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展翼天使

「很漂亮。」站在停機倉的天橋上仰著頭看了半晌，小風淡淡給出了一個簡短的評價。

很簡短乃至於過於單調的回答，但由於女孩一臉認真的樣子，絲毫不會讓人感覺到是在敷衍，反而讓人從中感覺到誠懇。

整整兩天的工程，最終的成品與使用者的評價也讓律子有些欣慰，更無法掩蓋那一絲得意，說到底，所有誕生其手的eva都被博士視為自己的子女。而此時的五號機也當得起她的驕傲，停放在面前的機體，與其說是戰鬥的兵器更不如說是一尊藝術品。

原本在系統關閉時收縮在體內的羽翼已經完全展開，展翼的天使，每一片羽毛都在精緻中帶著神聖，凌然的站在這裡，雖在凡間又不似凡塵。與之相比，停在一旁的初號機與零號機就黯然失色了，凶神惡煞如同惡鬼。

「『飛翼零』，這是夜月你給這孩子取的名字嗎？」這樣一架藝術品，配上『五號機』這個名字也實在有些掉渣了，律子想起了機體原本的形象設計者。

不過小風卻搖了搖頭，雖然這架機體本就以飛翼零的外貌作為模板，最終成品看著也極為相似，但她並不打算繼續使用這個名字，因為這是唯一屬於她自己的座機。

「飛翼零……不對，我決定了，現在這架機體名叫『大地女神』！」

隨著小風的話落下，似乎是回應她的期待，五號機原本因為並未啟動而暗淡的眸色閃過一絲異彩。eva並不是高達，它擁有生命，也有著自己的靈魂。

……

「動力系統連接，一至三節完成」

「神經連接開始……系統無異常，同調率突破臨界值」

隨著機器的聲音一步步完成，小風座艙中的視覺共享打開了，不知是否是心理原因，這架改頭換面的『大地女神』給了她全然不同的感覺。側著頭向後望去，一對羽翼栩栩如生，不似鋼鐵而如同真的飛鳥一般。

「五號機啟動程序完成，固定裝置撤離。」

雖然對於cic堅持稱呼五號機的舉動有些不滿，不過此時小風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新機體。這裡是nerv總部內的測試室，雖然有衝動去外面的藍天中飛一圈，不過在非戰鬥情況下eva的出動實在過於擾民，甚至很容易造成意外傷亡，沒有特殊情況是決不允許的。

對此小風也沒有使小性子，反正這架機體以後屬於她了，就算將來離開這個世界，小風也沒有將之還給nerv的打算。

固定作用的架子已經完全撤開，巨大的機體脫離束縛后在測試的特殊房間中走了兩步。不同於真嗣駕駛初號機的磕磕碰碰，『大地女神』宛如常人一般靈活，不過在儀器上顯示的高達80%的同調率的前提下，這樣的表現也是理所當然的。

小風自然不會滿足於走幾步――

「五號……大地女神開始第二階段飛行系統測試。」

通訊器中傳來的是律子的聲音，對此小風早已摩拳擦掌，不同於另兩架機體，天空才是大地女神翱翔的舞台。原本遮蓋在背後的翅膀猛然間完全展開，巨大的羽翼整體呈流線型，雙側展開竟然比機體本身更龐大的多。

在展開的同時大地女神原本聖白的羽翼之間流動著異彩，飄渺瑰麗如同虛幻。

「這個是……a?t力場？」

不理會律子一眾測試員的驚訝，駕駛艙中的小風難得地露出調皮的神情。

「早就想做一次了呢，那個經典動作~~」

隨著翅膀猛然一震破碎的五彩力場紛紛落下，化作片片光暈，如同天降的雪花，又如天使掉落的羽毛，神跡一般煞是好看。

當然，這不僅僅是好看的裝飾品而已，事實上對於這架機體而言，羽翼同樣是是強大的武器。若是小風願意，以a?t力場推動的機體速度能夠瞬間達到一個恐怖的境界，由靜止加速到百倍音速也不過一、兩秒時間，普通人體絕對無法承受的加速度，即使有艙內維生系統的保護也會一下子被壓成肉餅，不過小風表示毫無壓力。

而at力場的作用自然遠不僅僅如此，只要小風願意，它能夠化作切割萬物無可阻擋最銳利的劍，也能成為防禦核彈之上爆破威力最堅固的盾，這雙翼若是使用得當，實用效果甚至不下於她手中的那把偽?朗基努斯之槍。

eva不同於普通機器人，通過神經連接的同時讓小風也感覺到自己似乎生出了一雙翅膀。對於在天空飛行小風早已習慣，但是依靠雙翅來完成還是坐上五號機后才有的體驗。

讓氣流承載著身體，那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感覺是難以形容的美好，小風甚至期待著下一個使徒能夠快點降臨，不為別的，僅僅是讓她能夠正當理由的駕駛『大地女神』去外面轉兩圈――若是作戰科負責人的美里得知小風的想法，必定要暴跳如雷不可，當然，她更會驚訝於小風的烏鴉嘴實在太靈驗

不可否認小風是神靈，相比人類，神靈的許願有時要准地多，這冥冥中的天意就連現在的小風也暫時無法準確去把握，所以――使徒降臨了。

使徒降臨很突兀，但也是理所當然，人類對於使徒的了解實在過於淺薄，它們來自何方、有何目的這些也都是未知。能夠有足夠的時間緩衝已經謝天謝地，nerv也做了一切力所能及的準備。

