群宋狗腦袋!!」
「天神保佑!!」
「天神保佑!!」
鐵鷂子騎兵們嘴裡叨念著漫天神佛,死命的催促著身下的戰馬沖著那兵陣而去。
再一次的衝鋒過後。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般的永定軍兵再一次頂住了騎兵的衝鋒。,所有的鐵鷂子軍士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這群不怕死的宋軍簡直就是組成了一團牛皮糖一般的網,怎麼沖都衝擊不開。
不知過去了多久,韋古的眼中已然都快冒出火來,可是眼前這道關隘,死活就是過不去。讓韋古的心裡越發的害怕,自己的鐵鷂子軍可是西夏最精銳的一支騎兵隊伍,今日雖然被圍,可是只要逃出去,保存了實力,不出半年就能恢復編製,重新恢復成西夏第一的騎兵鐵騎的。只是眼前的一幕讓韋古幾乎都欲哭無淚了。這群瘦弱的宋人簡直就是一層厚厚的牛皮,怎麼捅都捅不破。
「···平舉!!」張俊此刻亦是滿臉鮮血。手裡如同普通兵一般,高舉著從方才被馬蹄踏倒的軍士手裡接過來的大併入了陣之中發令道。
「多···多長時間了!!」張俊望著一側的副將道。
「將主。我們堅持了快一個時辰了。」副將亦是滿臉鮮血道。
「清點下,還有多少軍士。」
「不到八百」那副將艱難道。
「馬上咱們的人就要來了。張俊苦笑道。「再堅持一下」
「永定無敵!!」兵陣中發出一陣怒吼。
「吼!!!」
鐵鷂子軍這邊再次集結起來,準備發起最強的攻勢。雙方蓄勢待發。那一瞬間雙方安靜的只聞人馬粗重的呼吸之聲。
忽然,一陣鎧甲撞擊之聲從兵的身後響起。一隊隊手持長長的陌刀,頭戴鑌鐵的獸面兜堥,披著黑色玄鐵甲身材高大的陌刀軍士們正邁著堅定有力的步子緩步走到兵陣近前如同一尊尊金剛魔尊一般矗立在兵們的身前。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張俊的身側。獸面的兜堥用手掀開,露出一張溫和的臉龐。對著張俊道:「營的弟兄辛苦了,下面就交給我們陌刀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