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疑惑

各自回房后，子清房內。

子清正盯著桌子上一塊不規則的透明物體，許久，他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生怕自己看漏了什麼。而他的表情卻似乎越來越凝重。

「啪啪」輕輕的叩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請進。」他亦輕輕地道。

隨著一股淡淡的藥草香，子清不用抬頭便知道拜訪者是子萱。

「怎麼這樣入神？」子萱淺淺一笑，問道，「看出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了？」

子清搖頭，頗為無奈道：「確實有些思路，但具體是何物，其作用和目的還未知。」想了一會又道：「只是這確實是件危險的東西，這點我們並沒猜錯，來，你再仔細看看。」

聽得師兄這樣說，子萱便拿過一把椅子，坐在子清對面。再一次端詳起該物，這是一塊不規則的透明晶體，上頭冒著絲絲涼氣。晶體內部微微閃著熒光，熒光旁邊有著不清晰的字元。這多個字元便組成一種「咒」。而這字元的字體扭曲怪異，與正派法咒全然不同樣，透著邪氣。若沒意外的話，這便是邪惡「鬼咒」的一種。可這些信息早在之前就推測到了。子萱有點困惑，不明白何以師兄會讓她再仔細看。半晌，毫無發現，她抬起頭，用眼神詢問子清。

「這上面的字元在變化……」子清臉色凝重道。

「變化？」子萱一驚，當下又細細看去，果然上面的字元和之前有所不同，只是不同之處特別細微，「果然如此……可是師兄，字元變化又說明什麼，無論正邪，都有會變化的施符術。」

子清搖頭，隨即又看著子萱，道：「子萱，你還是看漏了，問題的關鍵不是字元的變化，而是變化之後的結果。」

「變化之後的結果？」子萱思索著師兄的話。

「恩。」子清道：「會變化的字元在很多術法里並不鮮見。這種字元一般是入法。也就是把術法灌入一個或者多個字元里，從而讓字元形成『咒』，然後再把『咒』依附在某個物體上，以達成施術者的目的。而入法之『咒』通常表現在咒術吞噬這個物體的本體……」子清頓了頓，繼續道：「而此物卻不一般，它上面的字元不斷變化，而每次變化，都會讓此物中間的熒光變強，而這物體卻會變大一分，然而這變化相當細微，不長時間盯著看，幾乎無法察覺。」

「這！」子萱似乎明白了什麼，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道：「那這麼說，這東西不是入法起咒，而是其他的方式？！」

子清閉目點了點頭，口氣中有一絲涼意，道：「這東西，入的是靈……」

「你說什麼！」子萱大驚：「入靈？施術者把自己的靈灌入字元？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以自身之靈控符。雖然起咒后的咒法會變強，但這咒法根本無法控制，而最關鍵的問題是施術者本身之靈就會不完整了啊！」

「你說的沒錯，缺少靈的人，會有種種不善的後果，比如會失去法力，失去記憶，甚至會成為一具沒有思想的行屍軀殼。故而一般很少有人會用這種入靈法，尤其還是入靈之後起的咒竟是鬼咒，鬼咒之凶，只怕會奪去施術者的性命。」子清道，「可見這入靈起咒之人，必是要完成什麼艱巨大事，才出此策。我現下有兩個疑惑，第一，此物為何會出現在我瀛洲派，第二，此物出現在這裡又是什麼目的？」

「難道說……」子萱皺眉思索：「他要完成的艱巨大事竟在瀛洲？可是瀛洲島周圍布滿結界，按理邪物並不能入侵。」

「平常的邪物確實無法進入瀛洲結界。」子清道，「可此物卻有非常大的隱蔽性，即使在我們第一眼見到它的時候，也並沒有立刻覺得它是個邪物。」

子萱經師兄提點，馬上明白過來，道：「正是如此，我剛見到它，只以為這是一塊具有靈性的冰。難道說，連瀛洲的結界竟也沒判斷出此物的正邪？」

「恐怕正是如此……」子清的語氣里透露著不安。

「不管如何，此人用靈入符，起的是鬼咒，而瀛洲派與鬼邪不兩立。這施術者要做的必是危害瀛洲的事，我們應當告訴師父。」子萱道。

「不，先別告訴師父，師父還有其他事在困擾。」子清阻止道。

「師兄，你是說？今天師父晚修遲到，是有事在困擾？」

子清看了看子萱，眼神中頗有讚許之意：「你果然也注意到了，師父最注重晚修，在這之前他老人家從不遲到，今天的事，恐怕不只是意外牽絆。而能困擾住師父的，必然是無法可解的難題。」

「看來……瀛洲將會遇到某些危機……」子萱擔憂道。

「恐怕這些也只是開端而已……這幾天我會去，看看有什麼資料可循。」子清看著子萱，神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