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人質

第五百零九章 人質

外人眼中風光無限的豪門望族又如何,看上去高貴,但是背地裡的可笑之處,又為多少人所知曉。

而當一個家族走到了去用犧牲一個女人的一生的方式,來換取家族未來榮耀的時候,或許稱其可笑已然不足以形容,簡直可憎。

任何一個女人,自然都擁有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的權利。

可悲的是,這個女人卻偏偏正好生在了這樣一個家族之中,一個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只是個犧牲品的家族。

她自然不甘屈服於命運的安排,更確切是不甘屈服於家族內那些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用心安理得的的心態想要犧牲她一個,從而換取他們自己榮華的那些人的安排。

所以,當她遇見了對的人,她勇敢的邁出了自己的腳步,企圖掙脫那些戴著虛偽面具的親人施加在她身上的枷鎖,找尋本應屬於她的自由。

這些於她而言,本是與生俱來的天經地義。然而,卻也因此毀掉了那些人眼中看來原本就是自己理所應得的東西。

所以,很可笑,她就這麼招致了這個家族內的所有人的憎恨……

二十年前的左家,和現在的商業家族截然不同。左家老爺子身居高位,並且前途光明,雖然下面的幾個小輩因為年紀關係,在這條路上走的還未長遠,但是有左家老爺子這棵參天大樹的庇護,卻也風生水起,前路坦蕩。

那時候,誰都可以想象得出,十年或者二十年後,這樣一個家族,可以發展成如何的龐然大物。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正當左家老爺子有很大希望再進一步,從此一舉奠定左家頂尖豪門望族地位的時候,卻突然重病,更進一步不僅沒有可能,甚至不得不提前退休。

一座眼看著就要拔地而起的摩天大廈,最為重要的地基卻突然塌陷,這樣的災難是毀滅性的。然而,對於當時的左家而言卻並不是窮途末路。他們還是有能解決的辦法的,比如……嫁女兒。

這是一場婚姻,更或者是一場交易,賣掉一個女兒,換來全家人吃飽穿暖,何樂而不為。

左家有兩女,和無論是資質還是樣貌只能算得上比平庸稍好一些的大女兒相比,左家的小女兒無疑是秀外慧中出類拔萃的,溫婉如水的性子,閉月羞花的容貌,不知道受到多少京城豪門望族的青年俊彥迷戀追捧。

當時聯姻的那個豪門子弟,便是左家二小姐最為狂熱的追求者之一,這在京城的那個圈子不是什麼秘密,甚至被很多人所期待看好。加之那位年輕公子哥雖然家世驚人,性格卻是溫良恭儉,口碑極好。如此一來,這場聯姻在所有人眼裡反倒是褪去了幾分過重的功利色彩,變成一段天作之合。

如果一切按照正常發展,左家二小姐嫁入豪門之後,左家長子在妹婿家族龐大的資源的支持下,調任執掌當時最為赤手可熱的江浙省,如此一來,左家即使即使失去了老爺子這根頂樑柱,也依舊能屹立不倒,甚至左家這位長子若是能夠有足夠的魄力和手腕,帶著家族走向更加榮光也不無可能。

然而,正當重新看到希望的左家所有人憧憬著美好未來的時候,卻是誰也沒有去在乎這位即將被當做家族利益犧牲品的二小姐是怎麼樣的想法,內心又是怎麼樣的決定。

而當這位二小姐和一個也就只會看病抓藥的赤腳醫生相戀甚至私奔,直接導致聯姻破產,原本眼前的一切美好憧憬煙消雲散的時候,左家之人自然而然的便將所有的怨恨發泄到了這對在他們看來不知恥的男女身上。

左家老爺子雖然痊癒,卻已然不再可能回到當年的位置,家族失去了原本指望的支持,從政這條路自然而然便的前景迷茫,最後卻也只能其政從商。

雖然有政途上積累下來的足夠人脈資源的支持,左家這些年商路順暢,但這裡終究是華夏,對有些人而言,錢的吸引力,無論如何終究比不過權力。

這原本也只是屬於李濟春這對苦命鴛鴦和左家之間的恩怨,作為家族的女兒,左丹鳳終究是半個左家人,怨恨此刻眼前這個男人情有可原,彷彿和一直在蘇杭發展,和京城左家關係並不密切的廖家無關。

然而,當年李濟春夫妻隱居東海,終究是廖家找到的,他的那條腿同樣是廖家人親手敲斷,這其中雖然有廖庚庸想要拍一下親家公馬屁的成分,卻也全不盡然。

當年,左家長子眼看就要執掌江浙,這對廖家而言,自然是最大的庇護。然而,最後功虧一簣,執掌江浙的反倒成了當時左家的一位對手。

憑著廖家也左家之間的聯繫,這位當時剛執掌江浙省的大佬對廖家會是什麼樣的一番態度,不言自明。

不然當年,那種對灰色產業並沒有如今這般限制的社會大環境,又怎麼可能突然興起一陣那麼強的風暴,直接導致當時在整個江浙都權柄滔天的廖爺直接隱退。甚至若不是左家那邊提醒及時,廖庚庸提前做好準備,說不定如今還在監獄里吃著牢飯回憶著當年的英雄氣概呢。

