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山

時光匆匆如流水，轉眼間，又一個三年過去了。

少室山後山小樹林。

一個身著月白僧袍的少年和尚，氣勢雄渾的演練著一套高猛深奧的掌法。

只見那少年，一招快過一招，手掌上下飛舞，帶起陣陣罡風，聲勢如虎嘯龍吟，攝人心魄！看這少年招招連貫，綿綿不絕的勢頭，這掌法定是練了數千遍以上方才有如此氣勢，時間正是秋季，落葉紛飛，繁多的枯葉被那少年強橫的掌風牽引著，圍繞在他的身邊，翩翩飛舞，這情景彷彿無數的蝴蝶在少年的身邊跳舞一般，奇幻而美麗，如畫卷般，非是人間美景！

「轟，咔擦」一聲脆響，那少年凝聚功力全力一掌打在一顆腰身粗細的大樹上，強橫的掌風噴涌而出，撞到大樹的腰身上，那大樹暴然自中間橫斷而開，就此倒下。

「《金剛般若掌》少林七十二絕技中最強大的掌法，練到小成隔空便可打出強橫的掌風，開山劈石，剛猛無匹，這麼強大的掌法就這麼練成了？」少年喃喃自語，一臉的不可置信。

「秘籍上說，般若掌的修習需自韋陀掌而始，依次修習數門掌法，層層推進，沒有個三四十年的功夫都休想修鍊到小成境界，如今不過三年，自己竟然就達到了小成之境，這也未免太容易了點吧？」

「難道是那神奇的能力所致」少年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溜溜的腦袋，凝眉思索著。自三年前開始修習外功，因為這過目不忘的記憶能力，自己習練任何武功無不突飛猛進，信手拈來。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啪」一聲脆響，一個指尖大小的石頭擊打在何不醉的頭頂。

何不醉滿臉無奈的苦笑，收回了遐思，不用回頭，他也知道這是誰幹的了！

「哇吱吱」果然，背後傳來一陣猴子的叫聲。

「死猴子，能不能不要再玩這種幼稚的遊戲了！」何不醉轉頭看著眼前的金毛猴，無奈的說道。

「吱吱」小猴子裝作絲毫沒有聽懂的樣子，伸手從大樹的後面提出一隻蔫巴巴的肥碩的山雞，沖著何不醉咧著嘴討好的大笑。

看著那隻比猴子身體大出兩倍的山雞，何不醉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抓住那麼大個的山雞的。

伸手接過山雞，掏出火石生了火，一人一猴開始烤山雞。當然，何不醉只負責烤，最後整隻山雞肯定會被小猴子自己吃掉，一來何不醉身在少林，要守戒規，二來小猴子身體雖小，食量卻是驚人，這隻山雞也就它自己的量，它可沒那閑心思去管何不醉的死活。

……

時間轉眼到了下午，何不醉收功長身而立，對著一旁呼呼大睡的小猴子輕輕推出一掌，小猴子便從那顆光滑的大青石上摔了下來。

「吱吱」小猴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對著何不醉一陣不滿的大叫。

「走啦」何不醉伸手一招。

小猴子躍上何不醉肩膀，兩人迎著夕陽，向著少林走去。

兩年前，何不醉便已將小猴子完全折服，道具只是一隻小小的烤山雞，小猴子竟然是個小吃貨，饞嘴到為了一點吃的就把自己賣給了一個無良的主人。

……

「哎呀，無空師弟，練功回來了」遠遠地無色便朝著何不醉打招呼。

「無色師兄」何不醉對著無色行了個佛禮。

「嗨，咱們師兄弟，別老是這麼見外，弄得跟陌生人似的」無色大笑著攬上了何不醉的肩膀。

「那個，這小猴子借我玩兩天如何？」無色一臉猥瑣的笑容。

「果然」何不醉暗嘆一句。

「無色師兄，你只管把它帶走便是，只要它同意」何不醉指了指站在自己肩膀上的金毛猴。

「嗬哧哧」小猴子一聽何不醉這話，頓時朝著無色呲了呲牙。

無色無奈，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咦，師弟，你突破了？！」無色突然肅然的看著何不醉，一臉驚訝。

「嗯，今日將般若掌練到了小成，連帶著內力也突破了」何不醉淡淡的笑道。

「嘶」無色倒抽一口冷氣，「你小子，真是！唉，人比人氣死人吶！我練了十幾年了還沒練到小成，你小子竟然這麼快！天意不公啊！」

無色搖著頭，轉身離去，估計是剛剛受了打擊，找地方療傷去了。

看著無色蕭索的背影，何不醉突然有了一點不忍。

哪知，就在何不醉心中不是滋味的時候，無色突然轉過臉來，猥瑣的笑道：「師弟，如果覺得愧疚了就把小猴子借我玩玩吧」

「滾！」

「哧」

一人一猴同時大怒道！

夜晚，少室山巔。

晚風陣陣，孤松挺立。

何不醉著一身月白僧袍，站在一塊險石上，看著近在咫尺的皓白明月，無語凝立。

「六年了，是時候離開了」

「少林，你給了我一切，我卻要舍你而去，對不起！」

「四卷九陽真經，已經練到了最後一卷，如今已是後天九重境的大高手了，少林七十二絕技，如今也已經習練了數門，天下間除卻五絕高手，自己已無所畏懼！縱然遇到了五絕，我也有自信他們絕留不下我」

「只是，師傅和師兄們，我該如何交代」

懸崖之上，傳來若有若無的嘆息。

第二日，負責送飯的小和尚推開何不醉的房門，卻發現，禪室里早已人去樓空，只餘一封封了火漆的書信靜靜的躺在桌上。

「天鳴方丈親啟」

小和尚將那書信交給了天鳴方丈之後，天鳴方丈顫抖著雙手打開了信件。

片刻后，小和尚便看到天鳴方丈兩頰流下了兩行淚水，將書信仔細的折好，貼身放下，不發一語的揮手讓自己出門去。

小和尚滿心疑問的走了出去，合上房門的那一刻，他清晰地看到了天鳴方丈那老邁的身軀一陣陣抑制不住的顫抖，他心中疑心更甚了，這信中到底寫了什麼，為什麼方丈看了之後情緒波動如此之大？！

「嗯，還是去問問覺遠師父吧，他跟無空師叔關係那麼好，肯定知道些什麼」

……

少室山腳下，何不醉穿著那件特別的月白僧袍，背著包袱，肩上站著小金猴。

回望少室山巍巍高聳的壯闊美景，回首六年來自己這在里度過的每一天，何不醉飽含不舍的嘆一句：「別了，少室山」

言畢，轉身離去，再不回頭！

第二日，天鳴方丈當眾宣布，少林三代弟子無空，叛出少林，此後少林弟子見之，皆可代行戒律之責，將其抓回伏法！

少林已封山百年，門人弟子皆不出世，這命令其實還是放了無空一馬，在座的心中都清楚，但卻沒有一人開口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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