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只要微笑就好

此刻，在套房式學生宿舍的7層樓層中，火光閃爍，巨大的火焰魔神，帶著熱浪與炙熱的殺意無言的狂舞著。

「會死！真的會死！這次我真的死定了！」

就算擁有可以抹殺一切異能之力的幻想殺手，但上條少年與火焰魔法師史提爾實力的差距依舊如此之大，而這種差距在史提爾終於不耐煩的使出了絕技「獵殺魔女之王」后變得更為明顯。

身上沒有綁鋼索就越過七樓扶手跳出去的上條，現在心臟還在蹦蹦跳，跑在直線的走廊上，他開始左顧右盼，打算先逃離「獵殺魔女之王」的追擊，找個地方重整攻勢。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上條卻不禁發出尖叫。

地板上、門上、滅火器上......如同電話卡大小的符文紙片，把整幢建築物的每個角落貼得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一一而根據茵蒂克絲的說法，這種魔法有如同干擾電波般的結界，而那些紙片就像是發出干擾電波的天線。

這樣的話，根本就無法破壞「獵殺魔女之王」嗎，上條無力的這樣想著。

轟然一聲，那是火焰吸收了氧氣的聲音，由金屬扶手的另一邊，鮮紅色的火焰從天而降。

在劇烈燃燒的鮮紅色火焰中心，有如同重油般漆黑又濃稠的「核心人形」，持續燃燒的火焰核心，讓人聯想到油輪在海上遇難后，海鳥被漆黑的重油搞得全身油膩骯髒的景象。

其名為「innocentius（獵殺魔女之王）」，其意為「必殺」，帶著必殺之意的火焰巨神伸出雙手，如同炮彈般向上條衝來

「可惡！」

要是被捉住的話，可就沒有那麼輕易能逃掉了！上條立刻往身旁的緊急逃生樓梯跳了過去，隨著不斷向樓下狂奔，然後，上條看見樓梯的每個角落及天花板也貼滿了的符文卡片。

「魔法這玩意真是......有夠過分！」

下一刻，「獵殺魔女之王」如同要切斷他的思路般，帶著驚人的熱量，再次宛如火焰流星一般從天而降。

「可惡！」

上條放棄繼續下樓，向旁邊的走廊滾了過去，火焰巨神撞擊地面，身上的火焰灑在四周，反彈起來的火焰巨神也朝著走廊飛去。

「喔喔......喔喔喔喔！」

上條沒有使用右手，也沒有再往後逃，而是選擇用力跳過二樓的扶手，跳出去之後，才發現下面是水泥地，而且停了好幾台腳踏車。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運氣好在腳踏車之間的縫隙著地，但那是堅硬的水泥地，即使藉由彎曲膝蓋來吸收衝擊力，上條的腳踝還是發出了難聽的聲音，二樓的高度雖不至於讓腳骨折，但是看來腳踝扭傷了。

轟然一響，頭上再次發出火焰吸收氧氣的聲音。

「！？」

上條往地面滾倒，還踹飛了腳踏車，但是，卻沒有再發生任何事情，他不禁抬頭往上看。

「獵殺魔女之王」緊貼著二樓的扶手，發出轟轟的聲音，一直盯著上條看，但似乎是被看不見的牆壁給阻擋住，它沒辦法再追擊上條，看來，只有學生宿舍裡面貼有符文，只要離開建築物，就可以逃出史提爾的火焰魔掌。

見識到這些「規則」，上條感覺自己似乎更了解魔法那眼睛看不見的「機制」了，對手並不是像rpg遊戲的魔法師一樣，只要念個咒就什麼都做得到，就跟上條所熟悉的超能力一樣，魔法也有本身運作的法則。

上條吐出了一口氣，逃離了生死危機，讓他突然感覺全身的力量在消失，不禁坐在地上，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一種類似疲勞的無力感。

上條腦中甚至出現一種想法，只要我繼續往外逃，應該就再也不會遇到這種危險吧？

但是.......

「....即使我下地獄，你也願意陪著我？」

明明已經準備逃跑了，但腦海中茵蒂克絲的一句話，此刻卻深深刺在上條胸口。

「可惡......真不想陪她下地獄啊......」上條露出了微笑，「.......看來只好把她從地獄拉上來啦！」

.......

