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積雷島

江野不再說話，三支綁著華珠的隕鐵箭已經上弦，隨時準備射出，此刻他被江平豹用尾巴卷著，倒是不用擔心掉下去。

「別再浪費了，前面有一座妖族城池，咱們從上面掠過，那天劍也一定會跟過來，勢必會引起下方妖族震怒的！小子，捂好你的小心肝，我要變身了！」

「變身？變成人形？」

「哈哈，是風快還是電快？看我獨家秘術，奔雷！」

江平豹話未落音，整個身軀已是紫色電芒密布，瞬息化作一道豹形閃電，幾乎一眨眼間就到了數百里開外，但所有電芒立即退卻，江平豹恢復了本體，繼續朝前飛去。

「我靠！你既然有這個本事，還浪費我兩顆華珠！」江野雖然還沒能從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中恢復，但依舊是大呼小叫，很是過癮。

江平豹道：「以我如今的修為至多持續兩息的時間，沒有半個時辰是恢復不了的，這都是逃命的本事，怎能輕易用出來！」

「妖族的大伯大叔大嬸大妗子大姐大哥們，有人族追殺我這頭小豹子，趕快出來救命啊！」

遠遠的可以看到一座城池，江平豹已是扯開喉嚨大叫起來。

人族與妖族雖不是生死宿敵，但都有各自的生存法則，彼此之間極少越過那座雷池，可以對同族之間的殺戮不管不顧，但異族對本族的追殺絕對是觸動了本族強者的禁臠。

江平豹話剛落音，身軀已是掠過那座城池，巨大的天劍也到了這座妖族城池的範圍，立刻就有一尊數十丈高的巨熊虛影騰空而起，一拳砸下，天劍當即破碎成無數道細小的光華回歸於天地間，這尊虛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畢竟江平豹不屬於這座城池的子民，江平豹開口求助，他們可以出手保證江平豹在自己所控制的範圍內無性命之憂，但絕對不會連幕後施法之人一併揪出來。

當然，如果是本體在這座城池的範圍內施法，那麼這尊虛影的主人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神魂接連三次受損，就算人再多也應該知難而退吧！」

「怎麼可能，前方可是人族的城池！你看！」

只見一個身高十丈，周身火焰熊熊，手持神火戰矛的奇異生靈瘋狂的衝殺過來。

「還來！」

江野冷哼一聲，彎弓搭箭，江平豹卻道：「沒用的，這是五行境圓滿的神魂所幻化出的赤靈神，專攻他人神魂，看似有形，實則無形，你這一箭射過去只會白白浪費華珠！」

「剛剛那華珠不是震散神魂了嗎？」

江平豹揮翅躲出十餘里，道：「你的箭再快，又怎會有人的念頭快，你這箭只要離弦，它就會頃刻消散，而後在其他地方重聚，連給你引爆的機會也沒有！而先前是以神魂驅使有形之物，自然相對笨拙！而且那不過是一絲神魂在引導，現在卻是數人聯手神魂盡出，凝實的很，豈是那般一震就散的？」

「他們就不怕我魚死網破，待靈神侵入神魂之後即刻引爆所有華珠嗎？」

「嘿嘿，不管是什麼生物，只要有靈智，都會對死裡逃生抱著一絲僥倖心理，你也一樣如此。倘若神魂強度相當，還會在意識海中交戰一番，但你現在連神魂還未凝聚，那靈神對你就是只手碾壓，瞬息即敗，哪還有機會去引爆華珠？」

江平豹再次躲出十餘里，雖然他的神魂經過天劫洗禮，但這畢竟是數個五行境圓滿的修者聯手施展出來的，質量雖差一些，可數量佔優，江平豹也不願以神魂交戰，一旦交戰既決高下，也決生死。

