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露崢嶸
卻說張天翼話音方落,身形一閃,一爪向李角腰側抓去。
爪間隱現青芒,這是他修習的一門武技「穿山爪」,練到深處便是星球也能一抓擊穿。
李角只覺腰間皮膚森冷,彷彿有白刃加身。他戰鬥經驗豐富,反應極快,一拳下擊,同時左腿側踢,反擊向張天翼的下身。
李角眼中冷芒電閃,「哼,你抓我腰腎,我就擊碎你的蛋蛋。」
張天翼一見李角這一腳的位置,心中大怒,「這個陰毒小子,想毀了老子後半身」性「福,老子可還是處男啊,不可饒恕。」,卻不想想自己那一抓卻也並不厚道。
張天翼畢竟是築基修為,心中雖怒卻不慌亂,身形一動蝙蝠身法使出。
李角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影亦是不見,「不好!」他心中一驚,身形順勢前沖,堪堪躲過身後爪影。
「反應不錯。」上空觀戰的一人忍不住贊道。
張天翼見必殺一爪落空,冷哼一聲,身法展開,一時間李角只覺得四面八方竟是此人猥瑣身影。
李角只是將基礎納氣訣修到頂峰,並沒有修過武技,所有招式都是街斗實戰中得來,不成體系。對付街頭那些混混還行,可對上崑崙高級學員,卻是力有未逮。
人影中李角竭力閃避遮擋,可還是中了三爪一掌,但他經驗豐富皆是避過要害。
處於劣勢之中的李角並不頹喪,眼中戰意更濃,這時人影閃動間又是一抓向他襲來,「來的好。」李角暴喝一聲,也不躲避,橫起一腳帶著虎嘯風生向著爪影來處掃去。
他知道身法上自己處於劣勢,唯有在對方出招時,才能把握對方身影,「這是唯一的機會」,李角戰意狂涌,橫掃的一腳竟然再次加速,眼看就要觸及張天翼的衣角,心中一喜,「有了」。可他還是低估了張天翼的身法。
張天翼見一腳掃來,不屑暗道:「就讓你小子見識一下我真正的速度吧。」雙腳一動,電光火石間,一退一進,不僅閃過李角決然一腳,還順勢突了進去,一抓去勢不變,威勢更猛。
李角知道這一下自己決然是避不過,雙眼大睜死死盯住那道人影,好像要將他刻印在腦中,「此仇必報」心中怒吼道。
「咦」,上空觀戰的那個三十多歲的人,身子一晃,準備下去將李角護住,忽然一聲驚咦,身形隨即停住。
就在李角束手待擊,而張天翼張狂得意間,一道人影從人群中躍出,速度極快,一下便閃到李角身後,伸手拽住李角衣領一扯,將其帶出了戰圈,正是林森出手。
張天翼必殺一爪頓時落空,一時收力不住,向前踉蹌了幾步方才站穩。
定睛一看,見到又是一個俊逸不凡的清秀少年扶著李角站在那裡,咧咧嘴道:「今年的新生怎麼凈出娘娘腔啊,男人應該像本大爺一樣英明神武才行,一個兩個都像女人一樣。」
李角眼神一縮,他最恨別人把它當女人。
林森見他臉色不對,在其肩膀上一按,道:「不要衝動,此是個妄人,何必理他。」
張天翼見兩人不理他,卻在那裡低聲私語,於是大笑道:「喂,你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呢?莫不是談起戀愛來了。」
「此人嘴還真損,難怪前世一個朋友沒有。」林森暗道,便是以他的心性,都有點忍不住想抽他幾個大嘴巴。
「兩個小輩,快來叩頭賠罪,說不定爺爺心一軟,就放過你們了。」張天翼繼續毒舌,大聲向周圍新生道:「你們這些新來的,今日大爺便來教教你們規矩,告訴你們什麼叫尊卑。」,說到這卻看見那個眼睛很漂亮的秀氣少年對他微微一笑,正自不明所以。
下一刻,就見那個少年躍上一塊半高的青石,對著人群處朗聲道:「同學們,難道因為我們是新生便要被人隨意欺辱嗎?難道我們的尊嚴和驕傲就這樣被隨意踐踏嗎?今日我們坐視自己同學被欺辱,他日當我等被辱時還有誰會站起來?今日面對這小小的築基我們便退縮了,他日如何去戰勝更加強大的敵人!一退再退,終要退無可退!我等都是億萬萬人群中挑選出來的,能被崑崙選中都自認為是精英中的精英,今日我們的驕傲被踐踏,今日我們的驕傲被擊碎,今日我們方知我們什麼都不是。他…!」林森手一指張天翼。他此時精神振奮,泥丸宮陣陣跳動,大夢訣已是發動。
