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光

瓦倫酒店頂層，大廳中間有一個圓形的表演台，一架黑色的鋼琴正被一個琴師演繹著，柔美的音樂傳出。

這時，湯姆克魯斯漫步走到鋼琴前，對那個琴師說了幾句。那個琴師立刻離開了鋼琴，將位置讓給了克魯斯。

克魯斯坐在鋼琴前，往妮可這邊看了一眼，對著鋼琴上的麥道：「這個特別的夜晚，我要將這首曲子送給一個特別的人。」

說完靜默了片刻，將修長的雙手按上了琴鍵。

一陣柔美的音調從指間傳出，這是天鵝星域俄羅斯國的才可夫斯基的名曲《送給戀人》，以極致的婉約華麗著稱。

這時，整個大廳一片安靜，只有悠揚的琴曲在空間中回蕩。

田亮有些佩服，不愧是有天才鋼琴家之稱，實力強勁。可是，又想到那日林森的演奏，腦海里突然泛起此人不如林森的念頭。

田亮頓時一驚，連忙把這個念頭驅趕。怎麼可能嘛，一個是專業級的天才鋼琴家，一個是業餘玩玩的，不能比。

弗蘭克不由得贊道：「湯米真是太棒了，我簡直聽到了情人的呢喃，這才是鋼琴曲。才可夫斯基再生也不過如此吧。」

邦喬維點點頭表示贊同，不論性情怎樣，這位好友在音樂尤其是鋼琴上的天賦確實無與倫比。

「那個叫林森的，此時應該被完全鎮住了吧，這才叫專業水準。」弗蘭克得意的道。

他旁邊那個來自英格蘭的女孩不樂意道：「那又怎樣？林森只是愛好，就能彈出那般水準，還能自己作曲。你行嗎？或者你去和林森比試比試武技。」

弗蘭克頓時被搶白的一口酒嗆住，咳嗽不已，臉憋得通紅。好不容易咽下去，氣道：「我，我不和你們這些花痴講。」

「誰花痴啦，不知是誰半夜在傑西的窗外彈琴示愛哦，被拒絕了還死纏爛打發酒瘋。」另一個華族女孩反擊道。

「就是，自己才是花痴呢吧。」

「你，你們，和你們沒什麼好說的。」，弗蘭克被揭了痛腳，知道自己嘴皮子說不過這些女孩，一時偃旗息鼓不敢再說。

「耶！」「啪——」，兩個女孩像打了勝仗一般擊了一掌，慶祝勝利。

邦喬維笑著搖搖頭。他可不認為林森在鋼琴上可以與湯米相比。

一曲終了，掌聲連綿不絕。

克魯斯下了琴台，來到妮可面前溫柔道：「妮可，這是這是專門彈給你的曲子，喜歡嗎？」

「好爛漫哦！」王小妮不由的道。

一邊的榮天不屑的撇撇嘴。

妮可突然笑了，看了看林森道：「克魯斯先生，其實我更喜歡林森的彈奏呢。不如大家請林森同學也上台彈奏一曲，怎麼樣？」妮可狡黠道。

林森瞪了妮可一眼，心道：「這女人要幹什麼？」

哪只妮可立刻回瞪過來。

克魯斯看這二人眉來眼去的，頓時大怒，挑釁道：「既如此，便請林森同學為我們演奏一曲，不過今日這氣氛恐怕不適合『奔流』那樣的曲子吧。」

林森當然不會怯場，隨即用餐布擦擦嘴角便站起身來，微笑道：「既然是妮可同學的要求，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哼！」克魯斯冷哼一聲。

另一處檯子上，邦喬維幾人看著這邊的動靜。

見到林森起身，弗蘭克驚詫道：「不會吧，難道這小子也要上去獻醜，還是在湯米之後演奏？他哪來的膽子！」

「至少人家有勇氣。」英格蘭女孩反駁道。

「哼，我看是傻氣，或者這個業餘的更本不懂湯米的水平到了什麼程度。」弗蘭克不屑道，「看他怎麼出醜吧。」

邦喬維也是搖搖頭沒說話，他也不看好林森。

倒是田亮看見林森好似要上台演奏，心中有些衝動，很想聽聽林森接下來會彈奏什麼。

只見林森，安然走到鋼琴前，一掀衣袍便已坐下，曲子他早已想好了。

林森靜靜的坐在鋼琴面前，雙手輕輕放在鍵盤上，如水的月光透過穹頂灑在他的身上，顯得靜謐而又迷人。

克魯斯沒有離開站在妮可身邊等待

田亮屏住了呼吸，心砰砰直跳，在期待著。

林森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樂譜在流淌，大夢訣不知何時已是悄然發動，腦中神念一縮一脹的，好似要透腦而出。

