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還是得原路殺回

「這就是死亡神器？」

李慶好奇地看著黑暗女王托在掌心中的那顆黑色珠子，說道：「怎麼看起來黑不溜秋的一點都不起眼？」

對於黑暗女王輕描淡寫地幹掉半神木乃伊，李慶一點都不覺得驚詫。

他是知道黑暗女王能耐的。當初連超神強者天災君主的一縷意識，都被黑暗女王一聲叱吒，轟得灰飛煙滅，區區一頭半神木乃伊，又怎可能是黑暗女王的對手？

作為身受重創、正在恢復中的靈魂體，黑暗女王在現實之中，確實無法出力。倘若李慶在現實中撞到一頭半神木乃伊，那黑暗女王基本上不可能幫他什麼。

可是在這幻境空間之中，事情就不一樣了。

在這死亡神器營造的幻境之中，外來者們都是意識體的存在。在這幻境里，衡量實力的標準，乃是靈魂的質量。

黑暗女王再怎麼重創未愈，再怎麼虛弱不堪，她的靈魂本質，也是超神強者一級，比起半神木乃伊，整整高了兩個大境界。

以超神強者級的靈魂本質，對付一頭半神木乃伊，黑暗女王當然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讓它崩潰毀滅。

所以，當溫蒂和伊雯，因黑暗女王輕輕一指點滅一頭半神木乃伊，而陷入震驚獃滯中時，李慶卻是毫不在意地，和黑暗女王談論起了死亡神器。

「你別看它黑不溜秋毫不起眼，這死亡神器的本質，其實相當不錯。」

黑暗女王眯縫著雙眼，打量著掌心中的那黑色珠子：「它的核心，是非常純凈的死亡神性。神器本身，則兼有神國的功能——神器幻境中那些擁有虛擬肉身的精靈，你不覺得很像神國中的祈並者嗎？

「若把其中的神性剝離，瞬間就能造就一個弱等神力的死神。且還是擁有現成的神國，可以接收信徒靈魂的完整神靈。

「這還是因為數萬年來，死亡神器流失了大量能量，又無人維護保養，逐漸殘破，才導致神性有所減弱。據我推測，這件神器剛剛製造出來的時候，其核心中的神性，甚至能造就一個中等神力的死神。」

「這麼厲害？」李慶訝然：「就這麼一件神器，就能造就真神？」

黑暗女王點點頭：「沒錯。」頓了頓，又道：「其實這死亡神器能造就真神，也不算太厲害。畢竟它只能造就弱等神力的真神。要知道，在我所知的某個異位面，曾有一件神器，讓兩個凡人，同時封神。那兩個一步登天的凡人，剛剛封神，就是強大神力。與那件神器比起來，這死亡神器就不值一提了。」

伊雯和溫蒂剛剛從獃滯中回過神來，就聽黑暗女王說了這番天方夜譚似的話，於是又滿臉驚詫地瞪圓倆眼，張大了嘴巴。

「……凡人一步登天，成為強大神力？」李慶也是虎軀一震：「什麼神器這麼牛逼？」

黑暗女王道：「據說是一件那個世界的創世神打造的神器。」

李慶問：「那你當初就沒把它搶過來？」

「我遊歷到那個世界的時候，那件神器已經徹底破碎了。」黑暗女王道：「在成就兩個強大神力以後，那件神器就因耗盡本源，變成了碎片。我費了很大功夫，才弄到其中一塊碎片。說起來，我給你造的力量種子中，就有那件神器的碎片作為部分材料。雖然沒了本源，但其本質還是相當高端的，否則也不足以讓我的這一半靈魂，在其中沉睡休養。要知道，不是什麼材料，都夠資承擔我靈魂載體的，哪怕只是一半靈魂。」

李慶頗為惋惜地一嘆：「可惜了……」

「沒什麼可惜的。你以為一步登天是好事？」黑暗女王道：「以凡人的靈魂強度，根本不足以承載強大神力的神職訊息——我忘了告訴你，那兩個一步登天的幸運凡人，很快就被神職同化，由人格神變成了概念神。」

李慶愕然：「這……這還真是悲劇！」

所謂人格神，就是像古希臘神話中的奧林匹斯諸神一樣，除了超凡的力量，在性情、欲。望方面，和凡人沒多大區別的神靈。

而概念神，則是智能電腦一般的存在——機械地回應信徒的祈禱，根據信徒的虔誠和提供的信仰力，賦予信徒神術。只處理自己神職範圍以內的事情，對其它事務漠不關心。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工作，不懂得利用神的身份，做一些愉悅自我的事情……

那樣的神，已經喪失了人格，變成了一件工具。

稍微為那兩個不幸的幸運兒感慨了兩句，李慶又將話題轉回到了死亡神器上：「對了，奧薇莉亞說過，找到這件死亡神器，我們就能離開幻境空間。女王陛下，你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我們離開這裡，回歸自己的身體中嗎？」

