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空口套白狼
這是一個在斯特恩冕下看來沒有辦法拒絕的誘.惑，當然，前提條件是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傢伙如果真的能有辦法。冕下大人有一種優秀的品格，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哪怕他滿心認為自己面臨的窘境是無解的，但是哪怕有一點可能他都會試一試。如果不是這樣的品格，曹夢南這樣的畸形產物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你想要什麼？」斯特恩冕下臉色一陣陰晴不定之後，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這個異界來客的年紀不大，冕下一眼就看得出來，但是這個傢伙同樣有著不淺的心機，這一點冕下也同樣感覺得到，同類人之間，總會有著一點敏銳的嗅覺。
「讓我可以相信我沒有後顧之憂，能夠好好的活下去。」曹夢南咧嘴一笑，那個笑容的含義很直白，讚歎睿智的斯特恩冕下是個聰明人。
「這個其實我剛才就有這樣的想法了，在凱莉大人的引導下，你展露出了天魂詠唱者的天賦。毫無疑問，你雖然來自於異界，但是你肯定是和我們比蒙獸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能夠響應野性呼喚也足以證明這一點。哪怕還沒有開始正式的修鍊，我相信獸神的眼光是不會有所偏差的，所以，我可以代表獸神的旨意授以你初級遊歷祭司的稱號，成為神殿的神職人員。」冕下努力的整合著自己的措辭，眼神也不著痕迹的在曹夢南身上一閃而逝。
這顯然很符合冕下這種喜歡當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風格和套路，差點把曹夢南玩死的用導之歌，現在就變成了凱莉大人的引導，語言真是一門奇妙的藝術。至於天魂詠唱者的身份，曹夢南既然接受了用導之歌的洗禮，當然也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
冕下這種再明顯不過的暗示，也就是表明了他可以給予曹夢南一點地位，哪怕是最低級的祭司，那也是神職人員。在比蒙帝國這種地方，只要是神職人員都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只要沒有犯錯，那麼任何人都不能侮辱或者傷害神職人員，否則就是藐視獸神，不但會面臨嚴厲的刑法，甚至還會被唾棄。
無法授予更高的職位，那是因為曹夢南還不存在一點元素力量，神殿的人都可以感覺得出來。所以要更高的職位，那必須要曹夢南本人能夠修鍊出元素力量，能夠吟唱神曲，不然必定會招致非議。神職人員的等級制度也是極為嚴肅的，哪怕是冕下大人都無權亂搞。
曹夢南臉色都沒有變一下，這讓冕下大人心態稍微平靜了一些，只要這個傢伙不反感，那麼就算成功了。之前做的那些事，確實讓冕下這種厚臉皮都有點臉紅。
「凱莉大人你應該知道吧，你的導師也是我們奧本山神殿的一位大人物，兩大天後級祭司之一，有她做你的導師，我相信你會在獸神的眷顧下步步前行，你看這樣如何？」斯特恩冕下臉上那彷彿普度眾生的職業性微笑浮現了出來，彷彿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幻覺，這演技絕對是有兩把刷子的。
「冕下，不要用這些條件來誘.惑我。神職人員的身份，你給不給我都可以接受。我要的是確定我不會被您追殺滅口的保證，我聽說有種元素的使用方式叫做『生命的誓言』，不知道冕下是否知曉。」曹夢南同樣虛偽的笑了笑。
曹夢南說出來的生命的誓言，是每一個元素使用者都知道也都會的，斯特恩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說白了就是發誓，但是在這個奇妙的世界，如果用生命的誓言發誓是真的會有報應的，報應就是生命。
這些東西都是從用導之歌的傳承現學現賣的，曹夢南現在還得感謝冕下的厚賜。雖然經歷的痛不欲生的過程，但是用導之歌的好處，那是毋庸置疑的。
「怎麼可能！我斯特恩堂堂的獸神殿大祭司一諾千金，說話就一定算話。你竟然還不知好歹的要求我發起生命的誓言！」斯特恩差點沒有拍案而起，作為神殿的一把手，這種要求他一輩子都沒想過會有人要求自己來做。
這簡直就是乞丐要國王跪下一樣的侮辱性質，斯特恩心裡把無辜的凱莉祭司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個遍，你說你沒事傳承這些玩意兒給這個混蛋幹什麼？這不是在坑老子么？斯特恩冕下忽略了，這完全是他自己作繭自縛。