而對方人數眾多，隨時可以再幻化出靈神前來增援，倘若這赤靈神的戰矛擦碰到肉身，就會瞬間進入意識海，即便不想神魂交戰也由不得他了。

再者就算江平豹肯神魂交戰，他的肉身必定暫時失去主導，成為一副空殼，以江野的修為也絕對擔負不了護法的職責。

「吼！」

赤靈神接連數次都沒能觸碰到江平豹的肉身，怒吼連連，江平豹不急不躁，依舊騰挪跌宕，憑藉速度靈巧的躲閃著赤靈神的攻擊。

江平豹笑道：「小子，我也是跟你爹學的，想要在修鍊界存活，實力佔三成，一個靈活冷靜的頭腦可是佔六成呀！拿雞蛋碰石頭，那是莽夫的行為！」

想以江平柏的普通資質多少次都能死裡逃生，依靠的就是冷靜的頭腦。

江野道：「那剩下的一成是什麼？」

「自然是運氣了！三者合一，才有十成的活命機會，哈哈！」

「不過我看咱們今天運氣不怎麼樣，又來了！」

江野指著另外一個方向，只見又一個奇異生靈瘋狂殺來，周身金光熠熠，手握黃金長劍，此乃皓靈神。

「的確不怎麼樣！」

江平豹嗷嗷幾聲怪叫，幾乎就在數息之後，周身水光粼粼，手托靈珠的玄靈神，青氣繚繞，手握碧綠長鞭的青靈神，肌肉虯結，手持巨印的黃靈神，與赤靈神和皓靈神分別處在五個方位，將這個空間嚴嚴實實的圍了起來。

「江野小賊！放棄吧，因為你，讓我平添多少麻煩，耽擱多少日子，費了多少心思！我可以保證，讓這頭豹子安然離去，絕不阻攔，而你也可免遭煉魂之苦，留你完整軀殼！」

玄靈神隆隆的開口，聽不出男女，但江野知道，這必定是冷妍在說話，主導著玄靈神。

江野冷笑一聲，道：「先前在城外你要遣人將我活捉，想必是看上了我這具肉身，想留給那肉身已死只剩神魂的冷易佔用吧？」

「你只說對了一半，先前要活捉你，的確有這種想法，還想讓你受煉魂之苦，所以才沒有直接滅了你的神魂。但現在是我家少爺看上了你這具肉身，而少爺心懷慈悲，自然不想你再受煉魂之苦，所以，如今你的神魂也沒什麼用了，乾脆利落的死去，留下肉身供我家少爺享用！」

江野皺起眉頭，問道：「你家少爺？莫非他也失了肉身？」

「哼哼，你還是沒有聽清楚，你的肉身是供我家少爺享用，而非使用！」

「享用？他不怕硌掉自己的牙嗎？」江野冷笑連連。

「如何享用你就不必費心了，我給你十息的考慮時間，一旦過去，不僅你要受煉魂之苦，連這頭豹子也休想逃走，日後供我冷家差遣！豹子，你也聽好了，念你修行不易，最好自行離去。」

江野不再做他想，淡淡的說道：「你走吧，你還有這一成的運氣。」

江平豹沉聲笑道：「我要想走，早就走了，何必等到人家放我走？這多丟人那！」

「唉，何必呢！」江野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

「嘿嘿，剛才我也說過，生靈都對死裡逃生抱著僥倖心理，或許堅持堅持，運氣就來了。」

「十息已……」

冷妍所主導的玄靈神剛剛開口，話未落音，江平豹再次化作一道豹形閃電瞬間消失不見，五個神魂幻化而成的靈神很是人性化的面面相覷，隨即便分崩離析，所有神魂回到各自的本體中。

「可惡！」

夜空中傳來冷妍氣急敗壞的怒嘯，但此時江野已是在千里之外。

「你不是要半個時辰才能恢復嗎？怎麼現在就能施展了，而且持續時間也多了幾息！」

這次江平豹根本沒有任何提醒就施展奔雷術，倒是讓江野嚇了一跳，鬱悶不已。

「嘿嘿，小子，你又沒在外面闖蕩過，僅僅聽些你爹的理論沒有實戰經驗是不行的！」

江平豹得意的說道：「底牌是用來暴露的，但永遠也不要讓對手知道你的底牌到底有多強，我之所以告訴你我的底牌，真正目的卻是在迷惑他們，以為我們已經沒有逃走的能力，唾手可得，自然就會放鬆警惕！小子，學著點吧！」

