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金蟬脫殼(1)
公孫鞅胸有成竹的笑道:「多的是時間。公子卬距我們還有百把里。敖豹又把握還拖他個三天沒有問題。鞠大將軍!不要急。這裡離鬼溝最多還有十五里。你慢慢走,天黑前走到沒有問題。我先趕到前邊去看看情況,再派人來告訴你!」
鞠旺一看公孫鞅跟沒事人一樣,心就放了下來,向公孫鞅投訴:「這個龐剽搞什麼搞?已經連續三天不跟我聯繫,我現在對前面是什麼情況,一點也不清楚。你說急不急人?」
公孫鞅勸道:「可能是龐將軍怕你耽心后而分心吧?你想你這麼大一攤子亂事,真要是換個人來,還真沒有辦法,所以啊,我想龐將軍瞞著你,就是為了穩定軍心。我走了!」
公孫鞅趕到鬼溝是初四日的下午申時。龐剽一看到公孫鞅,臉一下就黑了,一臉沉重的問道:「左庶長!是不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龐剽的這一問,把公孫鞅問愣住了,一驚之後,才想了過來。公孫鞅為解開龐剽的心結,難得的哈哈大笑,大笑之後才說道:「你想歪了。你可能是壓力太大,一直在擔心我不能用三萬多人,拖住公子卬的二十五萬人,所以,一看到我,就以為魏軍正跟在我屁股後面。我們沒有時間打通鬼溝回汾陰了?」
龐剽被公孫鞅的哈哈大笑,緩解了一部分心理上的壓力后,就自然而然的順著問道:「是的。我就是這麼想的。難道魏軍還沒有來?我們還有時間?有多少時間?」
公孫鞅微微笑著解釋:「魏軍里我們還有百把里,敖豹又把握還拖個兩天。鞠大將軍的大隊已經到了鬼溝,大概還有五里多路。我是中午碰見他的。現在關鍵是:鬼溝什麼時候可以打通?而且必須在二天內打通。」
龐剽一聽,馬上就將心理負擔全部放心,臉色也正常了,結果公孫鞅的話,稟報:「左庶長!鬼溝想在兩天內,是打不通的。今天上午,魏軍援軍已到,而且來的是魏王的五公子魏壹。他的大旗已經在西山樑的魏軍大營里升起,原本搖搖欲墜的魏軍大營,馬上士氣大振,讓我們很難再有寸功。你不急!但是:我在兩日前,已到鬼溝,看到魏軍戰力后,就知道鬼溝走不通了。就派副將帶著全部長斧手與必要的輜重軍去東山腳下,沿著鹽湖砍出一條路來。副將分兵兩路,自己親自帶著人,先趕到東山北頭往南頭砍。令重甲師帥帶著人,從南頭往北頭砍。每半天派人向我彙報一次。」
公孫鞅一解穩沉鎮靜的常態,十分著急的打斷龐剽的話,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龐剽馬上稟報:「昨日晚上來報:還差十幾里,而且主公已經來到鬼溝前線。今日中午來報:還差數里,雙方都能喊得答應對方砍路的人。主公已經親自在砍路。我估計,現在路已經砍通。你不來,我就要去接主公去了。」
公孫鞅一聽主公親自來接自己,心裡就有一股暖流直往上涌,涌得他眼睛框子里的眼睛水直轉游。他揉了揉眼睛,哽咽的說道:「那還不快走!」說著自己就率先的走了出去。
公孫鞅與龐剽,帶著人急匆匆的往東山腳下趕,剛趕到山腳的密林邊,就看到秦公帶著人急匆匆的往這邊走出了密林。
兩人在相隔四十步時,都看清了對方。都激動的突然站住不動,只是死死的盯著對方看。還一會兒,雙方才同時喊出:「主公!」「先生!」喊完,兩人同時邁開大步,疾步的向對方走去。在最後上十步時,公孫鞅率先跑了起來,緊接著秦公也跟著跑了起來。兩人人就在幾千軍士的注目下,忘乎一切的向對方跑去,最後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整個現場一片寂靜,只能聽見幾千人的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和北風吹動樹林的呼嘯聲。好一會兒,雙方才把住對方的胳膊,仔細的端詳著對方。又是好一會,才聽到雙方同時發出的爽朗的大笑聲。小聲過後,秦公才說了句:「好!」公孫鞅放跟著回了句:「嗯。」
秦公這時候才鬆開公孫鞅,對著眾人喊道:「我們勝利了!快跟我一起去迎接從安邑回來的二十萬勇士!我們要讓他們與我們一起享受勝利。走!」
秦公一聲令下!幾千人馬上跟著秦公浩浩蕩蕩的向鬼溝南頭走去。
鞠旺看見主公后,竟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在做夢。傻愣愣的站在秦公的對面,對公孫鞅請求:「左庶長!你,你抽我一嘴巴!使力的抽,我看疼不疼?快呀,你抽啊!」
秦公呵呵笑道,邊笑邊一把握住鞠旺的手,搖道:「鞠大將軍!我的手是熱的吧?這回該相信了吧?我怎麼就不能到前線來呢?你呀跟白大將軍一樣死板。」
鞠旺這才相信,以為他看到白虎正帶著人走了過來。他趕忙鬆開秦公的手,退後一步,一個單腿跪地,向秦公畢恭畢敬行了個軍中最高禮節!鞠旺所帶領的所有軍士,一看到大將軍在向秦公行禮,嘩啦啦的一片又一片聲響,十四萬軍士齊刷刷的跪地,行著軍中最高禮節!那些跟著大軍一路走來的安邑民眾,得知是秦國公親自前來迎接他們后,也跟著大軍,呼啦啦的跪地磕頭行禮。一時間,不管是鞠旺隨帶的大軍與民眾,還是公孫鞅、龐剽隨帶的軍士,還是白虎所帶的軍士,統統給秦公行起了他們自認為的最高禮節,以感謝秦國公的親臨。行禮中,幾十萬人的呼喊一時聲震山谷:秦公永康!秦公永康!的歡呼聲,如海浪般的翻滾。
魏壹與旬季站在西山上樑上,聽到這海浪般的歡呼聲,兩人都一臉灰暗。魏壹看著旬季哀傷的說道:「秦國公來了。秦軍的士氣就高漲了起來。秦軍為了打通鬼溝,甩掉公子卬將軍的追擊,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我們擊敗。那些秦軍將士,都想在秦國公面前表現,這樣,我們的使命就完成不了了。下令撤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