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小寡婦陷害了>
沈浪指著水泥瓦說道:「這種水泥瓦按照現在的製造標準,水泥和沙子的比例是1:1,一袋水泥能夠生產五十塊水泥瓦,一噸水泥就能生產一仟塊瓦。按照現在的市價每塊瓦能賣8角錢,一噸水泥能產生利潤是八百元人民幣,去掉水泥成本16o元/噸,在扣除人工和沙料的錢,一噸水泥生產出的水泥瓦純利潤就是四百元人民幣。」
何成吧嗒了一口旱煙,緩緩說道:「沈家侄子算得很精細,確實是這個帳,而且利潤大的嚇人。」只是疑惑的看著沈浪,不知道沈浪算這個細帳有什麼用,與他說的多賺幾個錢又能有什麼必要的聯繫。
沈浪見幾個人疑惑不解的看著他,繼續說道:「按照正常的泥沙比例製造出來的水泥瓦,它的使用壽命要過十五年,如果按照1:5的比例製造水泥瓦五年內根本看不出它與正常製造的水泥瓦有什麼本質區別。」沈浪頓了一頓看著面前的幾個人,何成臉上陰晴不定,陳崗和沈彬先是了一會子楞,然後滿臉的喜色,明白了沈浪話里的意思,只有黑子的表情木納,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沈浪不給他們插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如果按照我的方法,水泥和沙子按照1:5的比例來做瓦,我們每噸水泥就能多做出4ooo塊水泥瓦,市場價能多賣出32oo元。」按照沈浪的方法多做出來的水泥瓦自然就落到他們手裡,卻是無本卻利潤豐厚的好買賣。
眾人聽到這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沈彬和陳崗興奮的站了起來搓著手,只有何成使命的吸著煙一聲不吭。
沈浪盯著何成的反應,幾個人也都跟著沉默了起來。
何成卻是知道幾個年輕人都在等著自已的表態,心裡猶豫、掙扎,終於站了起來,盯著沈浪道:「我何成做了一輩子老實人,不偷、不搶、不盜、不違法亂紀,到頭來一個子都沒攢下。這鎮里的窯場從開始創辦我就過來了,我雖然不識得幾個大字,但也是知道的,這窯場每天都在掙錢,可是窯場里的帳上就沒見到它有過余錢,只看見那些個頭頭腦腦每日里進出飯館,我就知道,這窯場啊,用不了幾年就得關門大吉了......
老實又有什麼用,我何成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罷了,我今兒也跟你們瘋一回,只要能掙足錢,夠把我閨女的大學供讀下來,我這把老骨頭憑你們折騰了。」
幾個年輕人聽了何成表態立刻歡呼起來,恨不得立馬便行動起來,掙到足夠的錢。何成不理會興奮異常的沈彬和陳崗三人,對著沈浪說道:「這個法子確實行得通,只是......」
沈浪知道何成是擔心這樣一來質量下降,被人現問題該怎麼收場,笑著解釋道:「何叔,你不用擔心。你看,一噸水泥,我們用一半的水泥做正常的水泥瓦,另一半按照我的方法做,賣瓦的時候,如果是個人買,那麼每十塊好瓦里就摻雜一塊差一點的,老百姓也不會吃太大的虧,咱們良心上也過得去。如果是公家買,不用我教您,您也知道該怎麼賣了吧!」沈浪嘿嘿笑了幾聲,何成惶然大悟,兩人對望一眼,一齊笑了起來。
沈浪倒不擔心自己的損招,會不會帶壞幾個還算質樸的農村青年。到是鎮里的窯場真應了何成的話,在九二年的時候就完蛋大吉,九三年承包出去后風光了一年,九四年寬城經濟開區開始建設,直接被行政徵收劃歸到開區內,當時承包商還得到了一筆數目相當可觀的補償金。
