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都
2014年,元月。
魔都。
晴。
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已然感覺不到一絲溫暖,最多只能淡淡的驅散一點濕冷罷了。好在魔都經年不見雪,聳立的高樓比樹林更能阻擋風的腳步。相較北方,沒了肆虐的雪與風,這裡的冬意並不那麼強。
但卻更難受。
偶爾從高樓間刮來的一陣陣濕寒的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不時會有樹葉飄下,落在行人身上。更有甚者,不知是風在作怪還是落葉在調皮,恰巧落在行人的衣領內,冰涼還帶著几絲露水的樹葉貼在脖頸處,讓本就濕涼的衣服平添了幾分陰寒,很是彆扭。
胡成方就很不適應。衣服彷彿帶著祛不掉的濕氣,冰冰涼的貼在身上。胡成方緊了緊圍巾,揉了揉冰涼的手指,拿起相機繼續拍照。
根據《賞金令》上的消息,目標今天晚上會出現在興雲國際酒店1809房間。那是一間朝南的套房。作為《賞金令》白金級簽約殺手,胡成方有著絕對的把握,此番前來,便是勘測地形,擬定詳細計劃。
若想要取得成功,便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這是胡成方從成為殺手上班族第一天起便熟記的準則。
興雲國際酒店三樓宴會廳後台。
到處都堆滿了演出用的服裝,道具,總控室的設備音箱。策劃組的人來回穿梭,不停的叫喊著。角落裡,顧異帶著陳夢、杜騰、胡月月,手裡拿著一張a4紙,裝作一本正經的對台詞,卻時不時的用中指食指從檯子上夾起幾片薯片扔進嘴裡。
陳夢和胡月月磕著開心果,顧異和杜騰完全無視各自二尺七的腰圍,轉眼間一袋薯片一掃而空。顧異看著杜騰,杜騰微笑點頭,從包里又掏出一袋,從中間掏開一個口子。
「專業啊。」顧異看著杜騰從薯片包裝袋的正中間咬開一個小口,然後一圈一圈螺旋狀撕開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杜騰傲然一笑,道:「必須滴。就沖咱這肚子,也定是行家。」
正說著,旁邊一個帶工作牌的女子急匆匆走過,又退回來。看了看四人,高聲說道:「弄一推垃圾,誰收拾啊。沒事就去幫忙,沒看到我們都忙不過來了嗎?」
顧異抖了抖手中的a4紙,頭也沒抬說:「大姐,小點聲,聽得見。對台詞呢,我們這種低級員工只是來表演的,沒資格參與策劃。」
杜騰嘴裡都是薯片,開不了口,只得拿起地上的垃圾袋朝女子示意。顧異抬頭,指著垃圾袋說:「他的意思是誰污染誰治理。」
杜騰重重的點了下頭。
女子無可奈何,白了他們一眼,跺著腳離開,身後飄來顧異和杜騰得意的笑聲。
原來,顧異他們並沒有資格參加集團中高層年會,僅僅是作為二級公司代表上台表演。像這種熬資歷、拼關係的大型國企,顧異一個外地來的剛畢業兩年不到的小白領別說列席年會,就算是來會場打雜也輪不到。即便是這次年會上台表演,也是趙總千方百計爭取到的。為的便是一旦露臉了,藉機拿到明年月痕灣的開發權。
想到這裡,顧異不禁慨嘆:高層鬥爭也夠激烈,即便是一個年會,也要如此勾心鬥角。
而他顧異只是一枚棋子,在趙鶴亭的眼裡,希望這一子是殺招。當然顧異也有做棋子的覺悟,畢竟在金字塔里,越是靠近頂端的鬥爭越是伴隨著底層慘烈的廝殺,是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表演成功會成為總經理進階的墊腳石,於顧異而言,近百個演員,混個眼熟都沒戲。最多是總經理升職之後記得他,給他提個部門中層罷了。
「靠,我們就這樣呆到晚上?到八點還有五個多小時啊。」杜騰嘴裡吃著東西,不忘發著牢騷。
「三國殺吧。」胡月月提議道。
顧異心中一動,盤算了一下:大家都是群演,說不定搶個戲能得個有台詞的角色,大不了群演不做了,反正策劃組的人已經得罪了。便道:「來吧,搭檯子幹活,與其干坐著浪費時間,不如找點樂子打發時間,騰子,把傢伙拿出來,開搞。」
冬天的夜幕總是起的很早,才五點多,屋外已經霓虹閃爍,溫度也驟然下降。車內廣播說室外溫度3c,陣風3-4級。胡成方剛從公寓里驅車出來,朝著水城賓館開去。此時的胡成方已然是一個玩音樂的,身穿皮衣,蓄著長發,一點點胡茬,脖子上戴著一個船錨造型的銀飾,手指上帶著六個粗大的銀戒指,副駕駛上放著一個吉他包。
經過一番比較,胡成方最後還是選擇水城賓館。沒有特殊的原因,無非是距離近、便於隱藏、容易撤離而已,無論怎麼看,水城賓館都佔據著地利。
「您好先生,很高興為您服務。」前台小姐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臉上是標準的職業微笑。
「商務房一間,北向。」胡成方遞上一張身份證,上面寫著張輝。
「好的先生,請稍等。」說罷,將旁邊的果籃挪到胡成方面前。「先生,您的身份信息讀取有點兒慢。請您吃個水果,耐心等待。」
胡成方「嗯」了一聲,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心裡卻滿是疑問:這身份證應該沒問題,難道被刀把子坑了?