「很簡單。」黑暗女王環視四周，看著灰暗壓抑的死亡之地：「破壞掉這個由死亡神器營造的幻境，自然就能離開。」

「破壞掉？」李慶皺眉：「你的意思是……死亡神器本身並不提供出去的路？」

「沒錯。」黑暗女王點點頭，「這個幻境空間，是封閉的。精靈以外的種族，只能進，不能出。這是打造死亡神器時，就已訂立的規則之一。因死亡神器有神國的特性，這規則，就成了幻境空間的規則——你當知道，神國的規則，由神來指定。而神指定的自己神國的規則，即使是別的神，也無法改變，只能強行破壞。」

李慶沉聲道：「所以，想要出去，就只能破壞掉幻境空間？」

黑暗女王道：「是的。得到死亡神器，只是讓我們具備了破壞幻境空間的資格。在得到這死亡神器之前，我都無法輕易破壞這個幻境空間。畢竟，我能在幻境現身，併發揮出輕易擊滅半神木乃伊的實力，也是託了幻境規則的福。若沒有死亡神器，我連現身都不可能，就更別提破壞幻境空間了。」

李慶問道：「破壞了幻境空間的話……無憂谷也會跟著一起被破壞吧？」

「不錯，幻境一破，無憂谷將不復存在。」黑暗女王淡然說道：「即使我們不帶走死亡神器，在離開幻境后，將死亡神器置於原地，無憂谷也不會復原。無憂谷里的精靈，一樣將不復存在。」

李慶深呼口氣，「難道就沒有辦法，拯救那些精靈嗎？」

溫蒂也一臉希冀地對黑暗女王說道：「對呀，女王陛下，您神通廣大，連半神木乃伊都被您一指擊滅，能不能想辦法救救那些精靈？他們好可憐的……」

「拯救那些精靈？」黑暗女王搖了搖頭：「抱歉，我做不到。我說過，我能現身於此，能使用力量，是因為幻境空間的特殊規則。沒有幻境空間的規則，我就只是一個重傷的靈魂，甚至無法干涉現實世界。而幻境是必須破壞的，一旦幻境破壞，失去了能讓我現身的幻境規則，我就只能回到力量種子中沉睡。那樣的我，又怎麼可能拯救那些精靈？放棄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吧……」

「可是……」

溫蒂剛要說話，黑暗女王突然合攏五指，將托在掌心的死亡神器輕輕一握。

這看似輕飄的一握之下，她指縫之間，突然溢出了璀璨純凈的金色光芒。

神性光輝！

比先前半神木乃伊身上溢出的神性光輝，更加燦爛、純凈、磅薄的神性光輝！

神性光輝剛自黑暗女王指縫間溢出，李慶等人便覺腳下地面一陣劇烈晃動。緊接著，陣陣悶雷般的地鳴，自腳下大地中傳出。地面之上，條條裂痕，如蛛網般向著四面八方蔓延。

天空之中，亦響起了玻璃破碎般的脆響。一條條肉眼可見的裂痕，出現在天空之上，像是一張透明的天花板，正在崩潰碎裂。

地動山搖之際，溫蒂駭然色變：「這是……空間破滅？」

「是的，空間即將破滅。對不起，小姑娘，讓你失望了。」黑暗女王看著溫蒂，清澈的黑瞳中，波瀾不驚，一片淡漠：「但誰叫我是毀滅魔王呢？比起拯救，我更擅長破壞和毀滅啊！」

說話間，她高高舉起那握著死亡神器的右手，指縫間溢出的神性光輝，已耀眼至如同一輪正午的太陽。那強烈的光輝，令李慶等人無法直視，被強光刺激得淚流滿面。即使緊閉上雙眼，那強烈的神性光輝，仍不斷刺激著他們的眼膜。

直到背過身去，再用雙手捂住眼皮，情況才稍好一點。

幻境空間的天空和大地，隨著神性光輝的綻放，震動搖晃得更加厲害。強如李慶，都漸有立足不穩之感。溫蒂和伊雯這兩個施法者，更是早就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就在這強光與劇震之中，黑暗女王清如鳳鳴的聲音響起：「以我之名……破滅吧，亡者之地！」

轟……劇震聲響起，震蕩天地，震得李慶耳膜轟鳴，失聰眩暈。

恍惚、震動、天旋地轉，彷彿超遠距離傳送的不適感中，李慶甚至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不知是只過了短短一瞬，還是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李慶終於悠悠醒轉。

當他恢復意識時，他發現……自己赫然回到了那個將他和溫蒂傳送進無憂谷的地下石洞中！

此時此刻，他和溫蒂，正並排躺在石室中，祭壇前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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