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好一個色鬼！邗玉面無表情的看著朱大爺色迷迷的嘴臉，他心裏面一萬個不願意讓水柔在這種色鬼面前露面，但他也知道沒有滿足朱大爺的欲/望的話，他還會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五次、六次，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為了一勞永逸，他也只好委屈水柔這一次。

他無奈的吩咐下人去把水柔請到大廳來，當水柔娉婷的身影甫一現身，他看到朱大爺霍然站起，用高八度的聲音嚷著：

「咦，你不是水柔嗎？」

「朱大爺？」乍見到未大爺，水柔的臉色一白，腳步不穩地向後退了二步。

天啊，真的是朱大爺！他怎麼會在這裡？水柔的腦中一團亂，朱大爺的出現讓她整顆心亂成一團。

「水柔？」邗玉驚訝的看看臉色蒼白的水柔，再看看面露喜色的朱大爺，「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認識嗎？」他問水柔。

「我……」

「認識，當然認識。」朱大爺搶在水柔的前面說。「小王爺你不知道嗎？現在在你眼前的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揚州四大名ji之一的水柔啊！這花影樓有四朵花，分別是紅梅、牡丹、薔薇和百合，想不到小王爺這麼有眼光，人人都知道這花影樓給燒了，卻無人得知這唯一的一朵百合花落何處，原來是讓小王爺給摘走了，真是羨煞老夫也！」

「水柔，他說的都是真的嗎？」邗玉的臉色鐵青，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最美最清純的愛人。

「邗玉……」水柔淚水盈眶，她乞求地對邗玉喊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

對不起？這麼說朱大爺說的都是真的啰？邗玉牙咬得死緊，脖子上青筋畢露，他的胸口悶得厲害，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天啊，這就是他全心全意愛著的人？她居然騙了他，她竟然是個ji女，是他最恨最瞧不起的ji女！這是老天爺在捉弄他嗎？為什麼他誰都不愛，偏偏要愛上一個下賤的ji女，他真是瞎了眼！

「朱大爺，抱歉不留你了，來人啊，替我送朱大爺出府。」即使在盛怒下，邗玉仍沒有失去理智。他還記得「家醜不可外揚」這句話。

朱大爺摸摸鼻子，人家都擺明了要他走，他總不好意思賴在這裡不走吧！依依不捨的看了水柔一眼，朱大爺悻悻然的跟著下人離開。

朱大爺走後，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沉窒氣氛。

水柔怯怯的看了不說話的邗玉一眼，他此刻的表情是她頭一回在他臉上見到的。他的臉色好難看，投射在她身上的視線就像幾百根針刺在她身上一樣，她知道他不只在生她的氣，他還恨她，恨她居然是ji女，恨她居然騙了他。

水柔從頭到腳都是冰涼的，她好害怕，全身禁不住發抖著，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等候聆聽最後判決的罪犯一樣，是生是死，全憑邗玉的一句話。

「水柔。」

邗玉平板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這讓全身緊繃的水柔緊張得心都痛了。

「邗、邗玉？」

「為什麼要騙我？」邗玉的眼神好冷，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水柔強忍住想哭的衝動，她用哀傷的臉響應他冷淡的注視。「我……我沒有騙你，其實我想對你說的，可是我怕……」

「怕你說了我就不要你了？」邗玉冷笑，「哈哈……說得對，你好不容易才騙了我的感情，跟看即將就要成為我的王妃，你當然不敢說，因為你一說，所有的榮華富貴就成過眼雲煙了，對吧？」

「你……」水柔不敢相信邗玉竟然把她看成是這麼不堪的人，她瞪大眼睛，激動地叫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誤會我呢？我沒有。」

「你還說你沒有？」邗玉衝過來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他緊緊的抓著，用足以捏碎她的力道抓著。

「啊……痛……」水柔痛苦地吸著氣，眼中也蓄滿了痛苦的淚。

冷眼看著她痛苦的臉，他用冷冷的聲音吐出無情的話語：「明明就是人盡可夫的ji女，還裝出一副清純無邪的模樣，你還敢說你沒有騙我？你的演技這麼高明，把我騙得團團轉，明明是ji女還裝作不會喝酒，明明是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箇中好手，還裝出一副清純不解人事的模樣！哼，你一定很得意吧，把我這個傻瓜騙得團團轉。」

