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896年11月24日9時，在兩兄弟群島東北方向的崑崙島附近海域上出現了一支龐大的艦隊，使得原本寬闊的水面頓時變得擁擠了起來。

這就是對中國宣戰的法國遠東艦隊，經過了69天的漫長航行，艦隊終於來到了南海海域。

這可是法國有史以來派出的最為龐大的遠征艦隊，船隻數目達到了駭人聽聞的232艘之多，其中光光戰艦就有52艘，密密麻麻的航行在海面上。

從地平線上已經升起老高的紅日撒播出的陽光照射在這萬頃洋麵上，給正在航行的船隻披上了一層鮮亮的外衣，予人一副懶洋洋的感覺，十分的舒適。然而，法國遠征軍總司令布瓦代夫上將的心緒卻不平靜，嚴格一點來說就是激動。艦隊經過了兩個多月的顛沛航行，使得他終於懂得了遠洋航行的痛苦；這段時間裡他非常的不舒服，甚至想過退出這場戰鬥。但是他忍下來了，今天終於來到了這傳說中文明古國的領海，想想過幾天就可以著陸了，再思索一下洋麵上這多如牛毛的船隻，前些時光里的不愉快統統一掃而空，乃至於自從進入大海后就從不登上指揮台的他，今天難得穿戴整齊得走上了旗艦-「聖-路易斯」號戰列艦的艦橋，並不時地拿起單筒望遠鏡望著洋麵上的艦隊。雖然他怎麼看，艦隊都不會變多，但是他還是興緻勃勃的看了半個多小時，因為他為自己能夠指揮這支部隊而驕傲、自豪！

此時艦隊正排成三列縱隊，有序的行駛著。

第一列縱隊是由9艘戰列艦組成；打頭的是4艘「鱷魚」級三等戰列艦（排水量為7650噸）--「鱷魚」號、「瑞光」號、「可怕」號、「不可挫敗」號；其次是2艘「勇敢」級二等戰列艦（排水量為10617噸）--「破壞」號、「勇敢」號；最後是3艘「保丁海軍上將」級一等戰列艦（排水量為12277噸）--「莎爾瑪涅」號、「高盧瓦」號、「聖-路易斯」號。

第二列縱隊中間是40艘補給艦和120艘大型運兵輪，運載著法國四個步兵師和兩個外籍師大約近十萬名官兵以及他們的裝備、彈藥和一個月的給養；在縱隊左舷是7艘裝甲巡洋艦，分別為3艘一等裝甲巡洋艦--「亨利四世」號（排水量為8948噸）、「科爾伯特」號（排水量為8890噸）、「德黑蘭」號（排水量為8390噸），3艘二等裝甲巡洋艦--「德古斯林」號（排水量為6120噸）、「瓦班」號（排水量為6120噸）、「弗爾彌南」號（排水量為5663噸），1艘三等裝甲巡洋艦--「阿米德」號（排水量為3569噸）；右舷的是9艘快速巡洋艦，有7艘「普洛文斯」級一等巡洋艦（排水量為5791噸）--「格雅尼」號、「宏大」號、「普洛文斯」號、「報復」號、「智慧」號、「監督」號、「英勇」號，2艘「光榮」級二等巡洋艦（排水量為3210噸）--「武邦」號、「光榮」號。

第三列縱隊由12艘驅逐艦（排水量為900噸級）、15艘近岸淺水炮艦（排水量為700噸級）與20艘魚雷艇（排水量為100噸級）組成。

看著看著，他又不由得想起了富爾總統送行時的交代來。現在的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正值多事之秋，多年前的「巴拿馬醜聞」事件使得法國迅速淪為了國際笑柄，地位一落千丈；前年的間諜案件，由於法**部排斥猶太人，直到現在那位猶太炮兵尉官還未得到平反；到現在已經搞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的；輿論的沉重壓力，民眾對政府的不信任與日俱增，時刻要求政府下台，法國內亂已經形成了，社會矛盾空前激化，第三共和國已經搖搖欲墜；這次在遠東地區發生的事件是一個絕好的機遇；可以迅速轉移民眾視線，暫時平息民眾怒火，調和社會矛盾，套用了中國的一句古話那就是「一勝壓百禍」。但是布瓦代夫本身就是一個沙文主義支持者，他認為法國目前所發生的事件完全就是一些不滿政府的法籍外人在搞鬼，現在的政府對這些他所謂的「刁民」太軟弱了，按他的說法就是應該採取嚴厲的措施來打擊這些只會暗地裡搞鬼的雜碎。政府這次對中國採取的軍事行動早就應該施行了，1883年的中法戰爭如果不是孤拔那個蠢貨把事情弄砸了，中國早就是法蘭西的了；那裡搞得現在被他認為是世上最愚蠢的、低級的、無能的英國佬搶去了大半部分地盤，想想就恨。雖然他也知道英、俄兩國都在戰爭中敗給了中國，但是他認為那是狡詐的中國人搞得陰謀，世人都知道中國計謀天下無雙，那兩個在他覺得是白痴的國家敗給中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雖然中國很少贏過。他並不認為中國的計謀對他有用，在強大的法國陸軍與海軍面前，一切東西都將不復存在。這次能夠率領如此眾多的軍隊在法蘭西歷史上也是罕見的，除了拿破崙大帝外；自己必須把握這難得的機會，以幫助國家重現拿破崙時代的法蘭西輝煌！

