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幕後的暗流

仰望天堂，天使在右。

在學園都市某個無人的街道上，肖白正安靜的踱步而行，漆黑的夜裡，前行的腳步彷彿永無止境。

完美而健康的身軀暴露在夜晚的清風中，但是他好像不以為意，只是用漆黑的雙眸盯著天空中的月亮，今夜是新月之夜，所以原本圓滿無缺的美麗皎月現在突然像是被啃了一大口似的，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傻瓜一樣正在傻傻的笑著。

「今晚……還很長呢。」

當他看到遠方的那一抹藍白色的光景，若有所思的暗自說道。

此刻，夜空下的肖白有著一種奇異的出塵氣質，就像是從舞台上走下來的人物一般，他的雙手潔白修長，指甲乾淨整潔，就像是從來沒幹過活兒一樣，手腕細瘦，但是感覺上卻很有力。

再往上看，他現在穿著一身黑色的小西服，有些厚重的流海從俊朗的外表側面垂了下來，遮住了他的一部分臉頰，整個人顯得靜謐而安靜。

「死去的白鴿躺在荊棘之冠上，斷裂的劍刃擱置在一旁——旋風吹滅了蠟燭，心碎的哭喊——」

夜空下，宛如漆黑妖怪的肖白輕輕吟誦著什麼，聲音溫和而又雋永，很有靈氣。

「從最高的塔上傳來呼喊，夜鴉的陰影在誘導她的靈魂——凶兆的群鳥染黑了天空，她感到死亡即將降臨——」

他一步一步地走著，念著小詩前往未知之地，他黑色的身影潛行在黑暗的影子中，就像是一隻在昏黑夜中飛翔的夜鶯。

「天堂在流血，她雪白的衣裝在狂風中閃耀，如一隻白鴿般飛下——然後一一死去一一」

溫和的小調使得肖白身上的氣質變得愈加的飄渺，就像是一個裹在黑衣中的鬼魂一樣。

「時間好像有點緊啊，也許……需要超一下近路。」

在新月的光芒下，看了看手腕上機械錶顯示的時間，他如是說道，一邊散步一邊拐進了一個昏暗的小巷子。

事後，據說有買醉的醉鬼看見一個漆黑人影以不可思議的跳躍力從小巷躍出，然後唱著歌從一棟樓房上跳躍到另一棟樓房上，但是這種說法太過無稽，簡直可以被稱得上是學園都市的都市傳說了。

除了那些據說親眼見到的人之外，只有進行了現場勘查的大樓業主才相信這種事，那些可憐的物業主在樓頂的水泥板上發現了一些似乎是被踏裂的凹坑。

根據估計，如果真的是被人用腳踩出來的，那麼這個人的腿力一定超過了兩頓，學園都市雖然有肉體強化的能力者，但這樣的力量也太過誇張了，簡直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夜下妖怪一般。

於是，某個趕路的壞傢伙真的成了學園都市的都市怪談之一。

而現在，他已經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一這個房間里沒有窗戶。

沒有門，沒有樓梯，沒有電梯，也沒有走道，以建築物來說，這個房間絲毫不具備任何機能性，除了使用等級4的大能力者的空間移動能力，是無法進入這個房間的，這裡，可以說是最堅固的要塞。

這個以演算型衝擊擴散性複合材質所建構，號稱強度超越核子庇護所的大樓之中，留下新的都市傳說的肖白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

沒有麻煩『引路人』結標淡希，他就這麼靜悄悄的出現在這處密閉的空間，站在這裡，就如同五十二張撲克牌中混了一張塔羅牌一樣的不自然。

「....每次看到你的樣子，總能讓我充滿幽默的靈感呢，亞雷斯塔一一」

肖白放肆的打量著某人，大步的靠近前方的未知生物，皮鞋在地板上敲打出清脆的節奏，他的身上有些陰冷的氣息，但是卻給人一種很平易近人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難說明，就像是一頭十分美麗的妖怪一般……雖然給人一種神秘感，但是卻是那種討人喜歡的神秘色調，就像是用黑色的筆刷描繪出來的流行明星一樣。

