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血肉.復甦

「……」

茶發少女抬頭一看，紅眼少年卻已經跳了起來，正打算以全身的重量將少女的頭蓋骨踏碎。

「……」

她急忙在骯髒的地面上翻滾，避開了落下的腳，接著將步槍舉起，朝向頭頂上方，扣下扳機，這幾乎是零距離的連續射擊，子彈正確地打在少年的臉上，甚至是眼球上，但是在碰觸到柔軟眼球的瞬間，依然被彈開了。

白色的少年甚至連眨眼都沒有，浮現在那白濁臉上的，是燒灼般的笑容，白色的手舉了起來一一那隻不知道到底擁有什麼力量的手。

「……」

少女急忙將子彈射盡的突擊步槍往少年的臉上投去，心中當然並不預期這一下能造成致命傷害，只希望能夠製造一瞬間的空檔讓自己逃命。

但是，少年卻依然不為所動。流線型的步槍在撞擊少年臉孔的瞬間，便炸得粉碎，簡直像是被看不見的巨大牙齒給撕裂。

沒有時間感到驚訝。

少女扭動身體在地面上翻滾，好不容易拉開了一步的距離，舉起還能移動的左手，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手上，放出了雷擊之槍，以光速前進的紫電之槍，理論上擁有能夠讓人昏迷的破壞力。

她並不預期這一下能造成致命傷害，只要能夠讓少年一瞬間看不清楚，就有機會逃得性命。

但是，偏偏事與願違，打在少年身上的雷擊之槍反彈回來，剛好撞在少女的胸口。

「啊……!?

咚!一股如同以木槌敲在胸口的衝擊力，讓少女在地面上打滾，呼吸停止，全身的肌肉不規則地顫動。

少女此時以顫抖的雙唇，吐出了兩個字。

「反……射……？」

「不，很可惜，雖然說反射也沒錯，但卻不是我的能力本質!」

少女想要盡量遠離少年，但是因為被自己所放出的電擊所打中，全身不聽使喚。

「答案是『方向』的轉換!動能、熱能、電能……所有的『方向』只要被我的皮膚碰到，都可以自由變換，但一般我都是設定為『反射』啦!」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少女抬頭望著少年的臉。

少年在少女身旁蹲下。

「能夠改變所有『方向』的超能力。」

超越常人境界如此遙遠的少年，若無其事地說道:「還有這樣的使用方法哦?」

剛說完，少年便將他那纖細的食指，插進了少女肩膀上那個暗紅色的傷口中，他的動作，宛如只是個正打算捏死路上小蟲的孩子。

「……」

如同在紅色果肉中翻攪般吱啾作響，少女身上傳來劇痛。

「接下來是敗部復活戰的問題!」

白色的一方通行以嘲諷的語氣說道:「我現在碰到了『血』，碰到了你的血流，如果我讓這個『方向』，這個血流的『方向』逆轉，人體到底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答對的人，可以獲得安息。」

少女的表情呈現一片空白，還沒能理解少年所說的話，但在下一瞬間——超乎想像的激烈痛楚，已經襲擊了少女全身。

她仰卧在地上，宛如望著被切割成四角形的黑色天空，鮮血洶湧的從傷口流出，化作一片血海。

血海的範圍之大，讓人不禁懷疑一個人的身體里，真的能容納得下這麼多血嗎?不只是地面，就連兩側的牆壁上，一直到普通人眼睛高度的位置都被染成鮮紅色，似乎人體內所有的血液都被擠出來了。

紅色範圍的中心點，少女靜靜的躺著，奄奄一息。

「……」

白髮的少年狂笑著再次舉起了右手，而就在這時。

「嗚……啊……」

「御坂對於實驗者違反約定的事情感到非常震驚，御坂不懷好意的說道，並期待著軍團長教育實驗者的事情發生。」

從黑暗的彼端走過來的——竟然是與御坂妹妹模樣完全相同的少女，剪得很整齊的及肩頭髮，但不同的是這個少女的頭髮卻是如夜空一般的漆黑，皮膚則像是透明一般的慘白，穿著黑色的緊身衣，顯得極其詭異。