「恕我直言，你這種善於弄權的人的話，我從來不會當一回事。」曹夢南說了句大實話。無論在哪個世界，曹夢南認為政客和商人的話都缺乏可信度。曹夢南逐漸冰冷下來的亡命徒一樣的眼神和曹夢南「不經意」之間掰斷的手腕上的鐐銬也讓冕下大人明白了過來，現在自己是孤家寡人，小命都還在別人的手上握著。
感受著體內那彷彿揮霍不盡的恐怖力量，曹夢南有種迷醉的感覺，緩緩道：「只是需要你立下一個簡單的誓言而已，不要對我心存歹意，不得恩將仇報，這對於您來說，似乎沒有絲毫的損失。你這種不近人情的待客之道，讓人心寒啊！冕下大人，我可以現在就強迫你，只不過不想欺負老人家。或者我可以把你幹掉然後逃跑，以我的本事，也許並不一定就沒有辦法去什麼深山老林混混日子。」
斯特恩冕下當然知道曹夢南說的是實話，只不過面子上掛不住而已。同時，也不排除他確實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幹掉曹夢南，這是一個讓冕下大人很難判斷的人，即便沒有什麼元素力量，但是他只要活著，聖比蒙的死他自然也是知情者。
「可以，我可以如你所願！但是作為交換，你也必須發起一個誓言，如果你不能幫我解決我的問題……」冕下陰沉著臉，總算是退了一步。
「我喜歡和你這種爽快的聰明人談話，不費勁。」曹夢南又虛偽的笑了，拍著冕下乾瘦的肩膀，彷彿是多年未見重逢於人海中的老友一樣親切。這兩大影帝對飈變臉功夫的過程可惜沒有其他人見到，不然也會忍不住伸個大拇指的。
雖然沒有掌握元素力量，但是這生命誓言只需要一丁點元素力量就可以寫出來，只需要立誓人的鮮血打上烙印就可以了，即便是被血之祭禮搞得元氣大傷的冕下大人也能夠輕鬆的寫出兩份來。
曹夢南毫不遲疑，直接在自己那一份簡單明了的誓言上打上了血印。順帶著檢查了一下冕下大人沒有玩弄什麼文字遊戲之後，還厚顏無恥的讓冕下大人加上了一系列的附加條件，例如剛才冕下大人自己善意提出來的祭司身份這些一樣不落。曹夢南的無恥，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和這種老狐狸玩手段，那就是在萬丈懸崖上走鋼絲，不能不小心翼翼。
「你這個狡猾的傢伙，還真是沒有浪費知識的傳承。」斯特恩冕下恨恨的簽署了自己的誓言，兩份元素誓言化為了兩道流光消失在地下室潮濕的空氣中，兩人之間也奇迹般的有了一種若有似無的聯繫。
難以言喻的感覺讓曹夢南一陣讚歎，這異世界的獨特玩意兒還真是奇妙，像是自己那個世界的人，發毒誓的人比比皆是，百分之九十九沒兌現也屁事沒有。免死金牌搞到了，一個鐵飯碗也到手了，曹夢南非常滿意的笑了。
「現在該你兌現你的誓言了。」斯特恩冕下臉皮抖了抖，這買賣怎麼算還是不划算。
從性質上來說，這混蛋的誓言只需要找到解決方法就可以了，屬於一鎚子買賣，典型的短暫誓言，只要確實具備可行性，誓言就算完成了。而斯特恩的誓言可是要兌現到自己翹辮子的那一天，不能對這個傢伙心懷不仁，不能動殺意，這是長約。
還好裡面不包括不能不爽他，不然斯特恩冕下連心裡罵這混蛋的權力都沒有了。除此之外，冕下大人當然難免有一種期待，誓言的嚴肅性相信這小子也知道了，如果冕下大人心中沒有認同的話，那誓言是不會解除的，這小子這麼謹慎，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拿生命開玩笑。
「大人莫急！且容洒家思考個一兩日時間，這種大問題可不是鬧著玩的。」誓言已成，曹夢南一個懸在心上的巨石也落下來了。這老貨有著那麼高貴的身份，要是立馬兌現了誓言，就算不給自己穿小鞋，自己的日子也不一定過得紅火，本著有人不用過期作廢的原則，不壓榨壓榨他實在說不過去。
知道了這小混蛋拐彎抹角說清楚了自己利益最大化想法的斯特恩冕下差點沒有吐血，他絕對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如此光棍！想都沒想就空口許諾套上了自己這條白狼。身為一個老奸巨猾的高位者，斯特恩自問已經是一個善於玩弄人心理的宗師級人物了，卻沒想到自己終日打雁卻終於在今天被雁啄了眼睛！
太無恥了！怒極的斯特恩冕下還要拚命的忍住自己心裡翻騰的殺意，這差點沒當場把斯特恩冕下給憋出內傷來！
曹夢南的說辭卻又無可挑剔，聖比蒙的隕落好歹現在還沒有被人得知，現在知情者就那十二個打手馬仔，冕下大人和自己而已。以冕下的手段，別說把這事壓個幾天，就算是十天半個月都不成問題。
至於瞞不過去了怎麼辦，是不是兩敗俱亡的結果冕下大人愣是沒敢問，他真怕自己現在就因為誓言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