他用力地甩掉她的手，水柔的手腕已是青紫一片。

「不--邗玉--」水柔急切地抓住邗玉，流著淚叫道：「你不可以這樣誤會我啊！你可以怪我瞞你我曾是ji女的事，可是你不能懷疑我是別有居心、另有企圖才接近你的，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愛你的。」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ji女說的話嗎？」邗玉狠狠地瞪著她，身子一扭，水柔就讓那股力道給甩了出去。

「啊--」水柔慘叫一聲。跌倒在地的身體摔得疼痛，她掙扎地爬了起來，再一次衝過去抱住邗玉欲離去的身子。

「邗玉，你不要走！」她哭得好傷心，「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求求你相信我，我對你的感情沒有一絲一毫虛假的成分，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呀！」

傷心欲絕的水柔哭倒在他的腳下，她抱著他的大腿不放，一顆顆傷心的淚水滴在他的外袍上。

這樣的水柔卻讓邗玉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在知道她是ji女后，他就把對她的感情全都收起來了。現在跪在他面前的不是那個他唯一的真愛水柔，她是名ji百合，是他最不齒的ji女啊！在他的眼中，她和那些貪得無厭的ji女是一樣的，她不再是他愛的那個水柔了，她只是名卑賤的、讓人唾棄的ji女，他所愛的水柔已經不存在。

「我愛你，邗玉，我愛你呀！」水柔心痛到了極點，她傷心地哭訴著︰「為什麼在知道我是ji女之後一切就變了？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曾是ji女，你對我的感情就沒有了嗎？」

「沒錯！」

「邗玉？」水柔沒想到邗玉竟然回答得這麼乾脆，她抓著他不放的手無力的垂到地上，清麗的臉一片死灰。

邗玉還是不看水柔，好象她這個人不值得一看似的。

他用沒有高低起伏的聲音道︰「我不再愛你，我愛的是那個清純無垢的水柔，現在她已經被你弄髒，我的愛也因此消逝。」

語畢，他旋身從她身邊走開，他走得堅決、走得絕情。

「邗玉，嗚……」被丟下的水柔癱軟在地上。她的心好痛好痛啊！怎麼辦，邗玉已經不愛她、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她會這樣一直心痛下去嗎？沒有他的日子，她要怎麼過？

「水柔姑娘，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耶！」王嫂看水柔臉色發白，一整天都躲在房裡，不但什麼都沒吃，而且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她擔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水柔無力地搖頭，「王嫂，我沒事，我只是沒什麼食慾，時候不早，你回房休息去吧！」

王嫂不放心留下水柔一個人，她關切地再問：「水柔姑娘，就算我多管閑事好了，不知怎麼著，我就是覺得你怪怪的，是不是和小王爺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沒有！」水柔急急的搖頭，急於否認的她沒有發覺自己這一搖頭，連帶的把眼中盈滿的淚也給搖下來了。

「水柔姑娘？」王嫂讓水柔的淚水給嚇到，她急忙將哭泣的水柔擁進懷中，摸著她的頭髮嘆著：「水柔姑娘你別哭啊！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你這樣可把我給嚇壞了。」

王嫂的關懷讓水柔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她邊哭邊說︰「王嫂，邗玉不愛我了，他說他不愛我了……」

「別哭！別哭！」王嫂拍著水柔的背，「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們小倆口不是很恩愛的嗎，嗯？」

王嫂直覺一定是小倆口鬧彆扭、吵架了。這世上有哪一對情人不吵架的？哪有突然說不愛就不愛的？她想事情應該不會很嚴重才對，不過看水柔哭得這麼傷心，那一定是小王爺的不對了。

水柔吸吸鼻子，哽咽地說：「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瞞著他，可是他為什麼不肯聽我解釋，難道說一個人過去做的錯事是不能被原諒的嗎？他不是愛我嗎？難道他對我的愛只是一丁點嗎？」

「什麼？」王嫂聽得胡裡胡塗的，完全不懂水柔在說些什麼，「水柔姑娘，你和小王爺到底是……」

「王嫂，你還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