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扶不扶?
江城是在涼亭里渡過了一夜。
其實江城是一個悲觀主義者,他有強烈的被害妄想症。
出於惡意,他總覺得公主的下榻必然會帶給他很大的麻煩,或許被誣陷殺害公主,或者被公主未必存在的追求者列入追殺。
可是直到天明,他唯一能夠聽見的還是旺財耀武揚威的嚎叫。
在江城的努力下,油條終於被研究成功,那金黃的色澤,令人食指大動,江城無比滿意,沒有洗衣粉,沒有化學物,這是純綠色食品,當然,等到石磨製作結束,配上豆漿會更加完美。
江城不知道廚師技能能否升級、如何升級,至少研究來研究去,沒發現有數值形式的熟練度,只是江城在不斷動手中,發現自己的雙手越來越具有魔力,其他生活職業同樣如此。
東方無淚也很滿意這從所未見的早餐。唯一不滿意的,就是那個討厭的廚師,竟然拒絕陪公主共進早餐這種無上的榮光,而屁顛顛地跑去跟所謂的「工作人員」擠在一起。
「看在這麼美妙食物的份上,本宮可以不計較。」東方無淚總是能夠很好地安慰自己。
東方無淚最開始的恨,是因為有人說自己五大三粗什麼的不雅辭彙,讓她出離的憤怒,儘管那也許是不含惡意的揣測,但這種背後說人的習慣非常不好。
當恨意轉化為報仇的機會時,在武林大會的擂台上,她猶豫著,這個「敵人」給人很淡然的感覺,面對自己製造的種種陷進和尷尬,那種不以為意還能繼續的態度讓人為之動容。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要說長相,似乎可以在他臉上找到任何人的特點,讓東方無淚至今無法確切的描述出來,可是為什麼總讓人有種別樣的感覺呢?
努力規避「白富美」的江城不知道,就算他存在感薄弱到近乎於無,他不可避免地,已經與這位帝國公主產生了不可逆轉的交集。
「江部長,本宮要向你辭行了。」
「公主殿下,是不是招待不周,你大可不必著急離開的。」江城恨不得抽死自己,客套話被人惡意利用的少嗎?
「哦,那麼就謝謝你了,我就再住幾天好了。」公主滿面帶笑,充滿詭譎。
「呃,歡迎,歡迎。」
「答應我一個條件,不要叫我公主殿下,叫我無淚好嗎?」
「遵命,公主殿下。」
「你!好了,你很榮幸!因為你讓我不得不記住你。」
江城大呼冤枉,我那些淡定和虛偽不就是不想和你有任何關係,偏偏適得其反了。
「記住你的承諾,我什麼時候想吃你做的菜,你必須無條件的歡迎。」
江城真不知道如何與這位巧笑嫣然而又心思難明的公主交流,只能點頭。
最終公主還是起駕了,全國那麼多州的武林大會,皇室成員必須全部出席,公主殿下趕場似地,必須離開。
「啊,終於自由了,宮斗什麼的,真心受不起。不過這住宿費,我喜歡,哇哈哈。」江城愜意地打量著手中的銀票,保守估計得有三千兩。
貌似江城大官人已經將所謂的任務忘記得一乾二淨,作為偉大的旁白君,必須很嚴肅地提醒丫的。
「嘣、嘣。」很有節奏感的敲門聲順利地完成了使命。
「誰呀?」賴在搖椅上的江城只能自己去開門。
一個血人從門縫裡倒過來,江城不得不迅速地跳開,強烈的被害妄想症徹底地忘記了這是自己家的門。
「扶,還是不扶?這是一個問題。」最終五講四美戰勝了居心叵測。
這人傷的很嚴重。
左膝交叉韌帶半月板損傷,多根肋骨骨折,行動能力受限。
這是江醫師的權威鑒定結果,其實在場的張二蛋李木白也能看出來——平躺的傷者,左小腿詭異地摺疊在大腿上,一根排骨突兀地刺破衣服露出來。
至於有沒有腦震蕩,有沒有內出血,那些東西就不是非專業人士能夠看出來的。而江城很明白,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
嫻熟地處理外傷,接骨,上繃帶,不得不說江城是個實用主義者,掌握的幾門技能,都準備了充足的輔料。
將昏迷的人弄醒,有很多方法,江城用的是最粗暴有效的,一瓢冷水下去,傷者就醒轉過來。
其實這個人還活著、沒有殘疾這兩點就已經讓江城不再思考扶與不扶的問題,但是看到醒過來這人那茫然的眼神又讓江城的心咯噔一下。
「我,我這是在哪?」很欠揍的問題,就像江城接起電話,對面傳來「你是誰」一樣無厘頭。不很巧之前接電話的情形再次上演。
「鑒於你是一個傷者,我暫時不問你你是誰,你從哪裡來,你為何而來,當然,你要是想回答我也願意一聽,至於你的問題,呵呵,無關緊要,因為你醒了就不能在這裡了。」江城發誓,這是一句玩笑話,可是這傢伙吐了一口血后暈了過去。
