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7章 眾叛親離的絕望
「頭...頭好痛...我...我這是...」武明努力地搜索著記憶中的資料，想起來了，自己是察覺到了梨花在這個世界設下的時間禁錮，為了搞清楚原因所以親自去找她了，不過找到她以後...想不起來...好像是梨花讓自己看到了什麼東西，可是卻想不起來，腦袋中好像有一大片空白，就像時光之穴修鍊的記憶全都丟失了一樣，記憶到梨花給自己輸送些什麼東西的時候中斷了，「是被梨花抹去了記憶么，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根本就沒必要告訴我任何信息，而且梨花的話...那孩子絕不會...」
「稍微打斷一下您的思考，魔王大人，您是不是又中了其他的術式？」淡然的女聲切入了武明的思考中，暫時不再專心思考自己的記憶的問題的武明開始關注周遭的狀況，而讓他震驚的是，現在有不止一股強大的力量把自己鎖定了，而且這些力量，最低也是世界級的。
「綾波？我...我這是？」武明當即認出了正在招呼自己的人，確認名字后他又發現了另一件讓他更讓他吃驚的事，鎖定自己的力量並不是來自於敵人，他都認識這些力量的主人，間隙妖怪，花之妖怪，冰之妖精，斯卡雷特家族的吸血鬼真祖，還有很多妖怪神靈，「額，有沒有人能給我解釋下，為毛我被這麼多人針對著。」
「被紫抽出這麼多靈魂存在後居然還沒死，不愧是魔王啊。」神綺冷冷地說道，手上的暗屬性能量卻沒有絲毫平息的意思，只要她念出下一個咒文，神綺身上的能量就會變成實質性的攻擊，而以神綺本身的能量強度，這種攻擊毀掉一個國家那也是輕的。
「神綺，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啊...」武明聽到神綺的話有些合不攏嘴了，被抽離靈魂存在，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東西，平時幻想鄉那些傢伙玩惡作劇，一顆核彈就能讓武明的身體連一個細胞都剩不下，不過就算身體全毀，武明也完全不怕，他自身的靈魂只要願意，一瞬間就能修復所有的創傷，不過靈魂本身被攻擊的話，那就真的危險了。
「沒什麼，只是感嘆你的生命力夠強罷了。」站在武明對面的風見幽香全身都在流轉著恐怖的能量，不用說，現在這傢伙只要發現不對，馬上就會一拳轟過來，就算是武明，他也沒信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硬抗這個妖怪的一拳。
「靈魂存在被奪走了一部分啊，那我記不起後來的東西就可以理解了，雖然有很多問題，不過現在想想，我真正需要問的問題只有一個。」武明緩緩地站了起來，身體上不存在什麼不適，這很正常，現在自己的身體里蘊含的黑光病毒會自動修復所有的物理性創傷，而且自己的身體也已經沒有詛咒之類的術式痕迹了，所以從身體狀況來說，自己算是完全沒事，「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在此之前，我自認不是玩人生贏家套路的類型，所以不可能被幻想鄉集體柴刀的才對啊。」
「被我抽離靈魂后連這個都忘了啊，你做了什麼不是明擺著么。」八雲紫不再用摺扇捂住自己的下巴，用合起的摺扇認真地指著武明，「另外糾正一件事，你絕不是被幻想鄉的人集體柴刀了，畢竟現在已經不存在這個地方了。」
「這裡是...abdulalhazred？」得到八雲紫的答覆后，武明猛然發現，自己確實不在幻想鄉里了，這裡是一片無法用距離來衡量的土地，不存在地平線的世界，記起來了，這是遺忘之地，不對，應該說是遺忘之地里的abdulalhazred，自己和幻想鄉的眾人知道的遺忘之地坐標就只有這麼一個，「紫，剛剛你說幻想鄉已經不存在了，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說...別告訴我就是我把幻想鄉毀了。」
「不是還記得么，你拆幻想鄉的時候挺威風的，連我的太陽花田也一起啊。」風見幽香滿腹怨念地說道，太陽花田被拆她自然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不管怎麼說那是自己的的家，自己的家被拆了，而且連拆遷補償都沒有的情況下有幾個人能笑出來的？
「等等，我還需要更加了解狀況，伊芙...對，伊芙他們，他們一定...」武明掃視著眼前的眾人，可是唯獨沒有發現伊芙、白露還有武陽三個，當然，他並不認為是幻想鄉的人把伊芙他們幹掉了，別的不說，伊芙展開靈魂屏障的話，整個幻想鄉能破防的人也就只有一個紫媽，而有白露在場的情況下，紫媽也不可能有機會專心破解靈魂屏障的防禦，況且伊芙他們可不傻，覺得情況不對馬上就會讓武陽打開空間門跑路，所以伊芙他們雖然沒有能力打贏幻想鄉的眾人，可是幻想鄉這邊也沒能力把他們徹底殺死才對。