弗蘭克嘲笑道：「這小子，裝什麼裝啊。」

這時，林森手一沉，左手深沉的低音和右手安靜的三連音輕輕的響起。

那優美流暢的音符好像夕陽映照下的河流，飄向眾人耳間，如此舒服如此寧靜。

林森的雙手精靈般的跳動。

樂曲在徐緩的長音和不斷流動的三連音的襯托下奏出如歌的主題。整個樂章充滿深刻動人的豐富情感，寧靜中隱含著憂鬱壓抑的情感，細膩的表現了內心的苦楚和波動。

月光似水，音樂似水，情感似水。

周圍已是一片安靜，沒有一絲聲響，只有琴音流淌。就連端菜的侍者也靜靜的站著，不願打破這優美的情景。

慢慢的來到了第二樂章。

曲調漸漸從憂鬱平靜變得優雅輕盈而富有生機。這是一個過渡性的樂章，這個輕盈的樂章沖淡了第一樂章的沉思和呻吟的情緒，以一種奇幻的小步舞曲速度進行著。

此時，林森手下的每一個音符精神飽滿、快活感極強，充滿了溫暖和舒暢的愉快情緒，洋溢著明朗、輕快的氣氛，它那具有輕佻的魅力和親切感與漫不經心的賣俏相結合是何等的維妙維肖。

林森此時已是沉浸進去，腦海中的神念不自覺的發散出來，一根根細小的青鉉在微微顫動。

整個大廳的人似都被感染，微微泛起了笑容。在不間斷的歡快的小快板中，好似看見一幅描繪初春明媚太陽的光彩圖畫，似乎是瞬間留下的微笑使悲哀的心靈暫時得以解脫。

聶夢婷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愛戀。

而本來不屑的克魯斯，早已沉浸在音樂帶來的畫面中無法自拔。

妮可閉著眼睛，隨著音樂的歡快微微而笑，美艷動人。

弗蘭克早已長大了嘴巴，就是口水流了出來也忘記去擦。

田亮渾身雞皮疙瘩直起，「果然沒讓我失望！」心中呼喊。

這時，樂曲進入到了第三樂章，這是全曲的**，以奏鳴曲的方式演繹。

林森十指如飛，鍵盤上的左手急速的低音和弦如同悶雷轟響，右手快速上行的一大串十六分音符到達頂點后響起堅定的和弦，帶出了不可遏制的沸騰和煽動性，猶如激烈的狂怒，又好似不屈的抗爭。

林森又一次進入忘我的境界，他腦海中的大夢訣飛速的運行著，神念好似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增長，泥丸宮被衝擊的不斷擴大，青弦不斷的增加，併發出激烈的顫動。

林森的表情隨著樂曲變換著，時而堅定時而憤怒，激烈的感情隨著琴音發散，並由自主發動的大夢訣擴散全場，讓整場人的情緒隨之波動。

林森此時情緒激烈，體內真元不住流轉，氣流帶動的他衣袂翻飛，髮絲飛揚，在月光的映射下，竟是有如神魔一般。

全場人的心緒都已被他帶動，有人緊握拳頭，有人咬緊牙關。

音樂在繼續，連續的八分音符響起，斬釘截鐵般的節奏，猶如處於熱戀中的愛人對於愛情的堅定不移，經過短短的展開部后，內心的激動表現得更為強烈。

此時的林森已是狀若瘋魔，手指飛舞的帶出道道虛影，沸騰的熱情已是到達頂點，大廳中，人們的心臟都在激烈的跳動著，恨不得揮舞雙手高聲吶喊。

隨著林森手指的不斷移動，熱烈的情緒越來越高漲，當它到達頂點時，突然沉寂下來，但洶湧澎湃的心情並沒有就此平靜。

琴聲戛然而止，人們達到頂點的情緒好似找到了出口般的，宣洩而出，一時間，掌聲如雷鳴般響起，有些人似乎覺得掌聲已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情感，不顧身份的擂著桌子跺著腳，甚至吹著口哨。