雖說在前不久接到凱斯（法國駐越南總督）的電報稱在中國的清朝皇帝倒台了，法蘭西在遠東已經沒有盟友了。但他毫不在意，認為法蘭西軍隊與戰力奇低的他們一起作戰是一種恥辱！他們除了能在後勤保障上做點事外，布瓦代夫並不認為他們還能做些什麼。

正當布瓦代夫還在感慨時，一名通信兵很不適宜的打斷了他的深思：「將軍，凱斯總督來電請求援助！」

「什麼！凱斯需要援助？」

「是的！將軍！凱斯總督來電請求援助！」通信兵又不得不重複了剛才的話。

「見鬼了！他自己應該比我還清楚的，現在在越南的陸軍已經達到了25000名，加上越南的衝鋒兵12000人，他共有37000人的部隊可供調用！不僅如此，就在三個月前還給他加強了炮兵、騎兵、炮艇的配置；以如此眾多的兵力配置，凱斯居然對付不了幾千人的土著！嘔，我的上帝啊！」曾經身為陸軍參謀長的布瓦代夫完全清楚越南的形勢，對凱斯的請求感到極度的不可思議。

「那-將軍！我們還需要對凱斯總督進行援助嗎？」通信兵小心翼翼的問道。

「唉！給凱斯發電，就說明天我方將派第17步兵師從頭頓登陸，叫他派人做好迎接準備吧！」布瓦代夫說完還甩了甩頭，把剛才的驚訝全部拋了出去。

「是的，將軍！」

在通信兵走了之後，布瓦代夫立刻雄心勃勃得說，「雖然少了點人，但是我還是一樣可以再次打到北京去！」說完還用望遠鏡看了看遠方的洋麵，忽然他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得自語道：「今天這附近海域怎麼這麼平靜？」

當然了，布瓦代夫和他一起來的人員都不知道，楊城已經通過電子偵察機探明了法軍的航行線路，在昨天已經宣布這個海域為軍事戒嚴區，任何進入該區域的船隻都將受到太平洋艦隊的無情打擊；就在黎明前夕前，在這裡已經布下了200枚的智能感應水雷；布瓦代夫率領的遠東艦隊已不知不覺得走進了雷區了。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航行在艦隊最前頭的排水量為7650噸「鱷魚」級三等戰列艦--「瑞光」號首先觸雷了；隨著爆炸聲的響起，「瑞光」號後部猛地沉入了水中，艦體高高樹起，龍骨幾乎與水面垂直，搖晃了數秒鐘后，向右舷倒下，迅速被海水吞沒。

