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葯不天
第二天，楊蛟來到菜園子，李光皺著眉頭：「你小子起得這麼晚，還想不想吃飯了！要不是因為你是高師叔介紹進來的，你三天別想吃飯，還不趕緊去挑水！」李光呼喝道。
楊蛟琢磨著靈脈的妙用，對李光的話，充耳不聞。
「快點，快點，磨磨蹭蹭。」李光抱怨著走向其他的地方。
楊蛟挑著扁擔下山，這次紫百合的葯香更勝，楊蛟心癢難耐，昨日不知道自己靈脈的用途，他尚能忍受，但這次，現在他卻難以忍耐了。
楊蛟將水桶藏在草坑裡，小心翼翼地走向有著紫百合的葯園子，打老遠的地方，他便看到了一個老者正在專註的盯著紫百合，練氣三層的境界，這人的年歲應該在三百歲左右，難道他很小的時候就種植了這紫百合？還是說，這不是他的葯園子，這葯園子是他師傅的？恐怕也只有築基期的高人才能擁有這麼一個滿是天靈地寶的葯園。
葯園內，不但有紫百合，還有人蔘，血靈草，等等各種煉製洗髓丹的靈藥。
楊蛟遠遠的數著，他驚駭的發現，這葯園子中的靈草可以煉上幾爐洗髓丹。
楊蛟害怕被看守院子的人發現，慢慢的離開，這看守院子的老者可是練氣三層，絕非自己這辟穀大乘境界可以比擬，辟穀與練氣雖然只差了一個境界，但就是這一個境界便劃分了世俗之人與修仙者。
楊蛟挑起了扁擔，想到葯園中的那些靈藥，他便心動不已，若是自己可以煉上幾爐洗髓丹，何愁練氣不成？
從這天起，楊蛟每日都會異常勤懇的挑水，每日上下百餘趟，這可把伙房管事李光高興壞了，這灌溉菜園子是最讓人頭痛的事情，以往誰都不願意做這種苦活，都是推三堵四，現在楊蛟來了，可是替李光解圍。
楊蛟每日都會從不同的方向下山，有時候還會無意中闖到葯園子，被看守葯園的老者訓斥一遍，這葯園的禁制並不是每天都會開啟，在正午，葯園的禁制會關閉，下午時，禁制再開啟，看守葯園子的老人，每天除了照顧花草，都會在早晨修鍊。
若想盜取靈草可謂是難於上青天，但楊蛟卻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算自己叛逃出玄冰門，也要把這院內的靈草取走，即便不能全部取走，每種靈草只取一截，憑藉自己的靈脈，也能催生出果實。
楊蛟返回伙房后，便聽到李光的大嗓門正喊著：「三個月後，試練大會開啟，到時候，許多散修與其他名門弟子也會來玄冰門，到時候，咱們可要賣些力氣了！」
李光見到楊蛟后喊道：「小子，你可別偷懶，把這些菜看護好了，有賞！」
楊蛟沒有應聲，李光見怪不怪，繼續對其他人說著一些事情。
這一個月，楊蛟在後山上采了很多極為普通的藥材進行試驗，試驗的成果頗為喜人，如當歸這種根莖類的藥材，可以迅速使其成長，這類藥材死亡后，根莖還保持了七八分的藥性。
枸杞子這種果實類的藥材，可以保留十分的藥性。
效果最差的便是花類藥材，這種藥材被催生后，藥性保留僅有一二分，損失極大。
楊蛟在伙房裡的負擔越來越重，現在不僅要照看蔬菜，便是伙房裡需要做飯的水也交給了他。
楊蛟與半山腰那個看守葯園的老者也熟悉起來，他每日上山下山是數百趟，少不了與那老者接觸，那老者也樂意與楊蛟聊天，因為楊蛟知道的修仙趣事太多，他在玄冰閣的兩年中，幾乎看遍了玄冰閣一層的書籍，這種眼界非守園老者能夠擁有的。
老者自然知道楊蛟是在伙房裡的人，但憑藉這種眼界，老者便認定是楊蛟犯了錯誤，師傅罰他去伙房，否則這種眼界哪是伙房中那些伙夫可以擁有的。
「來來來，咱們閑聊片刻！」楊蛟偶然路過葯園時被守園老者攔住。
「這哪成？伙房裡還等著泉水做飯，我先前因為與您老閑談已經被訓斥過幾次了。」
那老者擺擺手：「無妨無妨！你來繼續說昨天那個故事？那位散修得到的令牌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升仙令！」
昨日，楊蛟講述了《散仙見聞》中的故事，散修在一洞府內發現了一具做枯的白骨，在白骨上有一塊令牌，這散修用此令牌換取了一枚築基丹。
楊蛟推辭道：「我必須走了，從伙房出來時，管事管的緊！」
