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冷血殺手
高二上學期，文理分班之後，班主任想大刀闊斧地改革一番，秉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觀念，使用物以類聚的方法排坐位，把成績好的安排坐在一塊，就好像把貧民窟與富人區分開一樣，當然同桌也是這樣安排，開學笫一件事就是排坐位，全班都成雙成對的有了新同桌，唯獨就我一個人沒有同桌，右邊空空一個坐位，據班王任說過幾天會來一位新同學就安排坐這裡。可都上了好幾天課了，那新同學還沒來，我很好奇自己未來的同桌到底是什麼款式，特別害怕像發哥那種臭氣熏天的同桌，高一下半學期真的被他熏怕了。
幾天以後的下午，我提前來教室看書，因為天熱，困意泛濫，便趴在桌上睡了起來，沒過多久，迷迷糊糊中聞到一股淡的香味，彷彿夢到自己步入了一片美麗的花園，幽幽花香撲鼻而來，正到這時，突然一陣急促的上課玲聲把我吵醒了，我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不經意間發現我右邊坐位上多了一個人，此人青絲垂肩，眼若秋波，面如桃花，唇似櫻桃，華美如月，超級美女！身上散發出淡雅清香，原來剛才夢中的花香，就源自她的身上。我被眼前的美女深深地吸引了，我見過不少美女，但從未見過這麼亮的美女，我完全忘記了周遭的一切，老師、同學、還有上課，我彷彿被電擊一般，心臟狂跳，高頻率似乎已達到三百六十下每分鐘，瞬間患上了痴呆症似的看著她，醜態百露，被老師提名才尷尬地醒過來，那一窘態引得全班哄堂大笑，我無地自容，貞操碎了一地，她面紅耳赤，若紅梅綻放。
下課後，我主動問她說：」你好，新同桌，你叫什麼名字呢？」不料她卻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跟我約法三章：她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支粉筆，在我們桌上和櫈子上的中間位置畫出一條白線，一分為二（那時我們用的是長桌和長櫈，兩人共用，一人半邊），然後冷冷的對我說：「第一，以後不許超出這條線，當然我也決不超過，否則後果自負。第二，不許跟我說話，我不想聽到任何雜訊污染，就算你跟我說話，我也不會理你，第三，不許盯著我看，我很不習慣別人像看外星人似的看我。」
還以為來了個美女同桌，近水樓台先得月，不想卻遭此冷遇，不僅划楚河漢界，而且還提出如此非理要求，心涼了半截。:－不過雖然她的語氣夠冷，聲音卻清脆如琴音般動聽。我堵氣似的也不跟她說一句話，但還是時常忍不住偷看就坐在自己身邊的冷美女，從那以後我就像欣賞一道風景一樣暗暗地獨自欣常著，她也從來不正眼看我一下，也從不搭理我，我們就這樣形同陌生人一樣同桌。
我們本來共用一張課桌，剛開始很不習慣她跟我劃界，手總是什麼不由自主地越界，侵犯她的地盤，被她惡狠狠地警告數次無效，卻讓我意外發現，其實美女發怒也是很美很可愛的，當時我僥倖地認為或許用這種方式可以跟她變得熟起來，因為除此之外，她根本不會理我。有一天正在上課，我正津津有味地聽著課，可手又不知不覺地越線了，這一次她沒再警告我，而是用一支鉛筆直接插進了我的手背，然後她果斷地抽掉鉛筆，若無其事地聽課，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頓時鮮血四溢爬滿我的手背，疼痛蔓延全身，為了不影響同學們上課，我忍著疼痛沒有吭一聲，跟沒事一樣，用廢紙堵住傷口，然後微微奏近她輕聲責備道：「你簡直就是個冷血殺手！」她裝著沒聽到，我自討沒趣，也只好繼續聽課。
沒過幾天的一個早上，她來上課遲到了，她依然和平時一樣漂亮和冰冷，但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有些紅腫，或許是昨晚沒睡好，或許是因為什麼傷心的事哭了，一方面出於好奇，另一方面出於憐香惜玉，我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不料她冷冷地答道：「關你屁事！」我頓時啞然無語。