她的右手上黑光閃爍，那是一枚彷彿由黑玉雕琢的的戒指。

「而且，看著同伴遭受無意義地殺戮，實在於心不忍，御坂解釋的說道。」

黑髮御坂妹妹緩步走來，但是，腳步聲卻不只一個。

「關於這點，同樣也必須向你道歉，御坂低頭致歉。」

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八個九個十個——腳步聲不斷增加，伴隨著詭異的聲音。

「根據軍團長與學園都市理事長的約定，你只有擊敗我們的權利，但不能殺死我們，之後的事情是我們的責任，御坂有些惱怒的指責道。」

「看來因為本實驗的關係，讓你產生無謂的情緒，御坂有些疑惑的說道。」

「不過不用擔心，因為想讓實驗者的心平靜下來御坂溫和的說道。」

「這是錯誤的判斷，你沒事嗎?御坂詢問。」

同卵雙生——也就是俗稱「長得像的雙胞胎」，的確在基因上擁有幾乎相同的骨幹。但是，買際上的同卵雙生並不像是連續劇或小說中所描述的那樣「長相完全相同」。

睡眠、運動、飲食生活、壓力大小一一就算出生的時候體格相同，但是只要生活型態不同，體格當然也會跟著改變，然而，眼前的這些黑髮御坂妹妹實在是太像了，實在是太過於酷似御坂美琴這名少女。

精確的睡眠量、精確的運動量、精確的飲食量，沒錯，宛如一切都經過精密計算，只為了與御坂美琴相同，就彷彿，是被製造出來的。

「切……」

一方通行帶著複雜的眼神看著不斷湧出的「御坂們」不禁蹩了蹩嘴，而在少年的身後也有很多相同長相的「御坂」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她們的右手間，一片黑光閃爍。

「實驗結束了，實驗者可以離開了，御坂溫和的說道，並對自己溫柔的語氣表示自豪。」

「8月20日，21:03。第七學區工地，實驗結束，電擊使複製體編號9999胸部擊穿，瀕死。戰鬥時間，3分17秒，御坂對9999能堅持這麼長時間表示驚訝。」

「……」

一方通行一臉不耐的看著這些黑髮御坂妹妹的舉動，最後還是哼了一聲扭頭離去。

待一方通行離開后，第一個現身的御坂妹妹走到了被鮮血包圍的御坂9999邊，面無表情。

躺在血地里的御坂9999情況極其凄慘，從短袖上衣及裙子中延伸出來的手腳，上面有無數的撕裂傷痕，雖然看不見，但是想來衣服裡面的情況也是相同的，她的制服已經完全被染紅，無法看出原本的顏色。但是明明全身都被撕裂，衣服卻沒有一絲一毫破損。

簡直像是以極細的鋼絲插進全身的血管，然後將鋼絲用力扯起一般——身體沿著血管從內側被撕裂，皮開肉綻的手腕讓人聯想到青蛙的解剖圖，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瀕臨死亡的絕境。

「……」

伴隨著無言的情緒，黑髮御坂妹妹對著御坂9999舉起了黑光繚繞的右手，眼裡沒有任何雜質，像最清澈透明的水一樣淡漠無情。

轟!隨著一聲巨響，黑色的光芒爆散開來。

被黑燈能量強化的右拳摧枯拉朽的轟在了御坂9999的頭上，然後，被撕裂的少女就已經沒有「臉」了。原本臉的位置如同開了一條花，像水煮蛋的蛋殼被剝開，只剩下暗紅色的洞孔、粉紅色的一條條肌肉、以及一堆堆的黃-色脂肪。

就在這時候，小巷裡的燈變得忽明忽暗起來，詭異的氣氛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盤旋，黑色的光芒憑空出現。

從魔鬼的夢魘中醒來，在明亮的陽光下迎著你那慈憐的目光……哦，主啊，你的目光融解了我所有的苦難……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被人們安放在山洞，就在那第三天……奇迹出現。

「血肉，地球的御坂9999，復甦，現在，你屬於黑燈軍團。」

彷彿一聲宣言，耀眼的黑光之中，地面上的鮮血像細細的蛇身一樣從湧進御坂9999破碎不堪的身體，它們被前所未有的神秘力量召喚爭先恐後的從四處投奔過來，血肉在復甦，內臟被修復，骨骼被矯正，而像水煮蛋的蛋殼被剝開，只剩下暗紅色的洞孔的美麗腦袋也恢復了往昔的美麗。

在黑色的光芒中，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御坂9999重新出現在人間，她伸出了右手，纖細的食指上，一枚黑燈戒指正在閃耀著奪目的黑光，然後她念出了自己的誓言。

「theblackestnightfallsfromtheskies.

至黑之夜遮天日，

thedarknessgrowsasalllightdies.

此消彼長暗吞光。

wecraveyourheartsandyourdemise.

剜心攝魂汝命斃，

bymyblackhand－－thedeadshallrise!

亡靈復出黑手役!

do，御坂很是莊嚴的宣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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