「真夠狡猾，不過下次最好提前通知我一下，若是換做他人，只怕腰都被你的尾巴給勒斷了！」

「哈哈，我要是告訴你，你能表現的那麼視死如歸嗎？他們的神魂三次受損，這次又幻化五行靈神，消耗更大，我們可以消停片刻了！」

江野嘆道：「唉，倘若我自小就能修鍊，再加上父親的華珠，現在也是五行圓滿了，不至於如此狼狽逃竄！」

「小子，這都是命，誰讓你有這麼強的肉身，就算是五行圓滿的一巴掌掄圓了打下去至多讓你半身不遂，他自己也會被震的骨骼盡斷，倘若你能修到五行圓滿，還不一巴掌拍死一大片！」

「我打不到人家，人家又何必跟我比肉身，施展天地之力我絕對抗不了幾下，天賦肉身再強無法經歷一次次的洗鍊，也算不了什麼！」

江平豹咧開大嘴笑了笑，道：「不過說來也怪，一個人族的少爺竟然喜歡吃人肉，真是重口味。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沒吃過人，僅僅曾經啃過你一下，就賠上幾顆大牙，現在能化為人形，倒是想起吃人肉就反胃！」

「聽冷妍的意思，那個冷家少爺所謂的享用應該並非是直接食用。」

「但也不至於有斷袖之癖吧？」

「罷了，還是別談他了，不管哪一種享用想想都惡寒，嗯，前方似乎就是傳說中的大海！」

江野直起身子，遙指遠處那如同藍寶石一般浩瀚無垠的水域，耳畔已隱約傳來驚濤拍岸的隆隆巨響。

「哈哈，土包子了吧？還什麼傳說中的大海？我跟你父親可是已經幾進幾齣了！小子，天大地大，外面的世界精彩的很那！」

江平豹呼嘯一聲，扇動肉翅，龐大的身軀掠向海平面。

「江野，他們被甩了這麼遠，一時半刻是追不上來的，你有什麼打算？是回江家還是繼續去積雷島？」

江野沉吟片刻，道：「我若回了江家，還是一輩子無法離開江夏城一步，這些冷家的人還會想盡辦法找我麻煩，再者，我又沒有什麼培養的價值，這火精就算到不了冷家手中，也會被江家高層索去，作為護佑我平安的交換，這又何必！放慢速度繼續去積雷島，他們追了我這麼長時間，是該收點利息了！」

「哈哈，跟你父親一樣狂妄至極，明明只是普通資質，連元丹境圓滿都不是，卻偏要去那強者林立的北斗星域趟渾水，不過，我喜歡！」

說起父親，江野又是一陣心酸，如果不是他，江平柏憑藉他的修為完全可以在江家站穩腳步，娶妻生子，過著安逸的生活，根本無需為他這個累贅、野孩子四處奔波。

其實，這也是江野不願再回江家最主要的原因，在江野的心目中，正是因為他並非是江平柏的血脈，那些已逝的先祖不願承認他，要他剛剛站起來又一掌打入萬丈深淵，更要江平柏在北斗星域承受那無盡的死亡威脅。

「我是個天生的野孩子，日後，叫我天野吧！」

「嗯？」

江平豹瞬間怒吼連連，呲牙咧嘴，身軀一轉，頭下腳上的飛行，原本感慨萬千的江野驚叫一聲，差點就被扔下海去，險之又險的抓住了江平豹的尾巴，提溜在半空直搖晃。

「你個混小子！信不信我把你扔海里喂海獸？那些大傢伙的牙可比我硬多了！你爹為了你拼死拼活，是讓你在這裝逼的嗎？」

江平豹一頓臭罵，江野卻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連一間祖屋都守不住，我還有什麼臉面去做他的孩子！如果我不再是江野了，我爹也就不用再為我做那麼多了！……」