友情提示:通常遇到這種情況,首先請撥打壹壹零、壹貳零,打開手機攝像頭,開始攝錄,然後救人,這幾件事不足於影響你救人於千鈞一髮,跟傷者進到醫院、挂號、繳費、簽死亡威脅書的時間比起來非常微不足道,這些準備工作將會成為你不幸需要自救時的有力證據。
可是在這個沒有電話,沒有壹壹零的世界,江城不得不客串演出了一次壹貳零,比起那些先付費后治療的歪理邪說,江城第一次覺得自己很高尚。
「謝謝,謝謝你們。咳、咳咳。」這貌似是所有大難不死者的統一台詞。
江城不可能說出諸如「不客氣」「應該的」「小事一樁」一類的客套話。
「算了,看你的樣子,想必也描述不了你所經歷的一切,好好休息吧,其他,再說。」江城揮手帶走了圍觀眾人,將傷者獨自留在客房。
「大哥,我順著血跡往回看了,這人是從南門進城,血跡從南門起,到我們大門而終,我已經處理完畢。」李木白帶回了消息。
「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這麼說我們現在也是有牌子的人呢,不救也救了。」其實這貨的責任感本就只是來源於那個監察委員會的薪水。
單雲也到了,李木白去通知,想必被拋下了,李木白沒有入門的武功只能成為拖累。
「事情就是這樣。」江城描述了救助這人的情況。
「這人我認識。他叫龔喜,龔家寨四少。」單雲看見這個仍在昏迷的傢伙直接說到。
「嗯?是誰把他傷成這個樣子呢,那些傷雖然不致命,但是血流不止也會要了他的命。」負責救治的江醫師是最有發言權的。
「我問誰去?不過應該與無影的寶藏有關係,記得我跟你說過,他也是重點懷疑對象。現在看來基本可以確定不是他,最少最後得到的不是他。」
「擦,麻煩自動找上門了。」
「江部長,你現在好歹是吃皇糧的好吧。」
「是嗎?我似乎在放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隨你,反正是你自己招惹的,我不管。」
「二蛋,來,把人給我扔出去。」
張二蛋執行力絕對是杠杠的,已經邊走邊撩袖子。
單雲急了,「等等,等等,我說你們還有沒有點責任心了,還有沒有點覺悟了,這是送給我們的重要線索。」
「可是我放假!」
「雙薪!」
「成交。」不知道為什麼,江城現在特別在意合理合法地貫徹按勞分配的原則,也許是在地球上無償加班被剝削鬧的。
林大大現在好像成了專職管家,氣喘吁吁地跑來,說人醒了,江城很理解林大大,長達二十米的跑動距離,他還能說完三個字才坐地不動,已經是超常發揮。
「謝謝你們,救命之恩,定有厚報!」龔喜這次應該是真的清醒了,說話很流暢。
「怎麼會傷成這樣?」單雲直奔主題。
「不知道,那是一個惡魔,為了掩護我,我的兩個護衛被生生吸光了血,太快了,我只能看見一抹殘影。」龔喜流露出的恐懼很真實。
「應該和我在慶豐鎮見到的那個人有聯繫,什麼魔功需要吸食人血呢?」江城若有所思。
「嗯,我覺得應該是同一個人。」
圍在一個病人身邊各種推理,完全不顧病人的感受,絕對會被護士警告,然後趕出去,可現在沒有護士,所以後果只能有龔喜一力承擔,龔喜先是感覺氣悶,然後激烈的眩暈感再次讓他進入昏迷狀態。
而兀自討論的幾人根本就沒注意到,龔喜描述的兇手很可怕,據江城估計,那速度最少已經達到了東方姑娘的境界,再不濟也有韋一笑的水平。
悲劇的江城不得不在雙薪的誘惑下,兼職了法醫,將龔喜身上的各種傷分別介紹給單雲,推斷兇手擅長什麼武功。
而這樣做,讓意識準備醒來的龔喜同學再次被痛暈過去。
「不行,現在我們很被動,長老團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必須迅速破案,鴨梨大啊。」單雲揉著太陽穴。
「你才是一把手,你還用顧忌老同志的看法?」江城早已見識了單副主席的真實地位,喜歡上了打趣。
「難啊,兄弟,現在我能夠領導的真只有你們三個了。」
江城難得沒有吐槽,以前這種n個領導一個兵和全是領導的事還少嗎?
「鴨梨不是應該在李將軍那裡嗎?」
單雲好像不能理解江城問出這樣小白的問題,「武林事,武林管,這是帝國的傳統,李將軍的表態只是針對非武林範疇的,真正負責人的,還是委員會。」
「這叫什麼事,我看那李將軍說的挺蕩氣迴腸啊,我差點都感動了。」江城對於委員會的定位更加混亂。
「職能交叉,這很正常,不過如果我們抓到了人,還得移交官府,處置權不屬於我們。很簡單,武人犯禁,危害的是普通人的利益,帝國必須讓普通人看見對待他們的態度,不然,就亂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