「等你回頭跟他說，就說一個守園子的孤老頭讓你留下的。」這守園老者說道。
楊蛟則把擔子扛起：「這使不得，使不得！」
楊蛟說完，快步走下山去。
「喂！喂！」那守園的老者連喊了兩聲，但楊蛟卻迅速消失在了小徑之上。
「這小子！」守園老者將園內的花花草草照料了一番，打開了雙重禁制。
楊蛟從山下挑了水，繞過老者的葯園上山回到伙房，李光正守在門口等著楊蛟，以往楊蛟的速度很快，但這趟卻足足用了近一炷香的時間，李光很不滿。
他見楊蛟挑著水上山來，喝道：「快點！我讓你下山挑水，你幹什麼去了！伙房裡都熬干鍋了！」
「我就是下山和一個老者閑聊了幾句，沒做其他事情！」
「聊什麼！你不知道伙房等著用水！下次再敢如此，哄你下山！什麼老者不老者，在這裡，我就是天！你再敢跟什麼老者閑聊，我連那老者一併趕下山去。」李光說完，正上山來的一個老者氣得渾身發抖，看來自己的名的確不怎麼好使！自己告訴他讓他這麼說，沒想到這小小的管事都不把自己放在眼中！那玄冰門還有誰能把自己看在眼中？既然玄冰門不留自己，自己賴在這裡做什麼？
這老者此次上山便是想將楊蛟討過來，這小子所說的事情太讓人大開眼界，沒想到卻聽到這這麼一番傷人的話。
這老者捏出懷裡的一枚玉符，將其捏碎后，對這玉符道：「玉掌門，你這玄冰門太大，容不下小老兒，小老兒告辭了！」
閉關中的玄冰派掌門玉機子登時冒出了冷汗，破關而出，急急地喊道：「葯老，葯老因何離去？」
只是眨眼間，玉機子便來到了後山。
這守園老者見到玉機子后：「玉掌門，你這玄冰派不留我，我這個孤老頭怎敢留下？我這便收了爐鼎離去。」
玉機子聽到這話，臉色大變：「葯老，葯老這是說得哪裡話？您能在玄冰派中，我玄冰門上上下下恭敬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趕您走？」
「玉掌門不必說了，我葯不天在玄冰門已經呆了百年，膩了，該走了。」玉機子聽到這話，渾身發冷，到底是哪個混蛋得罪了葯老？讓我查出來，我撥他皮！
「葯老這是說得什麼話？若是我玄冰門招待不周，我玉機子給葯老賠罪了！」玉機子說道，這葯老對玄冰門實在太重要了，他實在不捨得放他走。
葯老，每隔三十年便煉出幾爐洗髓丹，眼下，這三十年又臨近了，這葯老萬一走了，自己去哪裡請煉丹師？這些三十年來準備的靈草不是白白浪費了嗎？況且因為葯老的洗髓丹，玄冰門才壯大起來，穩居芒碭山第三大門派，若是葯老離開，恐怕瞬間便被水月門與烈焰門侵吞，葯老對玄冰門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玉掌門，這玄冰門小老兒實在高攀不起！便是一個小小的伙房管事便能趕我下山，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葯老說完，玉掌門登時氣得七竅冒煙。
「葯老不必生氣。」玉掌門說完，看向那半山腰的伙房，雙目噴火，好啊，這管事是要斷我玄冰門的基業啊！
「玉掌門，小老兒告辭！」葯老說完，踏起飛行符來到葯園之中。
玉機子見到葯老當真動了肝火，並非嚇唬自己，登時出了一身冷汗，若沒有葯老的洗髓丹，玄冰門如何壯大？再有百年，玄冰門便可挑戰水月門，若此刻葯老離去，漫說是挑戰水月門，便是烈焰門，自己也挑戰不了。
「葯老！葯老！若你留下，我願送上玄冰掌門之位！」玉機子咬著牙說道，葯老走出葯園，背後背著一尊酒罈大小的煉丹爐。
「玉掌門不必相送了！」葯老說完向山下走去。
「葯老，這天池之上的冰蓮花即將開放！煉製築基丹的各種靈草我也備齊，難道葯老不想煉上一爐脫築基丹嗎？」玉掌門說完，葯老停下了腳步，想到築基丹，他又不想離去，自己煉丹二百餘年，至今尚未煉成一爐築基丹，原因是備不齊材料，尤其是丹引冰蓮花極難尋到。
玉掌門見葯老動心，又道：「葯老，我所備靈草足夠葯老煉上五爐築基丹。」
葯不天聽到玉機子這話，嘆了口氣，轉身回來道：「玉掌門，小老兒無才無德，你玄冰門已有人不留我，我有何臉面賴在你玄冰門？」
「葯老所說何事？我玄冰門一向視葯老為尊。」