而此刻他所站立的空間若稱之為室內實在太過寬廣，而且完全沒有照明設備，但是房同內卻充滿了星星般的亮光，因為房間四周牆壁上設置了無數的熒幕跟按紐，正在發出光芒。

從大大小小數萬個儀器延伸出來，多達數萬條的纜線與管道，如同血管在地面上延伸，全部集中在房間中央。

房間的中央有根巨大的試管。

直徑四公尺，全長超過十公尺，以強化玻璃製成的圓筒型容器，裡面灌滿了不明液體一一試管之中有個著綠色手術服的人類，頭下腳上地浮著。

除「人類」這兩個字之外，沒有任何形容詞可以形容他，這個有著銀色頭髮的「人類」，看起來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聖人又像囚犯。

該說是他獲得了「人類」所能追求的所有可能性，或是他捨棄了「人類」所擁有的所有可能性？不論是哪一種，唯一可以碓信的是，只有「人類」這個字眼能夠用來形容他。

「－－但是能用機器代勞的事，何必要人類自己來執行？」

沉在試管內的「人類」說話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聖人又像囚犯。

「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每個人，都會仔細觀察我，然後做出與你相同的反應－－但是，聖子殿下，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了，現在能收斂一下您獨特的幽默感嗎！！」

這就是眼前這個「人類」的存在方式。

因為可以用機械來維持，所以毫不猶豫地捨棄肉體，將自身託付給機械的存在方式。

一個「人類」，竟然可以被扭曲到以這樣的方式存在。

「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我把你叫來的理由－－」

學園都市統括理事長，「人類」亞雷斯塔倒浮著，用嚴肅的口吻說道：

「－－現在情況很不妙。」

對於亞雷斯塔說出來的這句話，肖白不禁皺起眉頭，然後他狡黠的一笑。

「你指得是你那些不聽話的部下，對吧？似乎有人不想看到『絕對能力者計劃』就這樣結束呢？」

「嗯，按照約定，你將擁有一萬名『妹妹們』的所有權，而我也能依靠剩餘的『妹妹們』進行一些不為人知的小計劃。」

亞雷斯塔看著壞笑的肖白，緩緩說道：「但現在情況出現了變動，如果只有一方通行，那不會有什麼問題，因為那原本就是我所『持有』的超能力者之一，只要是在這座城市裡，由這座城市的居民所引發的事件，將其解決、掩蓋的手段，就多達七萬零六百三十二種之多.....」

「－－問題在於這事件之中，出現了一個本來不該插手干涉此事的學院理事，這些傢伙原本只是一些圈養的惡狗，但他的背後我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身影，你是指魔法側？」

聽到這句意料之外的話，肖白的細長眉毛抖了一下。

「是的，在那名反咬主人的小狗背後有著羅馬財團的背景，我並不認為這是個巧合，不過既然對手是這個城市以外的人，那事件就有點麻煩了。」

亞雷斯塔倒浮在試管中繼續說著：「當然，解決一些被敵人收買的小狗，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但這並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在於如果真的這麼做，那將代表我們科學側與羅馬的那些人明面交鋒了，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科學側跟魔法側，都各自統奴著一個「世界」，「超能力」與「非現實」－－正因為互相都獨佔了對方所沒有的技術，彼此間保持這一定的距離，所以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所以，雙方都不想唐突的越界，至少現在如此。

「這麼說來，似乎也很難請你加派援手了。」

肖白以淡然的口氣說道，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他的表情完全沒改變，似乎只是在確認一件事實而已。

「真是靠不住的盟友啊，那我就只好一個人玩了。」

打了個響指，肖白隨後捻了捻自己的手指，輕輕的說道。

「我還有一個約會，就不在這裡和你磨牙了，請期待下次的聚會吧，亞雷斯塔！」

留下這句話，在無數的熒幕跟按紐的瑩瑩淡光中，肖白化作一道黑影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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