從小到現在，無論什麼樣的委屈江野都沒有流過一滴淚，從來都是咬牙堅持，但現在卻真正戳到了他內心的痛處，畢竟就算想法比其他同齡人成熟，但本質上依舊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唉！」江平豹一聲重嘆，身軀扭轉回來，尾巴一卷將江野放回背上，道：「原來你是這個想法，傻呀，他已經為了做了這麼多了，別說你是他撿來的，就算是為親生兒子做的也足夠了！他卻依舊不死心的去北斗星域，無論他能否成功，當回來的那一天卻找不到你，你讓他如何再堅持那一顆堅定了至少千年的心！」

「啊！」

江野如何不理解江平豹所說的一切，不禁仰天怒嘯，為自己的命運鳴不平，也為江平柏那一顆堅定地心而刺痛。

「你知道你父親的口頭禪為什麼是『沒事』嗎？那是因為在他的眼中、心中，一切的困難都只是讓人在逆境中奮發向上的激勵，是讓人最終登臨絕頂的墊腳石！哪怕那墊腳石踩不穩趴下去，也足以自傲的說道，我曾經踩了那個墊腳石一腳，而不是看到墊腳石自己就趴下了！」

江平豹繼續開導道：「罷了，你暫且改個名字也好，否則就算藏在外海始終也會有一天被冷家找到，不過你要記得，從你被你父親撿起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江野，這個名字將伴你一生！」

江野擦去淚花，眸中恢復了堅韌，道：「剛剛我只是有些感觸，才說出那樣的話，你放心，我不會忘記我是江野！」

「如此，我就放心了！前面就是積雷島，冷家的人也追來了！」

江野回頭望了一眼那追上來的十幾道各色光華，而後穿上江平豹背上突兀出現的一身豹皮，除了臉之外，其他地方完全就是一隻人形小豹子。

「滋啦啦……」

積雷島上空籠罩著厚厚的烏雲，所有的雷電都是直接來自於此，但奇怪的是，從來沒有振聾發聵的雷聲，而只有電流瀰漫的滋滋聲響。

曾有好奇的強者逆閃電而上，深入雲層一探究竟，卻並沒有得出任何結論。

而島上的土地也不知被雷電轟擊了多少年，到如今，這片土地早已被雷電完全改造，即便是數丈粗細的閃電劈在上面也不會翻起一點泥土。

島周圍上百里方圓的海域也都成為一片生命禁區，除了極個別實力超群或如同江平豹那般天生御雷的海獸在附近遊盪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生靈存在。

「滋滋……」

江平豹的身軀外圍撐起了一層紫色電幕，衝進這片雷電的區域，那些細小一點的電柱直接被電幕吸收同化，而較粗的則是被電幕引導，繼續轟向地面。

若是與外面的世界相比，這裡自然是滿目蒼夷，但也另有一番風景。

這裡並不黑暗，那此起彼伏的雷電無時無刻將這裡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放眼望去，儘是紫褐色的土地和岩石，在雷電的輝映下散發著奇異的光澤。

江平豹落在地面，馱著江野緩緩前行。

江野望著眼前那不斷落下的無數細至髮絲，粗達數丈的雷電嘆道：「我僅僅是聽父親描述過，以為不過是雷電多一些罷了，如今親眼看著這麼多這麼粗的電柱就在自己眼前出現消失，反覆如此，才真正感覺到這積雷島三個字所代表的意義。如此強的雷電，休說是五行圓滿的修者，即便是歸元境修者在這裡也得小心翼翼的！」

江平豹笑道：「那是自然，五行境的修者吸收的僅僅是雷電散逸的靈氣，又不是真正的雷電，怎能扛得住？就好比一個人站在瀑布旁邊呼吸著散逸的水氣，自是感覺清涼舒爽，但若是讓他站在瀑布下直接面對強大的水流衝擊，估計沖個半死是免不了的。再者這可是雷電，豈是水流的衝擊力能比擬的，就算是歸元境修者沒有修鍊出水歸金元也是不敢硬闖的！」