「老闆，又或者說前任老闆，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伊芙他們不都是被你和冰華打趴下了嗎？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不過這個時間段應該還在養傷才對。」八雲紫冷冷地說道，「雖然伊芙已經通知我和幽香還有神綺來防備了，不過你的動作比想象中要快啊。」
「我把伊芙他們打傷了？」武明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雖然自己和伊芙平時沒少拌嘴，火藥味夠濃的話，把對方打得五馬分屍也是常有的事，不過能從八雲紫嘴裡說出的『傷』，那就絕不是單純斷一隻手或一隻腳的程度，猛然間想到八雲紫剛剛還說了另一個消息，武明當即轉頭掃視了一下自己身後的位置，現在站在自己身後的不只是綾波麗，還有冰華，「對了，剛剛紫說我和冰華把伊芙他們打趴下了，冰華，這...」
「確實，爸爸你把小姑的肉身毀掉了一次，媽媽也被你用聖光術式反擊打倒了。」冰華點了點頭，「我這邊雖然受了點傷，不過如果連弟弟都打不贏的話，那我這個姐姐就太窩囊了，起碼已經保證小陽在最近一段時間內沒辦法管爸爸你的事了。」
「總覺得我現在是一臉懵逼了。」武明注視著女兒的眼睛，他可以確信，冰華沒有撒謊，首先他很清楚，總覺得女兒不喜歡使用謊言，而且他也有信心，如果冰華想要騙自己的話，自己也一定能看得出來才對，而現在看來，女兒說的全是事實，「那麼我再問一個問題，冰華，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要做些什麼，還有要做這些事的原因？」
「沒有，爸爸你什麼都沒告訴我。」冰華搖了搖頭，「我只是按照我的意志跟著你，你會做什麼事，又或者說你想做什麼事，我不會幹涉，因為我相信爸爸你做的事情是對的，就算是教訓一下小陽，我也不會讓他干擾到你。」
「為什麼我有種鬼父的感覺...」冰華現在完全就是一個乖女兒的形象，不過卻又和武明知道的完全一致，沒錯，冰華絕不會欺騙自己，對於自己的要求，她也絕對可以不問緣由盡心儘力地去做，所以如果自己想要執行些什麼計劃，而冰華又可以幫忙的話，自己一定會讓她參與才對，現在冰華的表現正好和這種猜測的情況完全一致，「好吧，我整理一下，我把幻想鄉毀了，還把伊芙他們打殘，現在因為戰鬥又被紫抽掉了一部分記憶...果然是標準的大魔王跳反劇情，不過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呢？」
「世界紀錄。」綾波麗指了指八雲紫手上拿著的那本線裝書，「魔王大人您把幻想鄉拆解掉以後，藏在高階空間領域裡的世界紀錄就暴露在您的面前了，而您不久前正在奪取世界進程來提升自己的力量，不過這件事做到一半就被打斷了，而紫和神綺也趁這個機會恢復了一部分力量。」
「世界紀錄？等等...我的力量...」得到綾波麗的提醒后，武明開始查看自己體內的能量流轉，自己原本應該是准神級中級的，可是現在，如果算總體力量的話，自己已經是准神級巔峰了，「雖然我准神級中級的力量積累到快要突破的級別，可是一連跳兩級提升力量，這絕不是正常的修鍊能辦到的...」
「其實挺可惜的，如果世界進程的讀取沒有被中斷的話，您現在的力量應該能恢復到准神級極限才對。」綾波麗似乎有些失望地說道，「不過也不算什麼大的損失，如果只是要提升力量的話，魔王大人您絕對能進步得更快，畢竟你不算是提升力量，比起其他人，你只是在恢復你原本該有的姿態罷了。」
「額...綾波，稍微問一下，你現在這虛無能量是...」武明突然注意到一件事，綾波麗對他的稱呼並不是『老闆』，而是『魔王大人』，雖然早在eva時代就絕對綾波麗的身份不只是未來的自己的信使那麼簡單，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有些出乎意料了，「我以前聽姐姐說過，魔界的三護法缺了一個什麼的...」
「是的，我是靈薄旅人，唯一一個不在魔界的三護法，因為執行主要任務，不能隨時協助代理魔王大人，這確實有些遺憾。」綾波麗單膝跪地行禮道，「不過魔王大人，您制定的計劃對於我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分身乏術的話，我只能暫時不管魔界的事了。」
