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兒與少年
《三字經·論盜版》
人之初，性本善。習盜版，性相遠。
東方兄，多可憐。一字短，自宮慘。
歐陽鋒，信郭靖。手抄版，變瘋漢。
江湖上，秘籍多。成神功，沒幾個。
你要問，怎麼辦。還是得，用正版。
「呦，大伙兒都在呢。見了這麼多新弟子，你們小重山哥兒幾個是長得最俊的」，一陣香風裹挾著滿面春風的金鑲玉飄進了小重山。金鑲玉年紀也只二十幾歲，和小兄弟們相差並不太大，一張秀氣的瓜子臉白裡透紅，配上尖尖的下巴十分妖嬈。金鑲玉穿著一條月白色的窄袖春衫，勾勒出凸凹有致的美妙曲線，小蠻腰細得簡直不堪盈盈一握，裡面一條紅色的抹胸遮不住呼之欲出的無邊春色，尤其是胸前那兩團白雪，晃得人不敢直視。
有福等人趕緊起身問好，「金先生好」。
「別呀，幾位弟弟，叫『先生』多見外啊，叫姐」，金鑲玉倒是自來熟，一聲「弟弟」說得又甜又膩，簡直酥到了骨頭裡。
幾人受寵若驚，楊小過嘴甜，張嘴就是一句「鑲玉姐」。
「唉，好弟弟，」金鑲玉笑得跟朵花似地答應著。這一來，大家登時感覺距離拉近了不少，也就不拿她當先生了，話說誰不願意和美女聊天啊，於是紛紛打開了話匣子。田柏光更是不斷搶話，生怕被別人搶了風頭，話里話外的還總想彰顯自己的男子漢氣概。
金鑲玉極為健談，東拉西扯，美目流波，顧盼神飛，聊了一會兒，忽地看似隨意地話鋒一轉，問道：「對了，幾位弟弟，你們買教材了嗎？」
「教材，什麼教材？」幾個人一愣。
金鑲玉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說道：「既然你們叫我一聲姐姐，我也就不拿你們當外人了。你們知道要想武功精進，一日千里，什麼最重要嗎？」
「弟弟們，這也就是和你們投緣，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們。有一位很著名的什麼『子』曾經曰過的：別人說一百句話，一般人只能聽到其中的百分之七十，聽懂百分之五十，記住百分之二十，完全領會並執行其中的百分之十。你們想想，百分之十啊。師父們辛辛苦苦教的武功，才學會百分之十，這以後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啊。這時候，最需要的是什麼？對！是教材啊！」
居然還有人互動，看到彪哥莫名激動的樣子，金鑲玉欣慰地摸了摸他的頭，又接著說道：「有一樣東西，聽不清楚沒關係，記不明白沒關係，沒融會貫通、沒領會精髓，統統沒關係，告訴我它是什麼？」
田柏光和楊小過也加入了互動的陣容，喊得格外賣力，「教材！」
「對，真聰明，姐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姐順道帶了幾本，你們先看看怎麼樣」，說著，金鑲玉拿出了三本書，分別是《武林大學入門拳法》、《武林大學初級劍術》、《江湖生意學》，每本書還有小字寫著「內部員工教材，概不外售」。
有福接過來，飛快地翻閱了一遍，又遞給了其他人。田柏光眼睛都沒沾書頁，就面臉堆笑地嚷著說：「好書，肯定好書啊，我姐推薦的，准沒錯啊，姐你說是不？」
眾人對他這副白痴似的拍馬屁的嘴臉很是鄙夷，好在田柏光自己倒是渾然不覺，在沒臉沒皮的道路上一意孤行。
金鑲玉笑得花枝亂顫，笑道：「說得好，真是我親弟弟。我跟你們說個秘密，你們可別給我說出去」。
說著，金鑲玉壓低了聲音，眾人也趕緊聚攏過來豎起耳朵聽得認真。「這些教材啊，是咱們武林大學印給內部交流的，多印了幾本，數量有限，本來也不是給弟子們的。誰知道哈，有人……我就不說是誰了，說出來對平一摸不好。居然拿出去賣給弟子們，價格都炒到了一本一兩銀子，你們說黑不黑？」
