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暗算
「什麼？」
劉才輝一個激靈，放緩了腳步回頭再看時，果然在隊伍前列的區域里找到了秦煌的身影。
而且，對方臉色沉靜、步履平穩、氣息均勻悠長，彷彿猶有餘力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難以為繼的徵兆！
肖平岳這時同樣看到了，皺了皺眉，低聲問道：「這小子是怎麼回事？就他那廢柴身板，居然還能夠支持到現在？」
「說不定是他作、弊了，或者他身上的裝備箱子根本就是空的，」劉才輝臉色陰沉地道：「我要立刻向教官舉報他！」
「胡說，羅天雄教官親自在上面盯著，加上那些監控攝像頭，真要作弊了怎麼可能查不出來？」舒洛雅反駁道：「你不會覺得他敢鋌而走險吧？」
肖平岳想想也覺得這種猜測不靠譜，沉聲道：「那就先不要去管他，等會再看看情況，我就不信他今天還有機會進入前十名了！哼！」
天際的太陽慢慢爬升，周圍環境中的氣溫也隨之水漲船高，偶爾會有陣陣熾烈的熱風襲來，帶著濃郁的硫磺氣息，那是遠處的熔岩池噴發造成的後遺症。
十分鐘過去，又有幾個學員支撐不住，慢慢掉到了隊伍後面，只是秦煌的位置依舊不曾發生變化。
肖平岳嘴唇緊抿，默不作聲地跑著。
等到跑過規定路程的一半時，還能夠堅持著不掉隊的學員僅僅只有原來的八成多點，可是肖大少爺期待的那一幕還是沒有出現。
不知不覺間，秦煌悶聲不響地加快速度，其後果就是他的身位愈來愈靠前，甚至開始慢慢接近了處於第一集團的優等生們。
劉才輝回頭的頻率越來越高，就彷彿他的身後跟著一位絕色美女似的！那「熾烈」無比的眼神，幾乎能夠將鋼鐵融化。
只是無論他的眼神如何熱情，卻始終阻止不了秦煌的追趕趨勢，數分鐘之後，少年的身形距離他已經不到五米。
此時，周圍的學員們終於注意到了這邊的反常情況：
「……原來是秦煌這傢伙？他居然堅持到現在還沒躺下？這怎麼可能？」
「我沒看錯吧？這小子居然衝到我前面去了？」
「奇怪，我記得他上次因為不及格，還挨了鞭子的？這次怎會如此生猛？莫不成是作、弊了？」
「鬼知道，希望他能夠將這種優勢保持到最後吧……」
疑惑歸疑惑，這時候大家的狀態都不算輕鬆，因此也沒有人出言詢問少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路無話。
在接近到目的地十五公里時，甚至有不少優等生都開始感到後力不繼，只能咬牙艱難支撐著。但是秦煌的身影已經穩穩處於第一集團之列，引來不少學員側目。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面色儘管看上去有些青白，但速度仍然在以微不可查的幅度提升著，差不多每過一分鐘左右，就會有一位學員被他甩到身後！
等到最後十公里時，肖平岳駭然發現，這小子居然沖近了前二十位的行列中，就是比起自己，也只相隔了九個人、不到三十米的距離！至於自己的跟班劉才輝，早就被甩到不知哪去了！
這豈不是說，等到測試結束時，就連自己都有可能被這傢伙甩到身後去？
「……該死，這小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肖大少爺心裡又驚又怒，他雖然還留著些源能，等到最後衝刺時才會爆發出來，但是就目前看來，秦煌的狀態絕不會比他差多少！不到最後一刻，誰也說不準這個排名究竟會怎樣。
如果是別的什麼優秀學員超過他，他也就認了，可是被這樣一個公認的廢柴學生一而再地壓過，肖平岳面子上實在有幾分掛不住。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這次考核結束后，別人會以怎樣的目光看待他。
要不要使些手段呢？他左右看了看，這傢伙此番表現如此搶眼，想必不少被搶了風頭的學員心裡都會有些不爽吧？那麼自己完全可以……
很快，距離終點只有不到五公里了，地平線上那鮮艷的紅色標杆已經遙遙在望。
此時的秦煌身體愈發沉重，汗透重衣，愈來愈粗重的呼吸聲彰顯著他的狀態也不容樂觀，但是僅憑著現有的優勢，足以支撐著他抵達終點了！
阿賴耶識心法的功效在這種逼近體能極限的磨練中，開始初步顯示出莫可名狀的效力，道道熱流在四肢百骸緩緩運轉，將劇烈運動過度產生的酸麻腫脹等等負面感覺沖淡了不少！
尤其是那片神秘的祁羅建木樹葉，每當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快要因支撐不住而崩潰的時候，就會有絲絲裊裊的涼氣從手上傳導到腦海，讓他疲累無比的精神為之一振，五臟六腑之中又有新的潛能被壓榨出來，支撐著他繼續前行。
隊伍中，一雙明亮的妙眸默默地看著他的身影，以緩慢卻平穩的速度超越一個又一個的學員，直到與自己齊駕並驅，又超越自己，漸行漸遠，繼續將更多的學員甩下。
肖平岳眼角的餘光里已經清晰地瞥見了秦煌的身影，再不下手，就沒機會了。
他沖著旁邊一個黑髮方臉、嘴唇單薄的學員使了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壯碩的身體不動聲色地一側，稍稍擋住了少年的方向，腳底彈動，以極隱蔽快捷的動作施展了一個鏟腿，閃電般攻向秦煌的左腳。
而肖大少爺則是順腳將足下的一塊黑色熔岩石塊踢了出去，目標正是秦煌的膝蓋，看起來就好像是他不小心踩飛的一塊石頭般。
那雙明眸微微一驚，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出言示警，秦煌卻及時做出了反應，身形不著痕迹地向前沖了幾步，便巧妙地化解了兩個傢伙的暗算。
「這混小子！」肖平岳心裡暗罵，正要盤算著再次尋找出手的機會，卻發現秦煌的腳下陡地加速，身影瞬間遠去。
他驚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距離目的地只有千米左右的路程，所有的學員們都在加速進行最後的衝刺！
須臾之後，秦煌的腳步衝過了終點站上的紅線，旁邊的投影光屏上立刻顯示出了成績：全班第六名！
肖平岳緊跟著他衝過終點，僅僅慢了半步，卻只能屈居第七了！
在旁人看來，這已是相當出色的成績，可是對於心高氣傲的肖大少爺而言，這簡直就是一種羞辱！何況那個讓他大失顏面的傢伙居然還排在他的前面？簡直是不可容忍！
「肖平岳老弟，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黑髮方臉、魁梧不凡的學員走了過來，面帶疑惑地道：
「這小子貌似實力很不錯的樣子，可是我似乎記得他上次因為不及格還挨了教官鞭子的！難道他是在扮豬吃老虎嗎？」
肖大少爺緊繃著臉，沒好氣地說道：「哪有這樣扮豬吃虎的？這小子身上肯定有問題，正常情況下他絕不可能得到這樣的好成績！等會我一定要向教官舉報他作弊！」
「哦！」對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說話了。
半個多小時后，所有的學員陸續抵達了目的地，一個個喘息不止、累得像狗一樣，各自找地方或坐或躺地休息，能夠勉強保持儀錶的人寥寥無幾！
秦煌找了塊石頭靠著默默休息，藉助心法的作用很快就緩過氣來，體內的源能如潺潺溪泉不斷滋生，片刻之後已經恢復到了過半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