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珍珠群島一役，牧野龍根指令聯合艦隊主力攻擊珍珠群島北側的美國第六巡洋艦隊，二十餘艘艦隻被一網打盡，以美國大西洋艦隊第二、三戰列艦隊組成的救援艦隊無功而返，美國在珍珠群島的海上威脅崩潰了。

為了擴大戰果，日本就像一架永不停歇的機器一樣瘋狂地運轉開來。6月11日，美國驅逐艦「維科」號與「埃爾多拉多」號被日軍艦隊擊沉，日軍攻佔哈克島；6月16日，日軍佔領聖米格爾島，又是聯合艦隊發揮了積極作用。牧野龍根利用艦隊阻截美軍增援路線，然後出動軍艦連續炮擊，聖米格爾島就在缺乏支援的情況下，被日軍輕易奪取。6月18日，迫於壓力，美海軍主力再次與日軍艦隊在巴拿馬灣展開激戰，挾勝之威，聯合艦隊首次揚威，將美海軍順利驅離珍珠群島海域。

雖然美軍與日軍為爭奪珍珠群島仍在激戰，但失去海上補給的美軍已顯得力不從心，他們似乎陷入了窮途末路。

「我們的運輸船隻根本就無法接近珍珠群島，現在，各島部隊的飢餓狀態越來越嚴重，大部分拚死戰鬥的士兵已有多日沒有見到可口的麵包了，島上的動植物已成為他們的重要食品。在遠離海岸線的地方，那些沒有辦法吃到貝類和海生物的士兵，我想他們的情況可能更糟。」在布萊格將軍的辦公室里，哈德威克正在向上司彙報情況。

帶著異常疲憊的面容，陸戰隊的韋斯頓准將接著說道：「在雷伊島，我的部隊已經連續作戰三天了，他們連閉眼的功夫都沒有，現在連動動胳膊揮走蒼蠅的力氣都沒有了。敵人不斷地派來增援部隊，勢力越來越強大。如果再沒有援軍的話，我的部隊就將完蛋！」

看著雙眼布滿血絲的准將，布萊格只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但對於珍珠群島的重要意義，他毫不含糊，「先生們，你們的難處我十分了解，但丟了珍珠群島，巴拿馬便時刻處於敵人的炮口之下，這對美國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我們也難遲其咎！」接著，他環視了四周一眼，最後把目光集中到了一個人的身上，「查佩爾准將，您的第十旅就在巴拿馬城，那裡靠近珍珠群島，因此，我希望此次的增援任務您能夠接受，以便我們重新奪回失去的島嶼。」

「嘔不，將軍，這不可能！」當得知自己將負擔第二次增援的指揮重任時，查佩爾連忙攤開雙手，不停地擺動著，「您知道的，我的使命是保護巴拿馬城，這是梅利特將軍親自下達的命令，我無法違抗。」

「但我們丟了哈克島，丟了聖米格爾島，那裡留給我們已經不多了。如果你們陸軍再坐視不理，或許當敵人來犯時，我們海軍部隊也將重新考慮巴拿馬城的防務問題！」哈德威克瞪著對方，怒氣沖沖的說道。

「這是你們的問題！我從來不懷疑自己的能力，也從不懷疑我部隊的能力！」查佩爾立即反駁道：「但我卻非常質疑您個人的戰場指揮能力，沒有您，也許布萊格將軍將取得更大的戰果，而決不像現在這樣！」

「我的能力並不是您所能了解的……」哈德威克還想說些什麼。

「好了，大敵當前，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於事無補，我們必須團結一致！」說著，布萊格揮了一下手，制止了兩人的口舌之爭后，繼續微笑著對陸軍准將說道，「查佩爾准將，您完全用不著擔心的，我會與陸軍部的梅利特將軍進行必要溝通，相信他也能理解。但在此前，我希望您能夠配合我們的行動，畢竟，挫敗敵人的攻勢已經迫在眉睫。當然，您也不需要擔心什麼行程的安全問題，我們海軍艦隊會給予您及您的部隊最有力的保證！」

「尊敬的司令官閣下，對於您的偉大計劃我並不懷疑，但巴拿馬城方面的安全……」

「巴拿馬城方面的安全，韋斯頓准將會負責到底的，他的第五陸戰營就在拉科納地區。」布萊格以一種堅定的口吻打斷了他，「請您儘快與韋斯頓准將交接防務，我們必須馬上行動！」

「將軍，您的建議也許是可以接受的！」站在一旁的艦隊參謀長梅奧斯少將忽然開口說道，他的眼睛里閃現著光芒，因為他早就看出了一些問題，作為布萊格的重要助手，他責無旁貸。他一邊恭維著上司，一邊善意的提醒道，「但增援珍珠群島就必須派出更多的部隊與海軍艦隊，這樣會削弱巴拿馬地區的防守力量，給敵人許多可乘之機。」

「我們必須防止敵人佔領珍珠群島，防止敵人利用那裡的基地來攻擊巴拿馬。」見到自己的參謀長委婉地提出反對意見，布萊格只好解釋道。雖然他知道對方的憂慮不無道理，但是珍珠群島的位置實在太重要了，他不能坐視不理。