除非是五行境從吸收風靈之氣開始修鍊，最後一重修的是水靈之氣，在歸元境第一重才可以修鍊水歸金元，換做從其他靈氣開始修鍊，也就需要到歸元境其他層次才可修鍊水歸金元。

「那怎麼辦，這些人又不是傻子，一定不會衝進來，利息可是收不成了！」

「哈哈，放心吧，有人幫你連本帶息一起收！」

江平豹尾巴一卷，將江野放到地上，而後揮動翅膀向島外衝去，遠遠的留下一句話：「你先待在這裡，什麼時間外面慘叫連連你再出島！」

「喂，你不會想一個人孤軍奮戰吧？」

「滋……」數道粗大的電流覆蓋在江野身上，而後沿著他的面部、軀體導入泥土中，耀眼的光亮使江野不自主的閉上眼睛。

沒有了江平豹電幕的防護，那些無盡的雷電立刻就將江野淹沒，不過他身上的豹皮可主動引導雷電，對江野來說僅僅是沐浴在雷電之中而已。

「我要有那種能耐，也就不會跑這麼遠了！」

傳來這麼一句話后，再也聽不到江平豹的任何聲音。

江野雖是五行同修，肉身也強橫，儘管這裡的雷靈之氣的濃郁程度是這個星球上再無其他地方可比擬的，但他也沒有自恃狂妄到打算在這裡吸收雷靈之氣。

「此處無數年已是這樣，雷靈之氣濃郁到極點，一定會有雷精存在，泥土和岩石中的金屬常年吸收雷靈之氣也會變成金元石，我且找找看！」

江野走了幾步，又哂笑道：「有是一定會有的，但強者如此多，這積雷島又不是什麼隱秘之地，只怕一旦產生就立刻會被搜走，哪能輪到我，否則以江平豹天生御雷的本事也不會對這裡看都不看一眼。」

但這種無法預知，眼前和耳邊儘是無窮盡的耀眼光芒和電流的滋滋聲的等待實在是枯燥，江野突發奇想：「既然父親留給我的鎮尺能夠封困火精，不知放在這雷電中又會如何。」

「千萬別劈壞了！」江野拿出那一根沒有封困火精的鎮尺，而後鬆手，向後退出幾步，鎮尺浮在空中脫離了豹皮的防護。

幾乎就在脫離的一剎那，方圓數里的雷電悉數被吸引過來，一股腦的全部轟擊在鎮尺上，而那些未能即刻轟擊鎮尺的雷電則是凝聚出了一團碩大的光球，連江野都被淹沒在內，更是不知這個光球究竟有多大。

哪怕是江野閉上眼睛，眼前也是光芒四射，彷彿是到了太陽的邊緣，儘管雷電對他無害，但這種光亮也是在灼燒著眼球。

耳畔那滋滋的電流聲響匯成一股，如同奇異而又刺耳的魔音透過江野的耳朵滋擾著他的大腦，就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

好在江野神魂未成，感受天地之力的能力遠遠比不上已修成神魂的修者，否則即便神魂不散也會大有損傷。

「啊！」

江野眉宇之間儘是痛苦，咬牙低吼一聲，憑著自己的記憶轉身就退，也顧不上鎮尺的情形了，感覺足足退出了幾十丈，耳畔的電流聲才小了一些。

直到此時江野才敢微微的睜開眼，強橫的肉身為他修復著眼球上的傷害，驀然間江野發現整個天地都暗了下來，當然，這種暗，僅僅是相對於先前。

方圓數里內的雷電化作了圓錐一般的形狀，悉數彙集到那團碩大的光球之上，此時即便江野脫下豹皮也不會再有雷電傷害他，除了那個碩大的光球之外，這片區域已經成了雷電的空白區域。

而江野也無法透過光球看到鎮尺如今的狀況，但他知道，只要光球不散，就證明鎮尺無虞。

「看來鎮尺能經受得住雷電的考驗，並且產生奇異的效果，只是這雷電永無休止，就算產生的效果再神異，我卻沒有能力取出來了！」

江野不禁焦急，原本想將另一根鎮尺也取出來的念頭立刻打消，只能盼望江平豹回來後有能力將其取回。

「嗯？莫非短短數年，又有雷精孕育出來了？」

在積雷島的另一個地方，一個披散著紫色長發全身沒有任何防護沐浴在閃電中的男子喃喃的說道，那已經看不出眼球唯有精芒四射的雙眸迸射出兩道電芒，飛越數十里，匯入了那團巨大的光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