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我、自我

「葉兒，朝廷又來找你了？」就在林葉思緒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后廳傳來，只見林鎮南從中走出。

「恩，不過被我打發走了。」林葉站起身來，對著林鎮南道。

「你啊，一心撲在劍道上，吃，睡，行，劍不離手，話說那程姑娘，你覺得如何？」看見林葉手中的劍，林鎮南不由得抱怨了一句，隨即話頭一轉，卻是轉到了程瑤迦的身上。

「好了，父親，你莫要操心了，再過兩日，我得去湘西一趟，父親你多保重身體。」聽見林鎮南的話，林葉不由得垂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爹知道你如今的武功，尋常人傷你不得，不過江湖險惡，你卻是還要小心謹慎啊。」聽見林葉的話，林鎮南也沒有多說什麼。

「放心吧，父親，我心中自知。」林葉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兩人談論片刻，林葉再此回到後院之中，修行內力。

如今的林葉劍道修為，一味的埋頭苦修卻是沒有多大的用了，需要的乃是體味，感悟，感悟自己的道，體味自己的道，明白接下來該如何走，該怎樣走，方能有所精進。

而且如今的林葉一身劍道境界，卻是遠超內力，空有一身本領卻因為內力受限而無法發揮出全部來。

所以這段時間，林葉一直是在修行內力。

不過若說是修行內力，更不如說是林葉一直在改善自己的修鍊功法，通過引導，配合自己的劍，希望能夠創出最為適合自己的修鍊功法。

但是縱然林葉天縱奇才，這修改功法，修行內力之事，也絕非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倒是那郭靖雖然並未有林葉這等天資，但是身懷九陰真經，並且當日在金王府誤食過那葯蛇，一身內力倒也不必林葉弱到哪裡去。

只可惜過於呆板，雖有一身絕學，但是卻都並非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按照林葉對其性格的推測，其一生成就不過是宗師級別罷了。

「當日因為歐陽鋒之故，拖延了半年之久，如今的鐵掌幫恐怕已然投入金國了，就是不知道那武穆遺書究竟在不在鐵掌峰上了。」後院之中，林葉心中暗道。

此次前往湘西便是為了那武穆遺書。

至於試劍裘千仞，雖林葉並無這種想法，不過照林葉想來，若是裘千仞尚在鐵掌幫之中，自己要進入其鐵掌幫禁地鐵掌峰也免不了跟裘千仞一場死戰，不過因為之前與歐陽鋒一戰，林葉已然明悟自己的劍道究竟是何，所以對於裘千仞的在否，也並沒有多大的想法。

若是在那便殺了就是，若是不在，那自己上了那鐵掌峰，將武穆遺書取出便是了。

第三日，林葉依言帶著程瑤迦離開嘉興南湖。

「林大哥，為何你不騎馬？」官道上，程瑤迦騎在馬上疾行，同時一臉困惑的看著一旁徒步行走林葉。

自己雖然是騎馬狂奔，不過林葉卻並未落下絲毫，甚至其距離都始終沒有變過。

「不會。」聽見程瑤迦的話，林葉良久，從口中吐出乾巴巴的兩個字。

騎馬，林葉也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當日騎上馬匹之後，按照他人的樣子，用馬鞭抽打，勒緊韁繩，這馬就跟瘋了一樣，根本不按照林葉的想法，四處狂奔，最終林葉只能夠無奈放棄。

「不會！」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拉緊了韁繩，程瑤迦停了下來，一雙美目睜得老大。

「怎麼？」看見程瑤迦的樣子，不由得停下腳步，略有些無奈道。

「不是，只是覺得沒想到，就算是如林大哥你，也有不會的東西。」程瑤迦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那又有什麼奇怪的，我只是一介凡人，除了劍之外，其他的我都不怎麼了解，好了快走吧。」聽見程瑤迦的話，林葉開口說罷，先行一步朝著前方疾走而去。

「我看倒也是，獃子。」看著林葉的背影，程瑤迦不由得低聲道，隨即馬鞭輕輕一揮，徑直追趕上去。

一路上日夜兼程，不費七天的功夫，林葉跟程瑤迦已然來到了湘西荊襄一代，自荊湖處可以看見不遠處一座宛若人的手掌一般的山峰，那就是鐵掌峰了。

自當年名將韓世忠被削除兵權之後，其部下上官劍南就帶領其一批兄弟在湘西一代落草，之後輾轉落入了鐵掌幫之中，接任第十三代鐵掌幫幫主，並且鐵掌幫在上官劍南的整頓之下，多行俠義之事，兩湖之間的好漢，以及忠義之士皆聞風而來，不出數年名聲大震，在江湖上更是以發展到與北方丐幫能夠與之分庭抗衡的江南第一大幫了。

只不過後來雖然鐵掌幫大行俠義之行，已然具備了北伐的實力，但是卻因當時的朝廷派兵圍剿，重創鐵掌幫，直到後來裘千仞擔任幫助，才扭轉乾坤再此讓鐵掌幫威震江湖。

雖痴情於劍，大部分時間都傾盡與劍道修行之上，但是關於江湖上的一些事情，林葉倒也是有過一些了解。

相對於林葉而言，程瑤迦卻是不知道多少了，只知道其鐵掌幫乃江南第一大幫，幫助裘千仞是不弱於五絕的高手。

「林大哥，我們現在該如何？」行至荊襄境內，尋了一間客棧，點了兩碗素麵，程瑤迦對著林葉問道。

如今的程瑤迦雖然比起林葉差之甚遠，但是其武功卻也已經能夠匹配全真七子之中的數人了，除了丘處機與馬鈺，王處一之外，其餘四子皆非程瑤迦的對手。

「直接上鐵掌幫就好了。」林葉開口說道。

雖然如今江湖武林皆知曉，嘉興林葉之名，不過卻並沒有多少人認識。

而白衣佩劍自林葉之後江湖上這種裝扮，卻是也盛行起來了。

除非是當日在嘉興觀戰的武林人士，否則是決計認不出林葉的，這倒是讓林葉一路上多了些麻煩，但也少了些麻煩。

聽見林葉的話，程瑤迦稍稍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心中卻是打定主意，不管林葉怎得，自己只要跟緊就好了。

自從當日林葉出手，以及跟隨自家師父尋至嘉興醉仙樓，見到林葉之後，程瑤迦整顆心，卻是掛在了林葉的身上了。

「吃完，稍稍休息，帶你在荊襄遊玩一趟，我們再上那鐵掌峰。」看著程瑤迦，林葉輕笑了一聲。

若是未於歐陽鋒一戰明悟自己劍道之前的林葉，面對程瑤迦卻絕不會如此，但是自從明悟自己的劍道之後，林葉對比之前的自己，卻是能夠明顯的發覺改變。

若是說以前的自己就如同一座冰山，那麼現在的自己就是一湖清水。

同樣是對於劍道的追求，同樣是對於劍道的執著，只不過是不同的表達。

西門吹雪的一生唯有對劍道至高的追求，其中再也容不下其他。

這是一種趨近無情的道，若非是能夠做到無情，這一條道是無法走下去的。

而當無情劍道達到至高之後，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境界，林葉不知道，西門吹雪不知道。

所以西門吹雪的妻子孫秀青，選擇了離開西門吹雪，因為她知道，對於一個愛劍如命的人，如果不能夠繼續在劍道一道走上去，就等於失去了生命。

林葉正是將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才明白，自己的路與西門吹雪的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