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狩獵
?姬長空是被一陣惡臭驚醒的。
他一躍而起，戒備的看向四周，不過很快卻發現惡臭居然來自自己的身體，只感覺周身像是包裹了一層鐵皮，束縛的他伸展不開手腳，而且一股讓人作嘔的惡臭也自他身上傳出，隨風飄出老遠。
惡臭之濃郁，甚至連血腥味都被掩蓋下去了！
嗡！
他用力震動肌肉，一塊塊足有半指厚的油脂與雜誌混合物嘩啦啦的落下，很快就在地上堆了一圈。
「這、這怎麼可能……，」當姬長空看到自己的手臂時不由得驚叫出聲。
他身上原本致命的傷勢竟全部消失了，皮膚更是細膩白嫩足以讓任何女子嫉妒，周身充溢著強大的力量感，比之最巔峰的時候還要好。
嘭！
他用力打出一拳，一串接二連三的氣爆聲傳來，前方相隔四五步的一塊大石居然被隔空打碎。
不可能！
這種實力至少需要煉體後期，自己之前的實力不過煉體初期，怎麼打出這樣的力道。
姬長空快速檢查自己的身體，待得看到身體的情況，姬長空倒抽一口氣，他的身體竟重返先天，和胎兒一樣純凈，這可是只有洗毛伐髓才有的效果，是整個真龍小世界，無數強者想要而不得的東西。
難道昨晚的一切真的不是夢？
姬長空愕然，昨夜，他夢到自己得到一塊兒星圖，洗毛伐髓，本以為只是夢境……
姬長空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左手，在哪裡他感覺到一縷奇異的氣息正在蔓延，不停的強化著自己的肉身，真不知那星圖到底是何物，居然如此神異，莫不是這就是長輩們口中老是說的大造化？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此時的真龍神城變成了沾染著乾涸血跡的廢墟，夕陽下，富麗堂皇的神城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廢墟和無數殘肢內臟。
姬長空默然，眼前殘垣斷壁、無數乾屍。
他之前對這些人並沒有什麼好感，甚至還與許多人發生過衝突，就比如那個最後倒在衝鋒路上的強者，自己曾經去拜師，卻差點兒被打死。
說是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可現在……
姬長空默默走到最近的屍體旁，收斂廢墟中的屍體，這些人不該拋屍荒野。
絕大多數屍體都已經分辨不清，只剩下肉乾、碎骨、肉泥，唯有極少數才能保持完整的屍身，而且因為血液全部被抽走，這些屍身如同木乃伊一般干硬恐怖。
姬長空一點一點將眾多屍體收集在一起，將很多看不清面容的、分不清軀體的他便將之掩埋在一起。
一具、兩具、三具……
血肉混合著泥土被他埋葬，然而真龍神城中屍身太多了，足有十萬，姬長空耗費足足半日的時間卻連百分之一都沒收到。
轟隆隆……
接近正午時分，虛空中突然傳來驚人聲響，又有其他勢力降臨了。
姬長空無處可躲，唯有竭盡全力壓低氣血流動速度，而後躲在城牆中。
一艘百丈大小的戰艦劈風斬浪而來，劃破虛空，其上陰風滾滾，愁雲慘淡，死亡氣息瀰漫，一面展開三丈漆黑色的陰魂大旗在戰艦上迎風招展，讓人有種陰森詭異的感覺。
「這些該死的傢伙難道從來都不知道浪費是可恥的嗎，留下的殘肢斷臂永遠多於完整的屍體，」戰艦中一個年輕的聲音抱怨道。
「好了，真龍隕落之地的屍體對我宗來說都是寶貝，趕緊出手吧，免得節外生枝，想必，這麼多屍體，一定能夠培養出不少屍王，」另一道蒼老的聲音溫和的笑道。
「哎，我們煉屍宗何時才能真正一統我們的世界啊，」那年輕人嘆息。
「不要急，等這批屍體被送入葬屍地孕育個幾百年之後，我們煉屍宗就將真正壓蓋其他幾個勢力，一統整個世界，」老者安慰他的同時似乎也在安慰自己。
「那就好，」年輕人不再糾結。
煉屍宗，葬屍地，姬長空皺著眉頭努力將這一切串聯起來。
很顯然，有個宗門叫煉屍宗，是以奴役屍體為修行手段的，這樣的例子，真龍世界也有一些，而葬屍地，則是這些宗門培養屍體的地方。
幾乎在一瞬間，他就理清了其中的關係，可心中的冷意卻是直透九重天折磨的他幾乎失去理智。
……
戰艦化身黑洞，無數屍體滾滾而上，凡是完整的都沒有留下。
百丈大小的戰艦卻如同無底洞一般吞納所有屍體，超過一萬具屍體被整個吞沒，姬長空看的目眥欲裂。
他們毀我家園，殺我朋友……
他們奪我親人，將人口當成貨物掠奪……
他們甚至連屍體都不放過，連死了，都要被褻瀆……
此仇不共戴天！
「咦，還有活人，」就在蕭古熱血直衝頭頂，心中的憤恨難以壓制的時候，老者驚訝的聲音忽然傳來恰似一盆冷水澆在他頭頂。
不好，這是他第一個念頭，被發現了就意味著死！
他一躍而起毫不猶豫的開始逃竄，一絲一毫的停滯都沒有。
「螻蟻罷了，還想走，正好老夫還需要一具上好的陰奴，」老者冷笑，一隻足有磨盤大小的大手探出數百米抓向姬長空。
在那一瞬間，大手就已經跨越虛空降臨在蕭古頭頂，一股壓抑而惶恐不甘的氣息在他體內蔓延，彷彿是被什麼東西攫住了心臟，下一刻就將爆碎。
「等等，」眼看姬長空就要落入老者手中，年輕人忽然開口了。
「嗯，少宗主想要親自出手？」老者大手停在姬長空頭頂笑道。
「是啊，這一趟行程如此無聊，找個螻蟻打發下時間也是好的，」那年輕人笑了笑道。
「也對，少宗主幾乎半隻腳踏入開脈境界，對付這樣一個低等土著毫無難度，玩玩兒也好，若是找到契機，一舉踏入開脈一重天也未為可知，」老者溫和的笑了。
「多謝長老，」年輕人一躍而出，在一股法力的牽引下落在姬長空身前。
「螻蟻，我給你半柱香的逃跑時間，如果逃得了，本座就饒你一命，現在開始了，」年強人高高在上蔑視姬長空，他雙目狹長，面色蒼白，尤其是一雙刻薄的嘴唇讓人一眼望去就難以心生好感。。
這樣的語氣行為讓姬長空想到了人間界的貴族狩獵，放開被囚禁的獵物，讓他們瘋狂的逃命，然後那些貴族再以一種高姿態緩緩追殺，據說這樣做會有一種別樣的快感。
姬長空心中發冷卻恨意叢生，被當成獵物嗎，很好，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獵物，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不是！
「哦，螻蟻，別用那種眼光看我，你的時間不多了，」少宗主負手望天，連瞅都懶得瞅他一眼。
姬長空開始飛奔，速度極快，他已經將肉身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跑啊，快跑，這樣才有意思，」少宗主看著姬長空的背影開始興奮起來，嘴角拉開一個嗜血的弧度。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姬長空只知道向前，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一步之間便是生死，半柱香的時間，實在是極短的。
「時間到了，本座要來了哦，」戲謔的聲音在半柱香後傳來。
不過姬長空依舊冷靜，在那戲謔聲音主人看不到之處，手微微一動，目光閃爍著炙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