葯不天道：「今日過午，一人路過葯園，我與其相談了幾句，他便急匆匆的要走，我問為何，他說管事看管嚴厲，我便對他說，待他回去便說他與以孤老頭聊了幾句，耽誤了一些時間。」
玉掌門仔細的聽著，心裡敲起了鼓，就是自己對葯老也是畢恭畢敬嗎，不知道那伙房管事說了些什麼難聽話。
「可是誰知那管事卻說，在這裡，我就是天！你再敢跟什麼老者閑聊，我連那老者一併趕下山去，連個伙房管事都能趕我下山，可見玄冰門已不願留我！」
葯不天說完，玉掌門面色鐵青，「葯老，你稍等！」
玉掌門說完，腳下閃過一道寒光，人隨寒光而去，眨眼便到了伙房前。
伙房裡的眾人大部分不認識玉機子，但此刻見到一人踏飛箭站在空中，均是滿心地羨慕。
李光見到掌門后，更是急跑出來跪倒磕頭。
楊蛟見到這人已經達到了築基大乘之境，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這便是築基修仙者的威懾，他若再前進一步便是進入通靈之界，到那是，日游千里，翻雲覆雨也如撫掌一般。
「你就是伙房管事！」玉機子面沉似水的問道。
李光聽到這話，立刻道：「對，我就是，我就是，掌門有什麼事情？」
「好！好！好！你做得好事！」
李光聽著玉機子的話疑惑，難道自己有什麼大功？或者大過？
玉機子一伸手，李光便飛身而其，吊在空中，隨玉機子而去，楊蛟看著玉機子的方向，心生疑惑，緊隨而去。
李光被扔到葯不天的面前時，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他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何等罪過，玉機子道：「你可說過連葯老一併趕下山去？」
李光聽到掌門的話，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掌門可千萬別錯怪了我！我肯定沒說過這話！」
葯不天騰的一下站起身：「我親耳聽到，你還想抵賴？」
李光看著這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老者：「我，沒有，沒有啊！」
「好，好，你沒說，是我說的，我要把我趕下山去！」葯老說完，玉機子見葯不天動怒，立即對李光喝道：「你再說一遍！我割了你舌頭！葯老說是你說的，便是你說的！」
李光聽到玉掌門這話，心中大喊冤枉。
「在這裡，我就是天！你再敢跟什麼老者閑聊，我連那老者一併趕下山去！這話是不是你說的？」玉機子問道。
李光聽到這話，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上。
玉機子見李光如此，便明白了。
「葯老，我一定會嚴懲此人。」玉機子說完，葯老卻連頭都沒回。
楊蛟在不遠處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驚駭，這老者是誰？為何玄冰派的掌門都對他如此恭敬？
「誰，出來！」玉機子喝道，楊蛟立刻感覺身子不能動彈，似乎被束縛住一般，「你竟然敢偷聽，我連你一併打入水牢！」
葯老轉頭見來人是楊蛟后道：「掌門且慢，他是我的好友！」
葯老說完，玉機子知道自己失言了，乾笑了兩聲，李光轉頭見到楊蛟后，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如此，自己為何不把他供起來？想到自己這一個月來對楊蛟的所作所為，李光知道自己得不到什麼好果子吃，此刻的李光叫苦不迭。
「既然是葯老的好友，那便是我玉機子的好友！」玉機子見此人只有後天三階的修為，也並不重視。
葯不天道：「這管事便是要趕我倆人，讓我二人一併下山！」
玉機子聽到這話，知道葯不天心中的怒氣尚未消散：「葯老還在為這等世俗之人生氣，葯老放心，我一定好好懲治於他，我玄冰門沒有一人想葯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