李濟春笑的和顏悅色,眼底為人不易察覺到的深處,卻是一抹病態的猙獰之色,抬起頭嘴角微微上揚,略微嘲諷的看著面前這個自己理應叫一聲大姨子的女人:「你該不是天真到你兒子這毛病,我一晚上就能治好吧。」

「我不管,延庭一天不康復,你休想踏出這道門半步!」左丹鳳冷笑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只覺得可憐又可恨,睥睨的眼神,彷彿看他連一條狗都不如。心裡冷笑,我的好妹妹呀,當年你處處壓了我一頭,到頭來卻找了這樣一個窩囊廢一樣的男人,真不知道你泉下有知,現在要是看見他在我面前就像條狗一樣,會不會覺得自己當年瞎了眼了呢。

李濟春彷彿沒有聽到女人的話,看了廖延庭一眼:「會很疼,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廖延庭臉上勉強的基礎幾縷和善恭敬之色,並沒有像自己母親那樣蠻橫而刻薄,不是他對這個男人心裡有什麼好感。但自己這條手終究需要靠他醫治,饒是已經捏住了足夠的把柄,絲毫不擔心他會耍花招……但是,一個被耳光抽到臉上依舊能想笑的那麼燦爛的傢伙,廖延庭終究不敢再怎麼逼迫他,萬一他瘋了呢,他自己沒好下場就算了,自己可不想做他的墊背。

「會很久。」李濟春繼續道,聲音低沉。

「只要能治好,多久也沒關係。」廖延庭趕緊道。雖然內心急切,但是卻也知道,這條手變成這樣,能治好便已經是萬幸,終究被殘廢一輩子要強。

「五兩以上的長白山老參,大雪山四十年以上原麝的麝香三兩……」李濟春抬頭看了看廖庚庸,淡淡笑道:「這些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不過憑著廖家的手段,想要弄到應該不難吧。」

廖庚庸點了點頭:「自然沒問題,給我三天時間,你要的分量,只多不少。」雖然心裡懷疑對方提出這樣的要求有拖延時間的嫌疑,但是但凡疑難癥狀,需要珍貴藥材做引子,也都是情理之中。

至於對方拖延時間的可能,不排除,但是人既然已經在廖家,還不信他能長翅膀飛走不成。

「既然如此便好,先安心等待幾天吧,我要的東西來了,再著手醫治也不遲。」李濟春站起身,打了個哈欠,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休息了。」

「來人!」廖庚庸一聲喊,門外進來兩個黑衣魁梧壯漢,吩咐道:「給這位李先生西廂安排一個房間,這可是我廖家的重要客人,安全第一,所以多找幾個人,24小時跟著李先生,千萬馬虎不得。」

廖家大院,何來不安全一說,廖庚庸此舉意圖不言自明。

李濟春對此倒也不以為意,提著藥箱,跟著前面帶路的保鏢便往外走,走到門口,卻讓廖庚庸再次喊住了。

「你有幾成把握,需要多久?」

李濟春頭也不回,答道:「把握十成,時間半年,廖老爺子可否滿意。」

「那這半年,就請你在這裡住下了,如果覺得孤獨寂寞,明天我就讓人去東海一趟,找個人給你作陪,也不孤獨冷清。」廖庚庸陰測測一笑。

「李某人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廖老爺子的好意,我心領不受。」李濟春眉頭微微一皺,聲音依舊平淡,隨後邁開腳步,顛簸的朝著門外走去。

正堂內,李濟春離開,廖家三代陷入短暫的沉默,廖思賢試探的開口道:「這人的話能信嗎?」

「那可由不得他。」廖庚庸收回定格在門口李濟春離開的方向的目光,冷冷一笑:「看來這個人的骨頭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硬……未免夜長夢多,延庭,讓你賀伯伯再去東海一趟,把那個小女娃娃帶過來。」

