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迹
屋子內的謾罵聲隨著年輕魔法學徒地呵斥漸漸小了下去,直到徹底安靜了下去,孩子們總是想通過嘲笑別的小朋友得到心理的安慰,這是慣例。但米格的內心沒有隨著屋子內的安靜而平靜下來,他想起了臨終前父親對他說的一句話,「米格不要對自己的血統抱怨什麼,這都是上天賜予你的,是無法抹殺的。你不要因為無法施展魔法而苦惱,你要記得四十多年前,具有純正蒙凱的血統是個讓人驕傲的事情...」。父親的話在他耳邊回蕩,久久不能散去。米格從那天起一直就有一個疑問,無法施展魔法,甚至連鬥氣都學不來的蒙凱血統,為什麼曾經會那麼耀眼。這個問題他問過許多年歲很大的老人,他們都緘口不言,只是揮手趕走米格。小小的米格甚至有時候都懷疑,自己的父親是否在騙自己。
「下一個。」年輕的魔法學徒測試完一個小孩兒去叫下一個。
米格看見從前排灰頭土臉的走出一個男孩兒,不用說他的天賦不夠沒有被錄取。那男孩兒鬱悶非常,抬頭看見米格正盯著自己,小嘴兒緊閉似是在嘲笑自己,揮手給了米格一巴掌:「哼,至少比你強,蒙凱的雜碎,呸...」說完對著米格的臉吐了一口口水。
直到男孩兒離開后,米格才敢擦去眼角的口水。隊伍依舊在緩慢地前行,興高采烈轉身離開的肯定是被錄取的,滿臉幽怨的肯定是被淘汰的。半個小時后,米格前面的女孩兒也測試完畢,她很幸運魔法測試反應比較強烈,看來天賦極高,就連年輕的魔法學徒也對她點頭微笑表示滿意。
女孩兒轉過身,從米格的身邊離開,臨走前她給米格留下一句話:「至少我不是蒙凱血統。」米格被罵的已經麻木了,面無表情的來到年強的魔法學徒面前,施了一個不算標準的見面禮。魔法學徒很意外,十多個測試的小孩兒只有米格給自己施禮,看來他的教養應該很好,只可惜是個蒙凱遺民。
「把手放到這個水晶球上,我會通過它測試你是否滿足進入魔法公會的條件。」
米格從麻衣的破洞中抽出沾滿油泥的小手,戰戰兢兢的放到了水晶球上,他祈禱著會游奇迹發生。
米格的手放倒了水晶球上,年輕的魔法學徒就開始觀察水晶球的變化,他觀察了半天水晶球還是沒有任何變化。魔法學徒抬起頭來對著米格抱歉道:「小朋友,真抱歉你的魔法測試反應為為零,不滿足進入公會的最低標準,你只能離開了。」
聽聞魔法測試反應依舊為零,米格徹底絕望了,他的世界還沒搭建完整就要一次塌陷下去。
「等等。」帶米格進屋的老魔法師打斷了魔法學徒的話,從屋角深處走了出來。
「有沒有可能是反應太微弱,無法在陽光下看到,我將門窗遮住,再測一次吧。」說完老魔法師就將用布簾將一切外界光源遮住。
魔法學徒也不反駁,對著米格說:「小朋友再試一次吧,不論結果如何人都是要活下去的。」絕望的米格再一次伸出稚嫩的小手,撫上了水晶球。
奇迹真的發生了,雖然魔法水晶球只發出了微弱的亮光,但已經滿足進入公會的最低條件了。米格只感覺水晶球里發出的不只是一團暗淡的熒光,它散發著陣陣生的氣息,米格瞬間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生的力量,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哈哈,恭喜恭喜啊,這次超額完成任務,加上米格總共四個人了。」老魔法師生怕這光亮滅掉,趕緊拉開窗帘。
「嗯,可以進入魔法公會了,這個給你。」年輕的魔法學徒說著把簽有米格姓名的魔法便箋遞給他。米格歡喜地接過便箋小心的放入懷中,生怕便箋從懷中溜走,兩個小手又一次插入麻衣的小洞,他心裡此刻暖暖的。
「謝謝萊恩魔法師,謝謝凱特魔法師。」米格沒有忘記感謝老魔法師和年輕的魔法學徒。看著米格收起便箋后的舉動二人都是大笑。
「好了,不要忘記明天到這兒報道,只有報道了才算真的進入了魔法公會。」
「嗯,謝謝兩位魔法師大人。」說完米格轉身離開了小屋,他感覺正午的艷陽再不那麼毒辣了。
米格走後,屋內的魔法學徒收起水晶球低聲對老魔法師道:「你這麼幫他其實是在害他,你不知道魔法公會的人最討厭帶有蒙凱血統的人么?」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那是他自己要選擇的路,我也只是推了他一把。」老魔法師嘆息道。
「呵呵,不過萊恩啊你的魔法可倒退不少,照明術施展的都那麼費勁。」魔法學徒半開玩笑的的對著老魔法師道。
「凱特啊,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就不喜歡魔法,我喜歡的是蒙凱的...」
「噓,這個不要再說了。」年輕的凱特打斷了老魔法師的話。二人不再說話,默默地將將測試屋收拾利落,掛上鎖離開。
這一夜,米格做了一個夢,夢中他掌握了各種神奇的魔法,將白天嘲笑自己的小孩兒挨個打倒在地,看著他們祈求的眼神...
翌日清晨,米格早早的起床,離開了居住了七年的土房,第一個來到測試屋外報道,與兩位魔法師等來另外三個小孩兒後起身奔著伯米頓公國首都艾斯而去。
一路上,因血統原因米格被排擠在三個小孩兒的圈子外,不過米格並不生氣,只要實現自己的夢想,其它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伯米頓公國首都艾斯是個建築時間不長的大城市,但其繁華卻並不比具有悠久歷史的地方差多少。街道上貴族的馬車,普通市民交織成一條長河,這讓沒有見過外面世界的米格大飽眼福。尤其是空中不時有魔法師飛過,帶給米格的震撼極大,他渴望有一天自己也能飛行在艾斯的上空,哪怕只是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