只有林森靜靜的坐在鋼琴前，他的心情已隨著音樂的停止而平復。此時他正疑惑著大夢訣的突然增長，泥丸宮的青弦已經增加到了五十五根了，泥丸宮一脹一脹的，這是識海將要開闢的景象。「難道音樂還可以提高大夢訣的境界？」林森猜測。

聶夢婷正在拚命的鼓掌，她覺著林森實在是太帥了，剛剛一曲聽下來她好像談了一場戀愛一般。

妮可安耐住情緒，心中得意，「果然，現場演奏與視頻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這種憂鬱到歡快再到熱烈的情緒，是視頻上完全體會不到的，而不屈的奔流在現場演奏中的情緒怕是更加激蕩人心。」妮可忽然有一種計謀得逞的小快感。

「呼——」一聲常常的出氣聲傳來，是克魯斯，他看著此時已經走了過來的林森，突然彎腰一弓，對林森行了一禮道：「林森同學，我要向您道歉，您的鋼琴水品已經在我之上了。」說完直起身便要離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回頭道：「這首曲子叫什麼？」

「月光！」林森回答，克魯斯剛剛那一下倒是讓他對其的看法有些改觀。

「月光啊！好美的名字。」王小妮突然嘆道。

克魯斯點點頭道：「這首曲子，我沒聽過，想必是林森同學自己作的了。」

在得到林森肯定的答覆后，不由嘆道：「林森同學的才華真是讓人驚嘆，原來我一直都是井底之蛙。」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向自己一桌。

弗蘭克早已說不出話來。

兩個女生卻在嘰嘰喳喳，談論著林森剛剛的曲子，興奮不已。

看著克魯斯走了回來，邦喬維問道：「怎麼樣？心情如何。」

克魯斯搖搖頭道：「這才是真正的天才，幫我和李洛蘭教授打個招呼，音樂交流會我就不去了。」

「這是幹什麼？雖然林森很強，但你的鋼琴水平在交流會上還是出類拔萃的啊。」邦喬維勸導著。

克魯斯搖搖頭道：「我想到處走走，看看各處不同的風景，我的眼界還是太窄了。」

田亮完全沒聽桌上幾人在說什麼，他不知為何很激動，追趕的目標如此強大反而激發起他奮發的鬥志。

林森往自己座位走去，經過妮可時突然頭一低，在她耳邊輕道：「這下滿意了吧。」，說完還在妮可的耳垂輕吹了一口氣，這才笑著回到座位。

妮可突然一驚，再也保持不住泰然的姿態，臉色一紅，感受著耳邊傳來的酥麻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聶夢婷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兩人，張口想問，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妮可看著聶夢婷疑惑的眼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心中大恨，「這個混蛋。」暗罵道。

其他幾人都在高興的談論林森的表現，並沒有注意到這邊微妙的氣氛。

用完餐，還是林森搶著把帳結了。回去的路上，聶夢婷一路都沒有說話，王小妮問起，只推說是太累了。

妮可狠狠的瞪著林森，好像要從他身上挖塊肉一樣。搞的其他幾人都很納悶，榮天悄悄捅了一下崔雄，問道：「阿森得罪這女人了？瞧這眼神？太嚇人！」

崔雄疑惑的搖頭表示不知。

林森神色自若，拿著一杯酒慢悠悠的喝著，對妮可的眼神視若無睹。

隨著電梯到了一層，兩撥人分別而去。

在403宿舍樓下，看著消失在樓梯上的王小妮和崔鶯鶯二人，聶夢婷再也憋不住疑問，對著妮可支支吾吾問道：「那個…妮可，林森和你說了什麼啊？」

「什麼什麼？」妮可故作迷糊道。

「就是，就是，在你耳朵邊說的啊！」聶夢婷提醒道。

「哦，他說很感謝你今天到邀請。可能是不好意思自己和你說吧所以要我轉達。」妮可從沒撒過謊，這個拙劣的謊言是妮可在回來的路上憋出來的。

妮可心中有些慌亂，這些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不料，聶夢婷聽了后，立刻高興起來，拍手道：「誒呀，原來是這個事啊，害我擔心半天。哈哈。」，神情頓時又燦爛起來。

妮可傻傻的看著高興起來的聶夢婷，心中感慨：「這個單純的女孩啊！」。暗自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離林森這個混蛋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