胡成方食指轉動著中指上一枚骷髏造型的銀戒指。雖然心中滿是疑慮,臉上卻是一副很頹廢的樣子,活脫脫像一個二十**歲還在玩樂隊的吉他手,而且這樂隊看樣子走的還是搖滾風。
前台抬頭看了一眼胡成方,嘴角含笑,眼神里卻是一股不屑,似乎對這類人很是鄙視。
幾分鐘后,終於好了。胡成方拿著房卡和身份證朝電梯走去,嘴裡還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宴會廳已經布置妥當,離開始還有兩個多小時,策劃組正組織著最後一次綵排。
後台,顧異正洗著牌,頭也不抬地說:「之前跟你們講過,我們的節目沒辦法綵排,預計時間二十到二十五分鐘。」
「不行,最後一次綵排,你們必須認真對待。」策劃組的人不依不撓的固執著。
顧異抬頭掃了一眼策劃組的小姑娘,嘆了口氣,對其他三人說道:「得,人為刀俎,我們就要有做魚肉的覺悟。既然人家邀請的這麼真摯,也不好駁了人面子。走,上去殺兩把,騰子,把牌再洗洗,更健康。」說罷,當先站了起來。
幾個人一前一後招搖著上了台,然後架起桌板,開殺。
顧異發著牌,突然扭頭朝身後目瞪口呆的幾人說道:「可以計時了。」說完回頭道,「亂武。」
「上來就亂,有病。」杜騰沒殺,掉了一血。
「首亮,懂嗎!」顧異白了一眼杜騰,卻看到胡月月也對著杜騰出殺,杜騰沒閃,又掉一滴,血條漸黑,已然要走遠。
進了房間,胡成方隨手鎖好房門,走到窗口,找到目標所在區域,便拉上窗帘。看了一眼手錶,默道還早,於是鬆了松衣服,又摸了摸臉,自言自語道:「這破地方室內外溫差真大,一進房間臉都發燙。」
說完拿起電話,看了一眼電話機旁的號碼本,兩聲嘟之後,便聽到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
掛上電話,胡成方脫掉外套,把吉他包放在行李架上,拉鏈朝下。然後向後一躍,便倒在床上,嘴裡輕輕哼著歌。
不時便傳來門鈴聲,胡成方起身開門,看到門口站著一位白領打扮的女子。女子隨著胡成方上下掃視的眼神,腰肢恰到好處的扭動了幾下,又抬手把白襯衣胸前的紐扣解開,露出一道深邃的事業線。然後一手叉腰提包,一手扶著門框,淺笑著望向胡成方。
胡成方側了一下身子,將女子讓了進來。
女子進屋后,邊走邊解著衣扣。將包擱下,拉動了腰側的拉鏈,雙手向身後垂下,襯衣和裙子飄然落地。接著抬手將頭上的髮帶解開,燙著紋理的波浪發便散開,動作嫻熟優雅,女子此時嫵媚又風情。
胡成方呼吸已稍見急促,兩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女子。女子看著胡成方,笑了,嘴角上彎,梨渦淺現,然後從容的笑著道:「白潔。」
說著,白潔將胡成方的秋衣向上一拉,接著往自己身上一套,秋衣便從胡成方身上到了白潔身上。接著一扯胡成方**,便看到一根竹筍破土而出。
白潔輕輕一握,又在竹筍上一彈,力道恰到好處。
一時間,滿室皆春。
窗外一股疾風,不知吹落多少殘花,枯葉。
胡成方仰躺在床上,白潔雙手輕輕的在胡成方身上遊走。身上的秋衣已然不見,只剩下濕漉漉裹著豐乳和翹臀的黑色**褲。胡成方舒服的嘴裡不時哼出聲來,望向白潔的目光里滿是慾念。
「脫了。」胡成方命令道,聲音略微有著幾分沙啞。
白潔婉然一笑,俯下身,一手撐在胡成方胸膛上,一手伸向背後,輕輕解開扣子。文胸掉落在胡成方胸膛上,胡成方兩眼一動不動的盯著白潔胸前的豐滿。
突然,一股戰慄湧上全身,胡成方指著白潔的胸前,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