「逃走了嗎？」

史提爾帶著莫名的怒氣，瞪著宿舍外的黑暗。

「.......哼......果然就只有這點覺悟了嗎？」

史提爾四下張望了兩眼，決定先把茵蒂克絲帶走再說，反正自己的目的只是回收茵蒂克絲，沒有必要那麼執著於殺死這個奇怪的少年。

而就在這時，建築物裡面設置的火災警報器，一口氣全響了起來。

「？」

如同遭遇空襲般的巨大聲響，讓史提爾不禁往天花板看了一下，不到一秒的時間，天花板上的洒水器便如颱風來襲般灑下人工雨。

是上條當麻把火災警報器按鈕按下去的嗎？難道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澆熄「獵殺魔女之王」的火焰？

「......」

這樣愚蠢的戰術讓史提爾連笑都笑不出來，倒是全身因此淋濕，讓史提爾感到非常不高興。

「這是......」

彷彿意識到什麼，史提爾慢慢地回頭，而名為上條當麻的少年就站他的背後，還露出一副天下無敵的表情。

「......怎麼回事？敵人就在我的背後？自動追蹤敵人的「獵殺魔女之王」跑到哪裡去了？」

史提爾的腦袋不斷空轉，「獵殺魔女之王」就跟戰鬥機上的最新型飛彈一樣，一旦鎖定，就絕對不會讓獵物逃掉，不論躲到天涯海角，三千度的火焰軀體都會筆直朝敵人前進，路上的牆壁、障礙物、甚至是鋼鐵，都會被融化，在建築物裡面東躲西竄，根本不可能甩得掉「獵殺魔女之王」的追殺。

彷彿看出了史提爾的疑惑，上條指了指天花板的洒水器。

「....怎麼可能！三千度的火焰軀體，怎麼可能被這樣的水氣給澆熄！」

「白痴！跟火焰無關啦！你想想看你在人家家裡貼的那些怪東西吧！」

史提爾想起來了，學生宿舍里幾萬張的「符文」，都是用影印紙印出來的，而紙遇水會變脆弱，這是幼稚園小孩子也知道的事。

只要使用洒水器將整幢建築物灑得到處是水，再多的符義又有什麼用？根本沒有必要在建築物裡面忙得滿頭大汗，只要按一個按鈕，所有的紙片都會完蛋。

「獵殺魔女之王」的碎片在地板上蠕動。

但是隨著洒水器不斷灑出人工雨，黑色的火焰軀體開始一片片溶解在空氣中，在大雨的洗禮下，建築物內貼得到處都是的影印紙上的墨水逐漸被帶走，火焰巨神的力量，也一點一滴的消失......終於連最後一點火焰也歸於無形。

「innocentius......獵殺魔女之王！」

魔法師的聲音，如同對著已經掛斷的電話筒喊叫一般。

「接下來就剩下......」

上條的一句話，就讓魔法師全身顫抖，上條的腳，朝著史提爾.馬格努斯踏出了一步。

他握緊拳頭。

毫無特色的右手，只要對手沒有「異能之力」，就完全派不上用場的右手，沒辦法用來打倒不良少年，沒辦法用來增加考試分數，也沒辦法拿來把妹的右手（這才是重點啊）。

但是這隻右手，非常好用，至少可以拿來扁眼前這個混蛋。

上條沒有停止，繼續往前突進。

但在下一刻，他卻不得不止步，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體內正在發出小小的顫抖。

穿著黑色風衣的史提爾.馬格努斯的身前，有三個人影在一瞬間猶如幻燈片一般突然地出現了，擋住了上條的去路，並不是太暗所以沒看到，或是上條自己沒有察覺。

事情沒那麼簡單，在一瞬間以前，史提爾的身前確實是一個人都沒有的，但是就在一眨眼的瞬間后，三個人影就出現在那裡，一陣清風忽如其來的吹動，停滯的空氣驟然在氣流的吹動之下變得粘稠而凝固起來。

就這樣，在一片寂靜中，為首的那個黑髮青年向著上條走來，就像是不存在於此地的幻影，沒有一絲一毫的存在感，如同幻象一般在這個世界中邁步前進。

黑髮青年，也就是肖白站在走廊上，以他為中心，周圍的氣氛很明顯的有點異常，在這裡，世界似乎被完全不一樣的規則所支配，這樣的奇妙氣氛，如同冰冷的觸手般不斷向外擴散。

他就這麼走到上條的身前，停在距離上條只有兩步的距離，而上條卻一動也不動的獃獃的望著前方，如同冰冷觸手般的感覺，慢慢地在身體裡面擴散...心臟漸漸凍結。

「真是的，明明好不容易打敗了強敵，卻發現他只是傳說中的黑暗四天王之一，額，這真是尷尬的場景……不過，既然現實就是這樣，這個時侯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他帶著惡意淺笑，提起了自己的嘴角，然後輕笑：「這種時候啊……只要微笑就好了……」

然後，他望向上條少年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絲讚賞與驚訝，猶如紳士一般的彎腰行禮，彷彿站在黃泉的對岸，悲憫而堅定的吟唱，在他的身邊似乎有無數不安的靈魂，靜謐的聒聽著他的吟唱。

「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戲呢，為表敬意，在此奉上我的魔法名一一不可接觸之光。」

他伸出白皙的右手，張開手掌，掌中一枚晶瑩剔透猶如藍水晶一般的戒指泛著璀璨的藍光。

「我站在天平的的中間，給予弱者火槍，斬去強者手臂，此為世間均衡之理，所以收下它吧，然後在你絕望之時，戴上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