「黑！」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都了解姐的脾氣，姐性子直，眼裡可不容沙子，你們說，姐能答應嗎？」
「不能」，眾人喊得更加響亮。
「說得好，所以說姐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只好先下手為強，把這些教材賣…。。不是，是送出去。你們說，姐得送給誰？」
田柏光興奮地說道：「姐啊，沖咱這關係，有好事你得想著你親弟弟啊」。彪哥和楊小過也附和道：「對啊，鑲玉姐，你得想著我們」。花小樓更沒羞沒臊，撒嬌似得拉著金鑲玉的手說道：「姐，這教材我們要定了」。
「好，痛快。咱們都是一家人，姐就收你點成本得了，不是一兩、也不是八錢，只要二錢銀子啊！每本二錢，要是成套的話，每套二兩。數量有限，先要先得噢」，金鑲玉眉飛色舞地說道。
「還要銀子啊」，眾人在心裡嘟囔著，可都沒好意思說出來，不過熱鬧的場面登時冷了下來。
田柏光幾聲「姐姐」叫得挺順口，看著場面遇冷，覺得是自己挺身而出展現男子漢氣概的時候了，張口道：「姐，先給我留一套」。楊小過也是不差錢的主兒，喊道：「姐，也給我留一套」。
除了他倆，別人都沒吭聲。金鑲玉也不惱，依舊一副笑靨如花的模樣，「好，先給你們留兩套，回頭到我那去拿吧。姐先走了，如果還有人有興趣，弟弟啊，你替姐領他們去哈」，說著，伸出纖纖玉手輕拂了一下田柏光的肩膀，嫣然一笑，翩翩離去。
「哎，姐，你剛才那個什麼『子』那段話說得好啊，到底是哪個『子』說的？」彪哥又犯了學究氣，只是這反應速度實在是慢到了千里之外。
金鑲玉已經走得遠了，空氣中隱隱約約飄來她的聲音，「滾。。犢。。子…」。
「滾犢子？這個『子』沒聽說過啊，這位滾老前輩那麼好的學問，行事還真是低調，看來高手在民間啊」，彪哥完全沒聽出來這是金鑲玉在敷衍，望著金鑲玉遠去的背影還不忘讚歎一句：「姐，真淵博！」臉上還洋溢著一絲幸福的笑容。
田柏光受了金鑲玉的鼓舞，精神大振，大感自己責任重大。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滿臉凝重地指著眾人說道：「你說說你們，姐對咱多好，你們一點兒都不捧場，這不是讓咱姐寒心嗎。呂文彪，別看了，你看你口水都快掉下來了，剛才說要書的時候，就你喊得最歡，咱們關鍵時刻沒聲了」。
彪哥平時就總被田柏光搶白，對他頗有點畏懼，諾諾地嘟囔道：「那不是沒反應過來嗎？」看他氣勢萎靡，田柏光說了一句「瞧你那點出息」，便不再理他，把頭轉向了花小樓，「樓啊，你這麼聰明的孩子咋也不買呢，你還拉著我姐的手不放，哥都沒好意思拉手呢，你對得起我姐嗎？」
田柏光說得激動，吐沫橫飛。花小樓白了他一眼，拿出條手帕上上下下擦了個乾淨，這才慢聲細語地說道：「你傻啊，我都聽師哥師姐說了，教材確實有必要，可是二錢銀子也太貴了。你們不知道嗎？金鑲玉以前就是個開黑店的，下手狠著呢，就是騙你們這些剛入學的無知少年」。
「嘿，你這小子，說我無所謂哈，說我姐不行！」田柏光把眼睛一瞪，裝腔作勢地假裝嚇唬花小樓。花小樓不理他的岔兒，把臉一扭，不再作聲。
「大海，有福，你倆可是明白人啊！」田柏光繼續說道。
有福憨憨一笑，靦腆地說道：「剛才看了一遍，都記住了」。
眾人一驚，「不會吧，看了一遍就記住了？」
焦大海笑眯眯地拍著肚子，「這個我打包票啊，有福記這點東西，嘿嘿，小菜！跟你們說，我早就知道有福能記住，所以咱老焦也沒著急，反正記不住問有福就行，哈哈」。。
晚飯過後，田柏光和楊小過樂顛顛地每人抱著一摞書晃回了「小重山」。「買回來了，買回來了，哥幾個看看我倆這收穫。我跟你們說，趕緊去買吧，去晚了可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