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庭院里的密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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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沈浪有把握把磚窯場搞到手,無外乎藉助沈為民的力量。身為秀水鎮民政助理,每年國家劃撥的扶貧資金和專項款經沈為民過手的就有幾百萬,暫時挪用扶貧款幾個月用於私人使用,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但是想到沈為民的行事風格,邵至剛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秀水鎮磚窒廠佔地六十畝。其中磚窯佔地五畝,窯坯晾曬場佔地十五畝,其它用地和建築用地十畝,真正用於商業用途的土地只有三十畝。餘下的三十畝地是當初建磚窯場徵用的黃土地。
六十畝的佔地面積,即使按照工業用地最高年限五十年的土地使用權,結合九一年的工業土地價格也要摺合人民幣二十萬元,在加上附屬廠房,生產設備,沒有三十萬元根本不可能搞下來。這還是按照寬城各市、縣區最低價格計算。而秀水鎮磚窯場佔地位置極佳,又與寬城毗鄰,遠不是這個數目可以吃得下的。
邵至剛就是用腳趾頭思考問題,也知道僅憑一已之力想要橇動磚窯廠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何況現如今的自己,全部身家加在一起也不過萬餘元,如果是幾年前手裡攥著十幾萬元的時候,通過銀行貸款或許還敢拼一把。現如今......想到這邵至剛就有些黯然神傷,嗟傷不矣!而沈浪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又能有什麼辦法拿下磚窯廠。
又忍不住想聽聽沈浪有什麼高見,邵至剛就把酒杯放下,饒有興緻的看著沈浪道:「不妨說給邵叔聽聽,或許真能行。」
沈浪當然看得出邵至剛的真實想法,只不過是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好奇罷了。
就笑著道:「磚窯廠做為秀水鎮鎮辦企業,頭些年確實風光無限。但是作為集體企業,不能夠做到政企分開,很難不落窠臼,淪為某些階層謀取私利的工具。最後破產倒閉,這是在所難免的。磚窯廠雖然標榜盈利,其實只是掩人耳目,鎮里的領導因為廠子虧損的事不知道傷了多少腦細胞。」
沈浪見邵至剛聽得專註,挪了挪凳子,坐到邵至剛身邊神秘的說道:「其實鎮里的領導早在年前就有意把磚窯廠出手,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動作罷了。這種事情即要等時機,也要有人運作,自己不撈足好處,誰願意把它兌出去。」
邵至剛就滿含深意的笑:「年紀不大,懂得到不少。」
沈浪不置可否的伸出四個手指道:「書記史長林三萬,鎮長洪振元一萬,二十萬應該能拿下磚窯場。簽定合同時,規定付款期限為半年,以月付為準,按簽定日期計算,第一個月末內付款五萬元,餘下的每個月三萬元,半年付完全部款項,因為沒能一次性付款,餘款按月利年結,這樣外人就說不出什麼。然後找評估部門評估磚窯廠價值,做出評估意見書,評估價定在什麼價位完全可以操控,最好定在四十萬元。然後在銀行置地貸款,手繼上做到萬無一失,邵叔又有朋友在銀行,一個月內應該能夠搞定,然後上下打點一下,貸出四十萬應該不成問題。這樣可以流動的資金就有三十萬元,足夠盤活磚窯廠的下一步運營。」沈浪一口氣說完,看著邵至剛的反應。
就見邵至剛張大了嘴,一臉的不可思議,先是一陣獃滯,然後眼裡一下有了神彩,猛的站了起來,在沈浪的肩上狠狠拍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好小子,好小子,真有你的,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麼絕妙的主意。」然後抓起酒杯一飲而盡:「小子,就這麼辦了,你邵叔就跟你冒險玩把大的,看看老天是不是長眼,該不該俺老邵財。」
沈浪就咧著嘴,一隻手揉著肩膀道:「邵叔,你在使點勁,我這手臂就保不住了。」原本還在擔心邵至剛是否肯與自己合作,現在一顆心終於塵埃落定。心裡也歡喜萬分。
邵至剛一口酒喝得急了,臉上現出酒醉后的紅暈,迫不及待的問道:「小三,把你的整個計劃拿出來,讓邵叔聽聽。還有,鎮政府那裡怎麼運作,邵叔想聽聽你的意見。」猶豫了一下,邵至剛又道:「你舅舅那裡......」
沈浪知道邵至剛疑慮的地方。錯以為牽線的人會是沈為民。沈為民剛正不阿。前任民政助理早在幾年前就升任紀委書記,而他一任民政助理十餘年,以他的資歷早就應該在進一步。這很說明一些問題。即使沈為民肯為這件事與領導溝通,對方肯不肯收好處費也是個問題,沒有一個穩妥的人,任誰也不敢輕易收錢。
「找人運作,我舅舅是說不上話的,他那個性格您也知道,根本指望不上。」
邵至剛點了點頭,知道沈為民決不會做這種事,得到沈浪肯定的回答,證明自己猜測沒錯,可又想不到沈浪會把這個賭注壓在誰的身上。「
邵至剛疑惑著,忍不住追問道:「你打算請誰出面,搞定史長林。」
沈浪神秘一笑,邵至剛就暗自感嘆:「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早熟。」
「我舅舅遭人陷害,背後的主使是張權,邵叔怎樣看這件事?」
不知道沈浪怎麼會忽然提到這個問題,邵至剛並不認為沈浪會無的放矢,看著他一臉篤定的神情,感慨著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略一思索道:「張權陷害你舅舅,從哪方面都說不過去,如果說有受益人,無非是郭大為。」
沈浪伸出大姆指:「就知道邵叔不簡單,一猜就中。不錯,背後指使人正是張權。也活該他倒霉......」沈浪把生在寬城賓館的事情詳細說給邵至剛,聽到這裡面有邵兵的一份功勞,邵至剛就有點小得意,原來自己兒子並不是一無是處。
「郭大為明天能給我准信,邵叔明天和我回寬城。晚上史長林和洪振元都回寬城,到時通過郭大為把錢遞上去,爭取把事情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