「雖然如此，但是敵人在巴拿馬灣所佔據的優勢，尤其是數量優勢，並不能光靠我們就能得到補償！」梅奧斯繼續說道，「『蘭利號』與『獨立』號已經返回佛羅里達州例行整修，我們沒有了可供空中壓制的優勢。而此前的戰鬥相信您也知道，我們損失了數百名經驗豐富的水手，十四艘各型艦隻或報廢或沉沒，大西洋艦隊已元氣大傷了，我們急需休整。」

「梅奧斯將軍，在戰爭中，傷亡再所難免，如果一味地退卻，恐怕勝利女神將很難眷顧美利堅！」哈德威克插口說道。

「很遺憾，哈德威克將軍，對敵我雙方而言，目前海戰的失利就已經預示著珍珠群島爭奪的失敗。我不能，您也不能，至少現在是如此！」說著，梅奧斯聳聳肩，「形勢對我們很不利，在英國人的援兵到來之前，恐怕我們只能選擇沉默。」

「梅奧斯將軍，這種消極的情緒非常不好，它會嚴重影響部隊的整體士氣，您應該學會如何節制！」其實，當布萊格聽到自己的參謀長述說當前形勢之時，便已經改變了主意。因此，他一邊緊盯著對方，一邊慢慢說道，「如果我們停止增援行動，就意味著放棄珍珠群島，那麼，您認為該如何解決它所遺留的問題呢？」

哈德威克附和道：「是啊，難道要我們拋棄那些為了美利堅的生存而浴血奮戰的士兵嗎？」

「雖然我們失去了戰場制海權，但這並不表示我們無法接近那裡的海域。運輸船隻不行，我們還有數量眾多的輕型艦隻。面對廣闊的海洋，敵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一旦天黑，我們的機會就來了。」梅奧斯不慌不忙的說道。

用軍艦來運送部隊？布萊格吃了一驚，這在美國歷史上絕無僅有，在敵人眼皮子底下撤軍，危險是不言而喻的，否則，他早已行動。可是，既然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增兵已無多大用處，那麼撤軍便成為了頭等大事。它不僅能挽救更多的部隊，保存實力，或許更能充分顯示出對敵人的一種蔑視……他沉思片刻，說道：「梅奧斯將軍，您有把握嗎？您知道的，這不同於以往的其他船隻，它們是用來戰鬥的軍艦。」

「我相信路易斯少校的能力，他會做的比我更加妥當！」梅奧斯答道。

「是第三驅逐艦隊的路易斯少校嗎？嗯，他是個非常不錯的小夥子，好吧，就由他負責此事吧。」布萊格點點頭。

哈德威克連忙說道：「將軍……」

「嘔，親愛的哈德威克，我知道我在做些什麼！」布萊格飛快地打斷了對方，接著，他又轉頭對韋斯頓說道，「韋斯頓准將，一旦撤退行動完成，我將安排您的部隊在帕賴索附近休整，到時，我希望您與查佩爾准將能夠共同負責巴拿馬城方面的防務。」

「是，將軍！」韋斯頓立即說道。

6月19日，美軍決定放棄珍珠群島，這個退卻是巴拿馬灣海戰以來美軍的首次退卻。為此，美軍花費了數天的時間，計劃、準備並以大西洋艦隊主力的運動轉移日軍的注意力。直到6月24日，美海軍集中了11艘驅逐艦經過兩個夜晚的快速撤運將珍珠群島上總共3200餘名已經餓得半死的士兵撤出了交戰海域。

隨著美軍的主動退卻，日軍佔領珍珠群島，牧野龍根立即開始著手在原有基礎上擴建島上設施。四個月後，也就是1911年10月25日，日本戰時內閣發布了《大本營海軍部第十九號令》，正式批准牧野龍根的後續作戰計劃，並將各型作戰飛機送上了珍珠群島……

11月的巴拿馬城一切如常。這裡的早晨與其說是寧靜，不如說是缺乏生氣，只有些許薄霧在城區上空環繞，街面上少有行人。美國海軍在珍珠群島的慘敗已然使得巴拿馬運河的門戶大開，這裡的居民全都沉浸在戰爭的恐慌之中，整座城市呈現出了一種出奇的平靜。

突然，一陣陣飛機的轟鳴聲劃破天空，將正在做早飯的人們驚醒，紛紛打開門窗觀看。只見，黑壓壓的機群猶如一團烏雲一般飄了過來，緊接著，「嘶」聲一片，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從天而降，在人們驚恐萬狀的目光中，漸漸由小變大，最後形成了一片圓柱形的彈幕。

它們很快便與地面接觸了，頓時，橘黃色的火光猛地便將無數樓房、倉庫、橋樑、街道裹入其中，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與驚慌失措的人群，巴拿馬城在火光衝天中呻吟著。

177架飛機、140噸炸彈，近一個小時的連續轟炸使得巴拿馬城由一座區域首府幾乎成了一座廢墟。

當布萊格接到消息后，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駐紮在巴爾博亞的美海軍分艦隊緊急後撤至利蒙灣，並沿途布設水雷，防止日軍艦隊的進一步行動。而日軍則正好相反，在飛機轟炸結束以後，蓄勢以待的聯合艦隊主力便開進巴拿馬灣，在連續實施了30分鐘的艦炮火力準備，將巴拿馬城重新變成了一片血與火的海洋之後，海軍陸戰隊由登陸艇運載，直逼海灘，佔領巴拿馬城已無任何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