「他!就是他!今日告訴我們,我們不是精英,我們沒有驕傲,我們只是低賤的新生,是泥地里打滾的爬蟲。可是今天,我要說,我們這些實力低下的新生,我們這些泥里打滾的爬蟲,我們要昂起頭,我們要伸出我們的手臂,把你們這些他—媽—的老生從他—媽—的高高在上的王座中拉下。」此時底下新生已是熱血激騰,心跳加速,只覺得每一個字都說到心底,此時熱血上涌恨不得大幹一場。
此時林森又是一聲長嘯,長聲道:「同—學—們,可敢戰否!!!」嘯聲朗朗,有如大鵬長鳴,攪動風雲。
底下新生受此一激,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蕩。
「戰」一人叫到。
「戰—」十人齊呼。
「戰——」兩百餘人同聲高喊,聲震雲霄。
周圍老生盡為聲勢所懾,只覺得心肝俱顫,又膽小的甚至雙股不自覺的發抖。
而身在其中的張天翼,早已渾身大汗,驚懼不已。
這時,林森跳下青石緩緩向其走去,李角緊隨其後,接著崔雄跟來。
猶豫了一下榮天撥開人群加入進去,李角看他一眼,也未說什麼,榮天對他討好一笑。
接著光頭高白加入,接著葉氏兄弟,人群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等林森來到張天翼身前,這短短百多步身後已是聚集兩百零八人,所有新生俱都在此,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張天翼心中怕了,看著林森帶著人群接近,心中想著說幾句場面話,就立即離開,以後再慢慢報復。
卻不料這時林森一聲大喝:「學長,可敢一戰!!!」
身後兩百人齊隨:「可敢一戰!!!」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這兩百零八位意氣少年,聲勢聚在一起,宛如一座大山向張天翼壓來。
張天翼心膽具顫,「蹬蹬蹬蹬」倒退幾步站立不穩,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呆了半響,終於反應過來,臉色漲的通紅,忽的怪叫一聲,身法一閃,掩面而去。
林森和眾人放聲大笑,鳥雀驚飛。
周圍的老生面上都不好看,都覺得張天翼把所有老生的臉面都丟盡了,紛紛散去。
「唉,這下張天翼這小子沒臉見人了。」一人道
「真是,把老生的臉都丟光了,沒用的傢伙。」
「你還別說,要是換了我等身在其中,只怕也好不到哪去。」
聽了這話周圍老生俱都沉默。
一會兒,一個聲音道:「經此一事,恐怕在沒有什麼人敢在這班新生面前耍威風了。」「不錯」「不錯」周圍皆都附和。
「不知那領頭的新生是何人?是個人物。」一人贊道。
有一人開口:「這事怕是沒完,張天翼背後可是聶天宏。」
…………………………。
不提老生們議論紛紛,這時半空兩人中的長髯清俊中年道:「時間差不多了。」隨著話音,右手一揮,一道透明白色煙紗落入其手中。這是一件輔助類的法器,浮空煙雲紗,兩人未入王級也能懸浮半空便是靠的此物。
兩人半空落下,不顧眾人驚訝,其中三十多歲的那人,拍拍手道:「老生離開新生留下。」
「哎呀,這不是李指導嗎?」有認識的老生道。
「看來新生的考核時間到了。」
「那個是?系長?」
「嗨,本還想留下看看熱鬧呢,走咯。」
