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湖好考生（下）

只聽台上有人問道：「以前練過武功嗎？」

「沒有」，背影天使的聲音倒是甜美悅耳。

「哦，那平時有做什麼運動嗎？」平一摸一聽這嬌滴滴的女聲，登時來了精神，搶著問道。不過這句話搭配著他那副猥瑣的尊容，總讓人覺得似乎別有所指。

焦大海也想歪了，不禁嘟囔道：「臭流氓」。

「嗯..」背影天使想了一會兒，忽地一樂，笑道：「繡花算嗎？」眾人絕倒。

焦大海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繡花，繡花也算運動？哈哈」。

平一摸無奈地苦笑一下，「這個繡花嗎..」。忽地他靈機一動，接著說道：「這個繡花嘛，大家還真別笑，聽說當年的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拿手絕技就是一根繡花針。是不是，萬兄？」

萬曉生點了點頭，「沒錯，東方不敗一根繡花針力敵任我行和令狐沖等四名絕頂高手，武功之強實在是令人嘆為觀止啊」。萬曉生是武林百事通，他說有，那肯定就是有。

平一摸來了精神，又說道：「平時能練繡花針，看來這位考生也是個目標遠大的人啊，我喜歡，哈哈，通過！」

有福和焦大海再次驚到了，「這也可以？」

「四十號上台」，一個一身腱子肉的小夥子連跑帶顛兒的蹦上檯子，連台版都顫悠了兩下。金鑲玉有點不高興了，嘟囔了一句「粗魯」。另外三人表情也立刻嚴肅了起來。

「練過武嗎？」金鑲玉問道。

這個問題剛剛問過背影天使，小夥子在台下早已暗暗作了準備，信心滿滿地答道：「練過，練過，練過大洪拳、小洪拳、通臂拳、地躺拳，七十二路太祖長拳..。」小夥子一口氣說了十幾個拳種，洋洋得意地挺直了腰板。

有福和焦大海相視一眼，點頭讚歎，「剛才背影天使什麼都不會都能通過，這小夥子底子這麼好，肯定沒問題啊。看來強手不少，壓力不小」。

就見萬曉生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膚淺、賣弄，話不少」。

華不少以為是叫自己，趕緊樂呵呵地湊過去，「叫我嗎，萬先生？」

「沒叫你啊」。

「哦，好吧」，華不少尷尬地退了回去。

黨不群也搖搖頭，「武學之道，不怕底子薄，最怕龐雜、用心不專、貪多嚼不爛，反而不美」。

平一摸迫不及待地說道：「不通過！」

「啊？」有福和焦大海簡直跌破了眼睛，「太奇怪了，這麼棒的小夥子不要，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子卻順利通過了，沒道理啊」。

洪九公輕咳一聲，直了直腰板，覺得是時候挺身而出指點迷津了，「傻孩子，江湖的水太深，你們差得太遠，以後再慢慢給你們講。就說眼前吧，知道為什麼武林大學的女弟子比男弟子多嗎？」二人搖了搖頭。

「笨，你們想想，這年頭，普通老百姓家都是重男輕女、望子成龍，女孩子在家裡縫縫補補、幫襯家裡的活計都忙不過來，上私塾的都沒有幾個，更別提學武了。因此，只要是來投考咱們武林大學的女孩子，九成都是非富即貴，讓她們通過，對咱們武林大學的發展大有裨益」。

「那還有一成呢？」有福心有不甘地問道。

「那一成就是非學武不可的，比如有個什麼血海深仇的。這些人通過，必定勤於練功，往往成就非凡，對咱們武林大學也有好處」。

「可是，這也適用於男弟子啊？」有福問道。

「男弟子不同。男孩子學武的不少，但是良莠不齊，所以一定要好好挑選。武功差點兒倒在其次，關鍵要人品好。否則培養出來的都是仗勢欺人的惡棍，或是採花大盜、江洋飛賊什麼的，豈不是為禍百姓。就說剛才沒通過那小子吧，雖然是個練武的苗子，可是一看就是個好勇鬥狠之輩，這樣的人萬萬不能收」。

「哦」，二人似懂非懂地答應著。

時間飛快地流過，考生越來越少，洪九公帶著兩個人繞到考生區後面領取號碼。有福是六百號，焦大海是最後一號，六百零一號。這一過程被華不少看在眼裡，圓滑的他偷偷地和四位考官耳語了幾句，四人微微點頭，黨不群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笑。

「六百號上台」，有福剛一上台，就看見華不少樂顛顛地走向自己說道：「這位考生，恭喜恭喜，咱們武林大學在江湖上聲譽日隆，報考者越來越多，今年更是達到了六百餘人，這是個好兆頭啊。所以諸位考官一致同意，把六百號作為一個幸運號，考生直接晉級，恭喜你啊！」

有福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是這好事既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要不是武林大學名聲在外，又確實有洪九公這樣德高望重的江湖名宿壓陣，有福差點就覺得這是個野雞大學了。

「那，六百零一號是幸運號嗎？」有好事，有福還沒忘了焦大海。

「六百零一號不是，還得通過考試」，華不少回答道。

想想剛才考試中對男考生的嚴苛，再看看焦大海的樣子，有福還真有點替他擔心，「哦，不好意思，我看錯號碼了，其實那個胖子才是六百號」。

眾人都是一愣，心道：「這麼便宜的好事還有讓給別人的？」華不少善意地提醒道：「小夥子，別衝動，接下來的考試可是極為嚴格的」。有福微微一笑。

焦大海還想推辭，被有福幾個眼殺，不再作聲。

「那好，六百號通過，六百零一號考試」，華不少高聲喊道。

「且慢！」忽地有人高聲喝道。眾人循聲一看，竟然是黨不群。有福記得這個聲音是黨不群，心中不禁一凜，心道：「都說黨不群和洪九公不和，莫非這個時候要發難？」

卻聽黨不群聲音和悅地說道：「諸位，咱們江湖兒女最重一個『義』字，剛剛這位小兄弟一樁大便宜唾手可得，卻棄如敝履，毅然舍利而取義，這不正是最難得的『義氣』嗎？依不群愚見，這位小兄弟通過！」

其餘三人都是一愣，心道：「都說黨不群和洪九公不睦啊，怎們明知這人是洪九公帶來的，反而替他說話，看來他還真是一位謙謙君子，任人唯賢啊。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們更沒必要得罪洪九公了」。眾人一片讚譽聲中，有福也順利通過，開始了武林大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