然後看向自己的兒子:「剛才那人的話你也聽見了,東西你去準備……這次可是關係到你兒子,辦事給我認真點,要是敢……」

廖思賢頓時不滿道:「爸,我在你心裡難道就那麼一無是處分不清輕重嗎?」

「你什麼德性自己沒有自知之明,我這個當老子的還不知道?」廖庚庸冷冷一哼。

「算了,他這人靠不住,還是我去辦。」左丹鳳鄙夷的看了眼自己的丈夫,直接把事情主動包攬下來。

廖思賢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眼自己的妻子,臉色複雜。

…………

蘇杭北城區,水晶宮夜總會。

正如秦崢之前預料的那般,青龍幫北堂口被吞之後,青龍幫自始至終沒有敢大規模的找虎幫發難,雖然小摩擦不斷,這種關頭卻根本不敢真正鬧出事兒來。

所以說,虎幫這段時間還算穩定安逸,解決了自己新地盤上的一些動蕩問題,現在整個蘇杭北城區已然是虎幫的囊中之物,坐的四平八穩。

水晶宮夜總會,原本梁好坐鎮的北堂口總部,顯然已然成了虎幫的大本營,生意照做,歌舞昇平。

樓上一個房間,虎幫四兄弟齊聚,秦崢翻出手機的照片,遞到胡老大的面前,道:「這個人在蘇杭,勞煩你手底下的兄弟給我找找,越快越好。」

胡老大卻是只看了一眼,搖頭道:「不用找了。」

然後補充道:「蘇杭包括整個江浙省,混這條道上稍微見識廣一點的,沒人不認識他……賀南山,二十年前江浙省道上第一戰將,廖老爺子當年能打出那麼大的天下,這個人至少一半的功勞。倒不是我看不起穆廣濤那傢伙,雖然都是第一戰將,和這位相比,提鞋都不配……對了,秦先生找他有什麼事嗎?」

秦崢聽聞胡老大這麼一說,神情深思而瞭然。淡淡一笑:「一點小事。」有了確切的目標之後,並未說明。

知道李叔是讓廖家人帶走的,秦崢心中卻已然更加肯定,自家隔壁那位中年大叔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樣,根本就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想到自己當初那麼重的傷勢竟然能被人家那麼快給弄好,秦崢心裡至少有七八分確定廖家這時候帶走李叔到底為的什麼,至此,原本心裡的擔心多少放下了一些,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暫時人是安全的,說不定好酒好菜的招呼伺候著呢。

秦崢婉拒了胡家四兄弟吃夜宵的邀請,剛出夜總會大門,便給小美人敲了一個電話。

「喂,崢哥哥。」電話很快便讓接通了,那頭傳來小美女柔柔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不睡覺。」秦崢當即沒好氣道:「女孩子熬夜可是會很早長皺紋的。」

「睡不著。」李芸芸聲音中透著一抹擔憂。

「放心吧,你爸我找到了,見一見老朋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秦崢爽朗一笑:「早點睡覺,頂多兩天,我親自開車把你爸爸送回家還不行嘛。」

「真的?」

「崢哥哥還能騙過你不成?」秦崢撇了撇嘴。

豈料對方小美女並不買賬,聲音之中透著一抹羞澀:「還說沒有,哼!」話雖然這麼說,不過語氣中倒也比之前放心了幾分。

秦崢頓時老臉通紅,的確是騙過呀,比如說上次,說好了只是一起睡,不做別的事,到最後不是做了很多嘛,嘖嘖。

坐在車內,陪著小美人聊了一會天,知道那邊的聲音透著意思疲倦,秦崢這才掛斷了電話,再次撥通乖乖的電話,卻是久久沒人接聽,著實讓秦崢眉頭皺了皺。

好在知道自家乖乖寶貝的本事,秦崢倒也沒有太多的擔心。

深夜的玫瑰園小區,原本徹夜明亮的燈光不知道是不是電路故障,竟然全都熄滅,整個小區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夜深,小區門口值班的保安昏昏欲睡,突然一陣引擎聲,只見兩輛黑色轎車開到了小區自動卷閘門外,按了按喇叭。

如果是白天,有車要進去,即使沒見過,但是這種中檔小區也沒啥講究,直接放行就是了唄,況且人家還是兩輛好幾十萬的寶馬5系。

但是此刻已然是凌晨,突然有車要進去,著實讓人感覺有些詭異。

保安打了個哈欠,從值班亭走了出去,來到前面一輛車車窗邊,敲了敲玻璃:「什麼人啊,這麼晚幹什麼的?」

「開門!」副駕駛的車窗玻璃降下去,露出一張臉,五十多歲的年紀,說老不老,卻也算不上年輕,僵硬而生冷,讓人看的不怎麼舒服。

對方態度竟然這麼囂張,保安頓時就不樂意了。「不是小區內的住戶不放行,想進去也行,明天再來,到時候需要登記。」

對方也沒有廢話,直接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現在登記也不行,明天再來吧……就算找人,這麼晚了誰沒睡覺啊,放你們進去,萬一明天我被業主投訴你負責嗎?」保安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

老者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直讓保安背脊一陣發涼,然後便感覺後腦勺一疼,眼前一黑,已然沒有了知覺,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老者從保安身上摸出了遙控器,小區電子門緩緩拉開,兩輛車直接來了進去,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連老者在內,一共五個人,熟門熟路的直奔一棟樓的五樓而去。

樓梯口一片黑暗,一個保鏢打著手電筒照明,剛上五樓,幾個人腳步瞬間停住,眼神驚訝的看著站在五樓樓梯口那個鬼魅般的身影……

老者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直讓保安背脊一陣發涼,然後便感覺後腦勺一疼,眼前一黑,已然沒有了知覺,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老者從保安身上摸出了遙控器,小區電子門緩緩拉開,兩輛車直接來了進去,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連老者在內,一共五個人,熟門熟路的直奔一棟樓的五樓而去。

樓梯口一片黑暗,一個保鏢打著手電筒照明,剛上五樓,幾個人腳步瞬間停住,眼神驚訝的看著站在五樓樓梯口那個鬼魅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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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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