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破

悠悠勝跡白雲間，古剎巍峨踞楚山。渺渺香煙迎暮靄，彤彤旭日煥晴巒。岩泉玉帶垂飛彩，幽壑霞光映翠嵐。。。。。。

回龍山，因山形如龍而名，山上峰迴路轉，林木蔥鬱，流水有聲，兼有始建於唐太宗期間的白雲寺於此，雖非天下聞名，卻也在附近幾縣頗有名聲。但逢初一、十五，進山朝拜之人絡繹不絕。

凌晨，微微的清風吹過，帶起些微樹葉飄動的沙沙聲，天地間一片寧靜，回龍山側峰上，一十六七歲的少年正盤膝坐於峰頂的石台，淡淡的霧氣環繞在其身側，彷彿是一幅唯美的畫面，卻帶著一絲詭異。

東方漸漸開始發白，小草上綴著一顆顆晶瑩的露珠。驀然，靜坐中的少年緩緩的睜開了星目，一道宛若實質的神光從眼眸中閃過，又很快的歸於平凡。

我的清風心法停留在第八重已經有半年多了，卻是一直都沒有能夠突破，爺爺說過我練功的速度已經超過任何一個練習清風心法的人，當年爺爺達到第八重也是在三十歲，突破到第九重進入先天高手行列更是在三十四歲，足足花費了四年的時間，卻也是成為當時最年輕的先天高手之一，清風心法講究順應自然，我是不是太操之過急了？少年眉頭微皺，也罷，不去想它了。

睜開星目看著朦朧的景色，群山在淡淡的薄霧中若隱若現，層層疊疊，曲折蜿蜒，就像是一條巨龍。少年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吸入清新帶著泥土味的氣息，「真舒服！」少年伸了個懶腰，「再練幾個周天就回去了。」

少年全身心的放鬆，進入了渾然忘我的入定中，清風心法在體內自動運轉。

「噫？怎麼回事？」入定中的少年感覺到有一絲溫涼的氣息從身下的岩石傳入體內，所到之處，非常舒適，當下福至心靈，小心翼翼的引導著這一絲氣息進入經脈，一個周天下來，感覺全身的經脈都得到了滋潤，變得更加的堅韌。

「不如，我引導此真氣衝擊一下任督二脈試試？」少年突發奇想，意隨念動，微弱的真氣循著經脈向著曾經衝擊了上百次的任脈而去。

「啪！」體內一聲脆響，就像是捅破了一層紙一般，任脈被貫通了。「啊？怎麼會如此輕而易舉，毫不費力？」來不及多想，微弱的真氣又被意念引導著沖向督脈。

「轟」，只感覺到一陣巨痛，腦海里傳來一聲巨響，督脈也是應聲而通。頓時，六識的敏銳成倍速的增長，少年能清晰的聽到十幾米外一隻小蟲在樹葉上爬動的聲音，丹田裡的真氣隨著那股微弱的氣息湧入經脈，與之交融在一起，生生息息，不分彼此，那絲奇特的真氣也完全融入了本身的真氣中，與突破之前相比，真氣更加的凝練，純和，還隱隱有著一絲液化的痕迹。

「我達到先天了？真的達到先天了！」俊朗的少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輕鬆的打通了任督二脈，在大腿上狠狠的擰了一下，感覺到鑽心的疼痛，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晉級了，少年嘿嘿的傻笑著。

「之前即使在後天巔峰時期，施展神風掌法時也總是感覺到一絲晦澀，不知道達到先天之後會是怎樣呢？」想至此處，少年有點迫不及待的跳下石台，施展出一套掌法來。

頓時只見場中掌影翻飛，勁風四射，飛沙走石，已經看不清人影，只有漫天飛舞的掌影。

轟！一聲巨響，一塊岩石應聲而碎。少年收掌而立，面不紅，氣不喘，臉帶喜色。

「果然先天和後天不是一個等級上的存在，我雖然只是剛剛晉級先天，但內力卻綿綿不絕，說不出的圓融通透，如臂使指，神風掌法使來也是揮灑自如，毫不停滯，我的實力，增長何止一倍。」少年開心的笑了，「爺爺知道我達到了先天，不知道會有多驚訝呢？」

天色已經大亮，少年稍稍整理了下身上的服飾，沿著山間小道，像一隻小鳥飛一般的朝山下掠去。

山腳下一處偏靜的所在，有一棟兩層的小別墅，林蔭環繞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詩意，讓人的心安靜祥和。

「爺爺！爺爺！」少年飛快的掠進院內，人還未到，欣喜的聲音卻是先傳了過來。

「小雲，什麼事啊？今天怎麼回來得遲了一點？」一個面如滿月，白色鬚髮，神態安祥的老人半躺在藤椅上，閉著眼睛啜著茶，「嗯，好茶啊！回頭叫你趙師伯再送些過來。」

這個老人，不就是在華山山谷中出現的那個秦剛么？這個少年，自然就是當初石室中的嬰兒秦子云了，十幾年過去了，秦剛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秦子云卻已是翩翩少年郎。

秦子云垂手站到老人身邊，彎腰續上茶水，恭手將茶杯遞給秦剛，然後面無表情，不緊不慢的淡淡的說道：「爺爺，我剛才練功的時候無意中打通了任督兩脈，達到了先天之境！」

「唔！」秦剛應了一聲，繼續品著茶。

噗——

剛入口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濺了秦子云一身，「你說什麼？你達到了先天？」秦剛嗖的站起來，兩目神光緊盯著秦子云，分明有些激動。

「是的，爺爺！」秦子云卻是神色平靜，心裡卻在暗笑，爺爺果然被震到了。

「當真？過來讓我看看。」秦剛伸手抓過秦子云，一縷微弱的真氣循著經脈進入秦子云體內。

「噫？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秦剛緊閉著雙目，一臉困惑。

小雲他體內真氣渾厚，任督二脈俱通，的確是達到了先天境界，真氣雖然不及自己體內的宏厚，但是又與自己有所不同，真氣更加的稠密，居然有一點點液化的傾向，這與自己達到先天時候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小雲雖然經過百年靈芝洗筋換髓，再加上我練制的丹藥相助，但是要達到先天，至少也要三年以上的積累才有可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雲，將你今天練功的經過給爺爺說說！」秦剛一臉的急迫。

秦子云將如何感覺到一絲真氣進入體內，如何引導著衝擊任督二脈的經過詳細的說了出來，秦剛聽得很仔細。

「原來如此！看來你小子真的是天大的造化，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天地靈氣，果然功參造化。」秦剛感嘆，千年來武林中能在二十歲之前達到先天境界的人是寥寥無幾，後來無一不成為一代宗師，十七歲的先天高手，卻是絕無僅有！

「小雲，搬到這裡差不多二年了，過幾天我就準備外出雲遊，三五個月後再回來。你既然達到先天境界，往後需要的就是領悟和積累，以你的身手，天下間盡可去得了，我也可以放心。」秦剛頓了頓，「過兩天你就去學校上課，好像你還沒有去過這裡的學校吧？你也應該交些年齡相當的朋友才是。」

「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