所以，在雷達探測到那可疑物體接近的那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緊，但也僅僅如此，一切工作都井然有序地開展著，這不是他們面臨的第一個使徒，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事實上即使是nerv中絕大多數的人也不知道這樣的戰鬥何時才是終點，或許是在真正了解一切內幕之後，亦或者――在人類滅絕的情況下。

「目標現出現在千島群島海域，血型呈藍色！」

藍色的血型是使徒的標誌，這也意味著戰鬥的開啟，不需多言，與第三、第四使徒的戰鬥已經讓眾人明白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各自的職責。

「第三新東京市全區域進入一級戰鬥警戒狀態，對該區域非戰鬥人員發布避難公告，務必20分鐘內完成收容，目標確認為第五使徒，隨時報告其所在方位！」

「明白！」知道美里最後半句命令是發布給自己，作為cic的伊吹點頭應答道，「目標現高速接近中，預計47分鐘後到達東京灣，52分鐘後進入第三新東京市！」

將近一個小時時間，雖然看似並不算很短，但事實上已經非常倉促了。

「使用緊急通訊聯繫真嗣、麗和風，讓他們務必在十五分鐘內趕到！」

nerv雖然擁有世界先進的武器系統，甚至包括聯合國明令禁止的核彈，但事實上誰都明白，面對使徒真正有效的武器也僅僅只有eva而已，這也是之前兩次戰鬥中，付出十多個裝備最先進武器設備的師級部隊之後得出的慘痛教訓。

最近百多年之間人類研發的各種引以為傲的武器，在面對使徒的時候也不過只是笑話而已，甚至比玩具更不堪。

而啟動eva仰仗的也只有那三位適格者，毫不誇張的說，那三個都還未成年的孩子肩負的是整個人類存亡的重擔。

不問地點，強制讓三個孩子在十五分鐘內趕到基地，這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不過除去作戰任務布置、啟動機體等一系列後續工作，能夠留給nerv，乃至整個人類的也沒有更多的時間了。

「不用聯繫第三適格者，她正在五號機中待命，五號機啟動程序已經完成隨時能夠出動。」

人未到而聲先至，說著話走來的是赤木律子，正在對五號機進行測試的時候傳來的警報，也打斷了後續測試的進行，不過幸運的是這也節省了機體啟動的時間。對美里而言這也確實是好消息。

「說起來，五號機之前的休整……」

「已經完成了。」一隻手環著肩膀，律子上前點擊了幾下電腦，屏幕上顯示出停機倉的景象，「不過現在五號機改名為『大地女神』，是那個孩子的意思，如果叫錯的話她可是會發脾氣哦。」

「大地女神？」美里的疑問很快被掐斷在喉嚨中，事實上作戰指揮部中的眾人都被律子刻意投放在大屏幕上那絢麗的機體所吸走了心神。它此時的外形也當得起如此的待遇。

「大地女神……這真的還是eva嗎？」半晌美里才開口，聲音中帶著的是混雜著驚嘆和難以置信的感情，不過很快她的注意轉到了自己的本職上，「這樣的外表，會影響戰鬥力嗎？」

「那當然，不過，那是正面的影響。」

帶著得意的微笑，律子很滿意此時美里驚訝的神情，就連她自己之前也沒有發覺，五號機改造的翅膀竟然有如此功用，之前的測試得出的數據就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不過此時這份驚訝她更願意用來向自己好友炫耀。

不過對此美里自然不會有意見，能夠增加戰鬥的勝率，這是比一切都重要的。

「那我可拭目以待了，伊吹，真嗣和麗聯繫到沒有？」

「凌波已經在基地通道內了，預計七分鐘後到達eva停機倉，至於真嗣君――」

……

刺耳的警報聲在耳旁回蕩著，路上的行人紛紛向著就近的避難所跑去，原本熙熙攘攘的夏日傍晚，不過片刻時間變成了空曠的鬼蜮。一棟棟高樓如同坐電梯一般被收入了地下，這是真嗣跑出超市后看到的一切。

今天輪到自己做晚餐，當然，在同住的美里制定的排班表上，所有的家務安排一周七天寫的都是自己的名字，即使有任何怨言自然也是被無效駁回了。原本湊著今天超市牛肉大減價想要難得奢侈一回，卻沒想到遇到了這情況。

真嗣當然明白這警報聲意味著什麼，或者說他比此時緊張著去避難的所有人都更清楚第三新東京市即將面臨的是何等恐怖存在。但是他卻是無法如這些人一般逃避，即使內心無比的驚恐著，卻必須正面與之對抗，這也是父親將他召回身邊的原因。

收到緊急聯絡已經是幾分鐘前的事情，不過這裡距離基地還有數公里的距離，十五分鐘內趕到當然絕無可能。

「讓他在超市門口等著，派專車去接他。」

這是美里對伊吹轉達的命令，不過雖然有些鬱悶，她卻是最無法責怪真嗣的，因為讓真嗣回家時去超市買食材做晚飯正是今天早上她本人的要求。即使有專車，來回十多公里也需要不少時間。

「現在使徒的方位？」

「東經147度，北緯41度，還有39分鐘到達東京灣！」

39分鐘，顯然讓初號機第一時間迎敵已經不可能，而整備庫也傳來零號機準備就緒，凌波麗已入倉待機的消息。

零號機與五號機，美里沉默片刻，隨即打開了與eva的通訊，

「五號機出動，以試探第五使徒並盡量拖延時間為第一任務目標！」

能夠在天空飛行的五號機也確實適合偵查和突襲的任務，不過命令下達完畢的美里轉過頭看向身後，早已端坐著的碇原渡依然沉默著。

【本章完】

綜漫蓋亞的第一部最多還有一至兩卷就要完結了，希望大家來第二部捧捧場，新書上傳，期待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