原來她的名字叫林霞，人稱冷美人，關於她的名字是一個星期後老師叫她站起來提問，我才知道的。她除了不跟我說話，也不跟其它任何人說話，整天像個啞巴，獨來獨往，神秘兮兮，怪異得讓人吃驚。
就這麼一個神秘的冷艷美女，深受眾男追捧，一個個蠢蠢欲動，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海龜每天都會偷畫林霞，要麼背影，要麼側面，要麼某個姿態，要麼某一面部表情，畫完后獨自一人傻傻看著畫面發獃，我猜想他是在幻想與林霞種種浪漫情形，從他那痴笑著流口水的表情，人盡皆知他暗戀著林霞，他是唯一一個喜歡林霞，卻未採取任何實質行動的人。
牢改實行的是苦肉計，他因為坐在最後面，所以每天他都抱著幾本書從林霞的桌子旁邊經過，裝著不小心把書本掉在地上，欲引起林霞對他的注意，藉機向她搭上一句話，沒想到林霞若無其事連眼都沒斜一下。牢改卻始終堅持每天掉書，以致於我們都習慣他每天都會在特定的地點掉書，如果某天不掉了，反而覺得不正常，就這樣他一直掉書掉到高三畢業前的最後一節課，林霞也沒看過他一眼，更別說搭理他了，最後牢改終於底徹絕望，徹底放棄了。
發哥則有空就跑到我桌邊來騷擾我，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其目的是奔林霞而來的，是藉機跟林霞搭語，卻每次主動找林霞說話，她都沒有理他，對他視而不見，搞得發哥尷尬不己。有一天早晨，天才蒙蒙亮，發哥一腳踢開被，欣喜若狂地大喊道：「太好了！我居然夢到林霞為我進球而喝彩，還甜甜地抱了我一下，哈哈！太美了！真想沉醉在此美夢不再醒來。」把宿舍里正熟睡的同學都吵醒了，紛紛罵他神經病。曾經豪言壯語地說二個月把林霞拿下，卻嘔心歷血近二年沒跟她說上一句話。
小犬一狼經常守株待兔地蹲守在林霞必經之路上傾情賣唱，等林霞走近他后，便哭爹喊娘似的、近乎撕心裂肺、慘絕人寰的伴著吉它聲唱起來，其歌聲除了嚇飛了校園內林間的小鳥外，沒有引起林霞一絲動容，偶爾換得她的幾個白眼，便像領獎似的更加賣命的唱個不停，直到引起校園內職工宿舍裡面師母們的公憤，因不堪其擾，聯名上書校長，說最近校園內有個神精病學生，不分白天黑夜，亂吼亂叫影響她們休息，責令制止。於是校長下了死命令：凡在校園內亂唱亂吼，製造嘈聲污染者，保安往死里打，打死無罪！必要時可用電棒。小犬一狼迫於壓力，不得不收工，另謀其它泡妞之計，最終計計無效，走到山窮水盡、黔驢計窮時，不得不絕望的宣布放棄。小犬野狼就此對那些師母們懷恨在心，說是她們壞了他施展泡妞絕技泡妞的好事，管她們叫母獅。
狗熊雖然也被林霞之美給震住了，他不止百次在眾人面前驚嘆林霞的美，但他比較明智，深知泡林霞難於上青天，於是舍而求其次，泡曾女俠，此女剛烈無比，泡起來也相當吃力，不過狗熊還是過五關斬六將漸漸把曾女俠泡到手了。
唯獨偽娘心靜如水，對林霞這種傾班傾校的美女不感興趣，似乎他對女的都沒興趣，依然唱他的歌，看他的書，沉醉在個人的世界。
高二下學期，由於歷來校風極差，校園內戀愛成風，學生墮胎、流產者與日俱增，學校形象在群眾的印象中日益惡化，搞得校長都不再敢在街上拋頭露面，一露面就會被眾人砸雞蛋吐口水。校長為了整頓校紀，痛下殺手，在全校大會上宣布：「既往不糾，從今以後，凡戀愛者，通通開除！絕不手軟。正戀著的請馬上斷掉，否則後果自負！打算戀愛者，請儘早消除惡念，懸崖勒馬。」一個學校最重的懲罰就是開除，相當於法律中的死刑立即執行。校長重拳出擊，棒打鴛鴦，引得各路情侶怨聲載道，紛紛轉入地下秘密戀愛。
有一天，老鼠子找到我，拉我到教室外面的一個角落悄悄地對我說：」黑狗，幫哥一個忙，我給你五十元報酬。」說著他把錢塞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