「這是怎麼回事？」布瓦代夫在「聖-路易斯」號戰列艦的艦橋上全程目睹了「瑞光」號戰列艦沉沒的情景，氣急敗壞得吼道。

然而還未等他的手下人員作出任何解釋，爆炸開始持續發生了，因為智能感應水雷開始攻擊這海域上沒有敵我識別碼的一切船隻了。

爆炸聲此起彼伏，濃煙滾滾，火蛇肆略！蒸汽、黑煙、煤屑充斥在這一片水域，瀰漫了整個空間，天昏地暗，把明亮的白晝變成了黑夜。

剛才還整齊的三列縱隊，現在已經完全被打散了。在第一列縱隊里的戰列艦所受的打擊最為嚴重，「可怕」號、「不可挫敗」號、「破壞」號、「勇敢」號、「高盧瓦」號、「莎爾瑪涅」號受到多枚水雷的攻擊，在不到3分鐘的時間內，相繼沉沒了；「鱷魚」號的右舷、「聖-路易斯」號的左舷觸雷，都被炸開了一個大口子，受到重創，不過它們仍在掙扎著開動，緩緩地向前移動；第二列縱隊有2艘一等裝甲巡洋艦--「亨利四世」號與「科爾伯特」號、2艘二等裝甲巡洋艦-「德古斯林」號、「瓦班」號、5艘「普洛文斯」級一等巡洋艦--「宏大」號、「報復」號、「智慧」號、「監督」號、「英勇」號和10艘補給艦、40艘大型運兵輪受到水雷攻擊，跟著沉沒了，「德黑蘭」號裝甲巡洋艦、20艘大型運兵輪被重創；第三列縱隊由於距離較遠，只損失了2艘驅逐艦。

在這短短的10分鐘內，水面上到處都是傾斜的船隻與火浪中滾動的死屍，呻吟聲、驚叫聲、哭喊聲混合在了一起，彷彿地獄的景象在人間浮現。

這時，布瓦代夫早先的意氣飛揚此時也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悲憤的神情；雙目圓睜的望著眼前已經亂成一團的艦隊和水面上求救的士兵，不發一言，也許現在他正在詛咒著上蒼對他的不公平吧！命運雖然不可抓摸，但是戰爭畢竟還是殘酷的，對於他的打擊還不僅與此。

就在離雷區1.5海里遠的水域，3艘「ZQ--98」級常規潛艇正靜靜的停泊在50米深的海里。

「報告艇長！水雷攻擊完畢，總共擊沉法軍7艘戰列艦、4艘裝甲巡洋艦、5艘防護巡洋艦、2艘驅逐艦、10艘補給艦與40艘運兵船；重創2艘戰列艦、1艘裝甲巡洋艦、20艘運兵船；現在法軍艦隊已經基本喪失了戰鬥力；請指示，是否對其展開攻擊！」聲納長正向潛艇編隊指揮員--王永傑上校報告法艦受創情況。

「准許攻擊！」王永傑沉聲說道。

「是-」

「魚雷艙準備！」

「1號魚雷艙準備完畢！」

「2號魚雷艙準備完畢！」

「3號魚雷艙準備完畢！」

「4號魚雷艙準備完畢！」

「開始注水！」

「明白！」

......

「目標：法軍艦隊，--魚--雷--攻擊！」

這時，只見「英勇」號潛艇艇身略微一震，四枚魚雷相繼從倉內飆出，以高達近百節的航速向最近的法軍戰艦奔去。

只聽「咚！」的一聲悶響，一枚324mm「食人鯊」魚雷命中了法國旗艦「聖-路易斯」號戰列艦，使得其傷勢越發得嚴重，海水不停的從洞裂的口中湧入；於9時25分，從左舷倒翻海中，帶著法國遠征軍總司令布瓦代夫上將的不甘迅速沉入了海底。

「鱷魚」號戰列艦也沒能逃過一劫，其尾部被一枚魚雷擊中，瞬間產生的爆炸力使得「鱷魚」號艦首最先沒入水中，船尾向上，艦體忽然轉了一個45度，然後全船下沉，在2分鐘后，完全沒入海中；「德黑蘭」號裝甲巡洋艦螺旋槳處被魚雷打中，在熊熊大火中沉沒；而在水雷攻擊中幸運逃過一難的「弗爾彌南」號裝甲巡洋艦，這回也沒能逃出「食人鯊」魚雷的毒手，被炸得千瘡百孔，最後只有顛斜下沉，「愉快」結束了它的中國之旅。

法國剩餘的5艘大型戰艦--「格雅尼」號、「普洛文斯」號、「阿米德」號、「武邦」號、「光榮」號，還有3艘驅逐艦也被「勇敢」號和「奮勇」號潛艇相繼擊沉。

整個戰鬥前後只持續了不到一個小時，到9時50分為止，原來擁擠的洋麵現在變得寬敞了起來，法國遠東艦隊只剩下了15艘近岸淺水炮艦、20艘魚雷艇、30艘補給艦和60艘大型運兵輪；原本威武雄壯的艦隊，已經不復存在了，只餘下大批的落水人員等待搭救；而潛艇早在9時45分已撤離了該海域，並把情況彙報給了北京方面。

9時50分，在富貴島以南海域游弋的太平洋艦隊接到了楊城的電令后，迅速向崑崙島海域撲來。

11時30分，到達該海域，在太平洋艦隊的戰列艦用艦炮摧毀了法軍5艘近岸淺水炮艦后，法軍被迫全部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