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就是這裡。」煬洹強拉躊躇的泠水進入一間外表簡陋破舊的小木屋。
「這……」
小木屋裡空蕩蕩的,除了散落在地上的繩子外,什麼都沒有。
「煬洹少爺……」泠水回頭一看,煬洹不知何時臉上又出現令人悚然的微笑。「不要!」
她轉身想逃,但這小小的空間能讓她逃到哪裡去?煬洹冷笑著,不費吹灰之力就捉住了她。
他將泠水的雙手反剪在背後,用繩子綁牢,然後再把她綁在柱子上。
「放開我,你為什麼要綁我?」泠水又急又怕的大叫。
煬洹似乎很欣賞泠水掙扎的樣子,他笑得好樂。「當然是為了對付一個人羅!」
「你是說煬洹?」
煬洹稱讚的看她一眼,「答對了,沒想到你還不笨。」
「為什麼要對付煬洹?」
「因為我看他不順眼,一直想找機會整整他。他那個人向來沒什麼弱點,而你,泠水,就是他的弱點。」煬洹猥褻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泠水,「嘿嘿,想不到像你這種貨色竟會讓煬洹愛得發狂,我那集千萬寵愛於一身的堂哥眼光還真不是普通的差!」
泠水恨恨的瞪著他,「你愛怎麼羞辱我就怎麼羞辱我,我不在乎。但是你別想傷害煬洹,否則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饒你!」
「想不到你們還真是鶼鰈情深啊!」煬洹樂不可支的笑著,「在你身上下了這麼多功夫,看來還是值得的。」
「原來你……」泠水不可思議的看著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煬洹。「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向煬洹
報復?」
「報復?那倒還不至於,我只是想給他一點苦頭嘗嘗,誰教他要得罪我。」
「煬洹什麼時候得罪你了?」泠水知道他們兩人一向處不來,這對堂兄弟感情不好是事實,但如果煬洹對煬洹的冷淡就讓煬洹記恨,那煬洹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哼,我和煬洹之間的帳要算清楚還真不容易。」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的馬蹄聲讓煬洹笑開了嘴。「泠姑娘,你的心上人來救你了!」
煬洹話剛說完,煬洹就像一陣旋風衝進來。「泠水?!」他驚見泠水脖子上架著一把長劍,驟然止步。
「煬洹,快走,他要對付你呀!」泠水叫道。
「煬洹,你要對付的人是我,快放了泠水!」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敢用命令的口氣跟我說話?」煬洹昂起下巴,皮笑肉不笑的說:「要我放了她可以,你跪下來給本少爺磕三個響頭再說。」
「你……」煬洹咬牙切齒的瞪著煬洹。
「怎麼,你煬洹貝勒的尊嚴想用泠水的命來換嗎?」
煬洹看看泠水,然後腿一彎,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泠水震驚的張大雙眼,驚呼:「煬洹……」她不敢相信,煬洹居然為了她下跪,那個比任何人都要驕傲狂妄的煬洹。泠水眼中湧上感動的淚水。
用力磕三個響頭之後,煬洹沉聲的對煬洹說:「現在你可以放了泠水了吧!」
「哈哈哈……」煬洹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煬洹啊煬洹,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煬洹,你到底放不放泠水?」
「不放!我還沒有折磨夠你!」煬洹森冷的說:「我等了十幾年才等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你說我會這麼容易就放棄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煬洹可以感覺出煬洹對自己好象有很深的恨意,他不記得自己有做過任何傷害煬洹的事呀!