沈浪的目標並不是眼前的丁點利益,前期的原始積累難免會損害一部分人的利益,這也是在所難免的。想著左右雨筠的那條寵大的經濟巨龍,和她背後隻手遮天的寵大勢力,沈浪就知道,從這一刻起,他所要走的是一條多麼艱辛的道路。沈浪又交代四人具體的事宜,眾人這才散去。
回到村裡的時候,太陽偏西,大多數的人家炊煙裊裊。遠遠就見自家院子外面停著輛墨綠色的警車,院門敞開著,不少人圍在門口向裡面張望。
沈浪皺著眉,曉得九一年暑假,秀水鎮副鎮長郭鍾指使情婦徐佳陷害舅舅大約就在這個時候。雖然後來查無實據,卻把舅舅的名聲搞得極臭,沒法繼續擔任秀水鎮民政助理的職務,直到幾年之後,郭鍾因貪污受賄、亂搞女人,東窗事後,真像才浮出水面。
兩人緊跑幾步,圍觀的村民見兩人回來,自動讓開了道路,就聽見舅舅憤怒的聲音:「這是誣陷,誣陷。」
站在舅舅旁邊的警察是鎮子里派出所的所長陳鵬,四十多歲,看不出臉上有什麼表情,站在他身邊的兩名警察沈浪沒有見過,想來是縣局派下來辦案的。
陳鵬伸手攔住其中一名警察,那名年輕的警察正要給沈為民戴手銬。陳鵬白了一眼年輕警察道:「是鎮子里的幹部了,用不著這個。」然後又對沈為民道:「老沈,沒事的,你也別激動,跟刑警隊的人好好說,沒那事也冤枉不了咱們。」
就見沈彬衝上前去,大聲喊叫:「快放了我爸,你們憑什麼抓人。」沈浪嚇了一跳,生怕表哥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要知道襲警的罪名可大可小,也跟著沖了過去,一把抓住沈彬的胳膊。
沈彬兩隻眼晴瞪得跟豆包似的,臉膛漲得通紅,胸口上的肌肉塊隨著急促的呼吸不斷的起伏,像只要跳出來咬人的豹子,舅母在一旁嚇得眼淚不住的流淌,在母親的摻扶下勉強站住。
年輕的警察見沈彬的樣子嚇人,不由自主的向腰間摸去。沈浪使勁的把沈彬拽到一邊,鄰居高大山,付軍也跑出來幫忙拽住衝動的沈彬。舅舅黑著臉呵斥了沈彬幾句,然後囑咐沈浪好生照顧家裡,就跟著警察上車走了。
圍觀的村民見沈為民被帶走,三三兩兩的議論著,不一會就散掉了。
沈浪的舅舅沈為民是為人耿直,在群眾中的威信和聲譽極好,在他擔任民助理的十幾年裡,為鎮里的貧困戶辦了不少實事,鄰里的關係也相處的極為融洽,見沈家出了這碼子事,倒沒人落井下石,都幫著說些寬心的話。
見幾名婦女和母親把哭泣的舅母扶到屋裡后,沈浪把鄰居高大山叫到一邊問道:「高叔,知道我家裡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警察把舅舅帶走?」沈浪雖然知道歷史的車輪還會沿著它的軌跡來旋轉,但還是想從別人嘴裡得到肯定的答案。
高大山憤憤的說道:「聽說是鎮東頭的小寡婦徐佳告的狀,說你舅舅以辦低保為名調戲她,威協她......」高大山說了一半,想到沈浪還沒成年,就打住了話,望了沈浪一眼,見他明晳白凈的臉上異常平靜,眉頭微促,與沈彬毛躁的脾氣大不一樣,有著與他年齡不符的成熟與沉穩,於是接著說道:「......說是你舅舅威協她,讓她陪著睡覺。」
「什麼?徐佳那子里的人,父親生了什麼事,眾人知道他脾氣暴躁,怕他惹事,竟沒人告訴他實情,剛轉出屋就聽到了高大山的話。
「快攔住他呀!」高大山慌亂的說道,就想去追沈彬。
沈浪拽住高大山道:「高叔,沒事的,讓他出去鬧鬧,把火氣泄掉就好了,徐佳這個時候肯定在刑警隊呢,他去了也找不到人。」
高大山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望著沈浪一臉篤定的神情,想著這個孩子怎麼忽然變得這樣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