等了一會,待老生們散的差不多了,兩人來到新生面前,那三十多歲的青年介紹道:「同學們,我叫李文,是一年級的指導員,以後你們生活和學習上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又指指身邊留著三縷長髯的清俊中年介紹道:「這位是修行系的系長張玉春老師。」說完看看張玉春,見其點點頭,便站在一邊。
那張玉春擺擺袖袍,跺到眾人面前,輕撫長須,眼神掃向眾人。
新生們被眼神掃過,只覺得好似有利劍襲來,不敢直視,紛紛底下頭去。
只有林森一人昂首直立,平靜對視。
張玉春眼中一抹讚賞,一閃而逝。隨即道:「同學們,你們都拿到了崑崙的錄取書,可現在還不算是崑崙學子,還有一道考驗在等著你們,通過者才能留下。」
底下一片嘩然。
「安靜!」李文喝道。
等了片刻,張玉春接道:「最後一道考驗,只要你從山腳沿階梯登上峰頂,便算過關了,限時五個星時。」
「這麼簡單?」
「不會吧,太簡單了。」
新生們大為驚訝。
玉珠峰雖高,但大家都是練氣有成,要登峰頂並不是難事。
林森微微一笑,還是和前世一樣啊。
他知道這階梯不是普通的階梯,其下布有陣法。此時陣法未開,還看不出異樣,一旦陣法打開,便可隨意調節重力,最高可至十倍重力。一年級新生的測試只是打開了最低的兩倍重力。
這時李文又拍拍手,等大家注意力集中過來后說道:「好了,大家可以開始了。你們的行李會有專人看管,一旦考核通過,會立刻送到你們的宿舍。」
此時已有同學踏上階梯,一步踏上,頓覺不對。雙膝一軟差點跪下,連忙運轉真氣,將重力抵消。這才知這一關並不好過。
同學們一個接一個的上了階梯,每一個經過林森身邊的學員都會對他微笑點頭、或是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親熱。經此一事林森在新生中威信初立。
半晌后,山腳下只剩三人,李角來到林森身邊抱拳一禮,道:「同學,我叫李角,來自巴文星,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林森微笑還禮,道:「我叫林森,天林星來的,我身邊的大個子也是天林星的,叫崔雄。」
崔雄向李角點頭示意,這個清秀小個子剛剛表現出的性情很對他的胃口。
李角對崔雄點頭示意,又對著李森道:「林森,以後有什麼用到我的地方,必不推辭。」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說完又是一抱拳,轉身向階梯上行去。
「這小子不錯。」崔雄嗡聲道。
林森點點頭,表示贊同。「走吧,咱們也上。」兩人登上台階。
一條玉帶般的山梯上,點點人影點綴其上。林森、崔雄走在最後不急不慌。
林森還在想著方才的情景,所有同學包括幾個他重點關注的前世的猛人,都被他的話語煽動,這裡面有大半的功勞在大夢訣上。
剛剛施展大夢訣,十三根青鉉飛出泥丸宮,在空中輕震,而他意識中所要影響的兩百多位同學的神念隱隱的與其共振,情緒因此被引導,形成了剛才的兩百人一心的場面。
「這大夢訣確實不凡。」林森暗道。他不過剛剛入門便能引動兩百多人的情緒,甚至隱隱覺得猶有餘力。
眾新生拾階而上,每一步都不輕鬆,到了四千米高度時,有人感到有些不支了,速度開始慢了下來。
半空中觀察著眾人的李文滿意的對著張玉春道:「系長,這批新生素質不錯啊,往年三千米處便有人被淘汰了。」
張玉春也是撫須點頭,對這次新生的素質很是滿意,尤其是那個眼睛很漂亮的男生,剛剛查了資料,名叫林森,一等獎學金獲得者。
他修習凌霄劍訣,半月前剛剛突破大宗師,還未完全鞏固,剛剛那一眼中還有殘留的劍意外放。因此,一眾新生皆被他的眼神壓制的不敢抬頭,那林森卻毫不受影響,讓他很是稀奇。
卻不知林森前世號為劍王,什麼樣的劍意沒有見識過,豈會被他區區的殘留劍意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