「好,就讓我來告訴你吧!這件事只有三個人知道,我阿瑪、你阿瑪,還有我。煬,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
「什麼?!」煬洹和泠水都叫了出來。
煬洹似乎很欣賞他們驚訝的反應,他繼續往下說:「很驚訝吧!在我七歲時,無意間偷聽到兩位阿瑪的談話才得知此秘密,相信我,當時我驚訝的程度絕對超過兩位。原來,我是裕親王和裕王府里一位婢女偷情生下的小孩,我那身份卑微的母親在生下我之後就被你額娘趕走,而你那無情無義的阿瑪因為你額娘的從中作梗,沒有辦法扶養我,就把我送給沒有子嗣的敬王爺,就這樣,本來是兄弟的我們成了堂兄弟。」
煬洹頓了一下,凌厲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著煬洹,「我們明明是兄弟,為什麼際遇有如天壤之別?你阿瑪是親王,我阿瑪卻只是郡王;你有親娘,我的親娘卻被你的親娘逼走了;你是貝勒,我卻什麼都不是!你永遠都是那麼優秀,所有人眼中都只能看得到你,卻從來不曾注意到我的存在。
為什麼?為什麼你、永遠都可以在我前面?這太不公平了!就因為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就因為我比你晚出生,我就必須忍受這些不公平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哪!」
看著幾近瘋狂的煬洹,煬洹心中百味雜陳。煬洹的不平、怨天尤人,透過控訴,他一一感受到了。眼前這個一向被自己忽視、被自己討厭的堂弟原來是他的親弟弟,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他忍不住嘆著氣。
「你嘆什麼氣?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煬洹怒聲地道。
煬洹看著煬洹,他覺得自己好象是第一次認真的看著煬洹。「我什麼都不知道,阿瑪從來沒有跟我提過這些。」
「你以為你說這種話就可以消除我對你的怨恨了嗎?」
「我想,那兩個三番兩次偷襲我的蒙面人也是你指使的吧?」
「不錯,就是我。就算他們殺不了你,只要讓你的生活受到干擾,我也高興。」
「你就這麼恨我?」
「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就會完全不同,你所有的一切都將歸我所有。我會是裕親王唯一的兒子,我會擁有更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你怎麼可以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煬洹頭上?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他是無辜的!」泠水忍不住?煬洹抱不平。
「賤人,給我閉嘴!」煬洹高舉著手,眼看就要從泠水臉上打下去,但煬洹的怒吼聲令他硬生生的收回手。
「煬桓,你敢動泠水一根頭髮,我發誓絕對要讓你死無全屍!」
「哦,那我倒要試試看。」說完,煬洹開始動手撕裂泠水身上的衣服。
「煬洹──」閃著銀光的長劍阻止煬洹要衝上前的舉動,他沒有把握能在煬洹的長劍下把泠水救出來而不傷到她。
「煬洹──」煬洹雙目欲裂。
「你就乖乖待在一旁觀賞!」隨著衣帛的撕裂聲,泠水雪白的胸房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不要──」泠水哭叫。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煬洹的大手就要往泠水的胸口襲去,煬洹的後面突然發出一聲巨響,他愕然回頭一看──見鬼了,他背後何時出現一個高壯的男子站在那兒,更駭人的是那個人一臉兇相的向他奔過來。
「你……」
他還來不及反應,煬洹已趁此大好良機以利落的手法制住他拿劍的右手,啪的一聲,威脅泠水的長劍應聲而落。
「哎呀!」右手腕彷佛要斷了一樣,還來不及喊痛,煬洹一記鐵拳就迎面而來。
煬洹狼狽地閃過,勉強避開煬洹的攻勢,卻躲不掉另一個人的。
「車濤,他交給你了!」
「是,貝勒爺。」
趁著車濤和煬洹纏鬥的時候,煬洹迅速解去泠水身上的繩子,再脫下外衣包住她的前胸。「泠水,你有沒有受傷?」
泠水搖著頭,身體簌簌發抖。
煬洹的心揪緊了,他緊緊地抱住這個極需要溫暖的身體。「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在如此溫柔的胸膛里,泠水慢慢的不再顫抖,她抬起頭輕聲說:「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你為了我,被煬洹少爺羞辱……」
「我無所謂!」煬洹那雙深邃的黑眸彷佛有穩定人心的力量,神奇的溫暖她的人、她的心。「只要你平安無事,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他們深深看著對方,此時再也不需要任何言語,只因他們的心是如此契合。
即使深深陶醉在這份幸福的感覺里,煬洹的心思還是有一些些放在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煬洹身上。
此時煬洹已處下風,車濤高頭大馬的身子將他逼到牆角,正掄起拳頭……「車濤,慢著,別傷他!」煬洹大聲說道。
「是。」車濤收起拳頭,用手背打在煬洹肩上,敲暈了他。
泠水有些吃驚的看著煬洹鬆了口氣的樣子。
「貝勒爺……」車濤面有慚色的走到他們面前。
車濤怎麼會在這裡?泠水這才發覺到車濤的存在,她抓住車濤的手,著急的喊:「濤哥,你怎麼回來了?如意姑娘呢?」
「泠水,我在這兒。」
泠水吃驚的轉過頭去,站在門口的就是如意。
「如意姑娘──」泠水緊張萬分的偷偷朝煬洹看去。果然,煬洹的臉又變得冷冰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