「好吧，現在我更加頭痛了。」武明無語地扶額，尼瑪，自己這是有病吧，究竟是什麼計劃？自己究竟想做些什麼？不知道，根本想不起來，武明算是恨透自己的這種行動方式了，為了保證最大限度地確保計劃執行，武明知道，自己一定不會一次性把計劃的全貌表達出來，即使是冰華，自己也絕不可能讓她知道所有的計劃，而因為只有自己掌握著最重要的部分，所以可以保證計劃出錯的可能性變成最小，可是現在，很明顯自己一定是想到了什麼計劃，可是卻因為紫媽的攻擊丟失了記憶，這樣的話自己想做些什麼就真的完全沒人知道了，「冰華，稍微說說看，對幻想鄉的破壞，我之前做到哪一步了？」
「徹底崩潰，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所以世界的記錄才被你取出來了。」冰華的回答算是意料之中，不過卻是最糟糕的情況，取出世界紀錄有兩個辦法，第一，徹底分割世界構造，這種事不僅要對幻想鄉極其了解，而且還必須有徹底分割空間的力量才對，能辦到這一點的，據武明所知只有未來的八雲紫辦得到，現在這個時間段的紫媽還沒完全掌握斷界的使用，所以第一種辦法是辦不到的，剩下的也就只有那個笨方法，拆家，把水晶從泉水裡拽出來，也就是說要把幻想鄉徹底毀掉。
「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的，我是絕不會繞過把我家拆了的混蛋的。」武明搞清楚這一點后也算是破罐子摔破，「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和紫你們之間就真的完全沒有商談的餘地了，所以我只能選擇當你們的敵人了吧。」
「老闆，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的話，那我們已經沒辦法跟你一起戰鬥了，作為十聖，我和你並肩作戰的時間也到此為止。」八雲紫說著把斷界插在地上，「這把劍還給你，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是什麼劍聖，我只是一個被神靈憎恨的妖怪。」
八雲紫的舉動在陌生人看來有些不可思議，武明對她來說是敵人，可是面對這個『敵人』，八雲紫卻把自己最重要的武器交出去，雖然並不是引頸受戮的意思，不過這種舉動在實際結果上就是削弱自身的戰力，而在沒有百分百打贏對方的情況下，這是很愚蠢的。不過武明很清楚，如果是八雲紫的話，她一定會這麼做，確認了是敵人，那她就會選擇用自己的力量去將其打倒，一千五百年前是這樣，一千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間隙妖怪的戰力在這一千五百年間飛速成長，可是她的自尊卻不曾有絲毫的改變。
「這...這...」八雲紫的行動對於武明來說並不奇怪，可是重要的不是八雲紫選擇放棄斷界這件事，而是這些話，武明曾經聽過，一模一樣，幾乎一字不差，想起來了，在死後戰線世界里見過的，未來的自己曾經承受的三個絕望之一，眾叛親離的絕望，「這也是...命運么。」
「爸爸。」冰華注意到，武明的手心滲出了鮮血，緊握的拳頭中，指甲已經刺穿了皮膚，武明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因為心情非常糟糕，想要找些什麼東西發泄，卻不存在這樣的空隙。
「我們都是笨蛋呢，我們什麼都沒能改變...」武明環視的了一下八雲紫身後幻想鄉的眾人，對於自己這個破壞了幻想鄉的元兇，她們並沒有投以恨意的目光，可是視線中卻無法抹去那份敵意，一千五百年前的時光里，武明一直把那個地方當成自己的家，因為自己的親人，朋友都在那裡，可是現在已經不在了，全都被自己親手毀掉，所以武明很清楚，自己已經是她們的敵人了。
雖然作為幻想鄉的敵人，不過武明卻沒有思考戰鬥的問題，如果戰鬥的話，自己實在沒辦法對這些相處了一千五百年前的同伴下死手，只是如今的這一幕，對於武明來說過於震撼了，明明是一千五百年前就看過的自己有可能面對的悲哀的結局，可是已經努力過了，已經盡全力去避開這樣的結局了。為什麼？為什麼最終還是得落得如今的下場？
也許是已經提前品嘗過這種痛苦，武明並沒有像第一次看的時候那樣無法控制情緒，只不過依然痛恨著，究竟錯在哪裡？武明逼迫自己這樣思考，一定是哪一步出了錯，所以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只是現在，武明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只知道自己確實毀了幻想鄉，毀了自己能夠回去的家，傷害了自己的親人和朋友，這是不爭的事實，如今正是自己所做的一切，把自己逼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