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其他三人相視大笑。
「阿峻,你真的不想知道月紋心裡的疙瘩?」伍德麒問。他已經問第三次了,不相信周威峻真的不想知道先前擱在鄔月紋心裡的大石是什麼。
「不。」
「你不會好奇嗎?」
「先前會,但是現在不會了。」事情既然過去了,又何必好奇?何況他現在心裡滿是喜悅,根本容納不下「好奇」這玩意。鄔月絞已經實實在在納入他的羽翼里,這比什麼都來的重要,呵!
「這算是男人的肚量嗎?」
「要這麼說也可以。」
「好吧!」不愧是阿峻,換成是他,不論先前或現在,都會想知道原因。
人是充滿好奇的生物嘛!伍德麒心想。
「阿峻,鄔小姐後來是否知道你的計謀?」阿輝問。
「知道。」故意在簡餐店冷然凝望她,在她心驚膽戰後,轉而使用對待朋友般的方式面對她,接著利用「萬勝」製造出的假消息讓她醒悟……
「你居然敢讓她知道?」方柏鑫雙眼瞪大。如果換成他,絕對不會告訴他的女人這項計謀,畢竟他不想被禁止上床纏綿……那簡直慘無人道。
「為何不敢?」周威峻聳肩。回想鄔月紋聽完他的計謀,那張小臉又青又白,臉頰鼓得跟青蛙似的,還喝令他不許到客房纏她——她那時還沒有搬回主卧室——的可愛哀怨模樣,不由得嘴角揚起。
不過她這麼說,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趁她後腳跨入浴室,他前腳也立刻跟進,反正她只說不能到客房纏她,那麼除了在客房以外的地方就沒有問題啦!
嗯,想到這裡,周威峻覺得自己又開始想念那可愛的小女人了!
「我佩服你!」方柏鑫好兄弟地拍拍周威峻的肩膀。
「好說好說。」周威峻咧嘴。「對了,阿鑫,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萬勝』董事長捲款潛逃未成,被股東們逮個正著……我想你以後再也不必擔心黃薇薇跑來公司找你了。」忙著面對股東大人們就自顧不暇,絕對不會再有精神跑來找他們喝下午茶。
周威峻心想,「萬勝」就只能到此為止了。財報不實,對一問上市公司來說是嚴重的打擊。接下來「萬勝」董事長需要面對的,是地檢署的偵辦、是股東的抗爭、是破產的危機。
商人、傷人,何必如此?
「謝天謝地!」方柏鑫額手稱慶。
此時,方柏鑫的手機鈴聲響起。他飛快接起,憲憲宰率講了一陣。
「各位,我要先行告退了!」方柏鑫將手機塞回口袋,站起身,拉過披在椅子上的外套穿起。
「這麼快?」伍德麒說。他們相聚還不到兩個小時。
「芷靜已經採購完畢,喊肚子餓。」他準備回去餵飽愛妻。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妻奴?」伍德麒挑眉。
「不,這是疼愛妻子的表現。」方柏鑫甩著鑰匙。
「既然如此,我也該離開了。」周威峻想也沒想就跟著起身。今天鄔月紋與幾名前陣子認識的朋友們相約逛街,其中之一就是方柏鑫的妻子詹芷靜,既然詹芷靜已經打電話來要方柏鑫前往載她,那麼鄔月紋應該也會打電話來……
他掏出手機,打算在第一時刻按下通話鍵。
方柏鑫點破他的預先動作,說:「不用看了!芷靜說月紋已經先搭捷運自行回家啦!」
周威峻愕然,雙眉緩緩皺起。這小女人!他不是和她說可以打電話讓他去
接她嗎?何必這麼生分!
「哈,看來有人被甩了!」方柏鑫看好戲般地大笑。
「膽敢揶揄我,小心我加派工作給你。」周威峻威脅。
「你不會。」方柏鑫沒在怕,吃定周威峻不會公私不分。
「你儘管嘗試沒有關係。」周威峻露出狐貍笑容。
兩人相互虧著,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伍德麒與阿輝無言相視。
「妻奴。」伍德麒咕噥。
「有一個是你表妹的奴僕。」阿輝微笑。
「但也不能重色輕友吧?」他們多年來的情誼居然比不上「我肚子餓」這四個字……想想還真是悲哀!
就在伍德麒感慨地想,擺在手邊的黑色智能型手機也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皺著眉,直到鈐聲停止。
「不接聽?」阿輝將酒杯湊到嘴邊。
「嗯……」伍德麒沉吟,此時手機二度響起,他想了想,有點受不了地接起,說了幾句后才掛上電話。
「客戶?」
「不是。」伍德麒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阿輝,抱歉,我必須……」
「沒關係,去忙吧!」阿輝說。
伍德麒再三道歉,將手機塞入口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阿輝舉起酒杯,透過淡黃色的液體看著伍德麒的背影,在伍德麒消失的那一剎那,突然想到——
很好,他必須替他們支付酒錢了!
【第十章】
原先以為,開車的自己一定會比那欠念欠教訓的小女人早一步到家,那樣他絕對要惡劣地命令她哈腰認錯,然後再對她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一番,讓她知道自己男人的話要聽進耳里。
但是某人的計算錯誤,一進屋內,腳底的鞋子都還沒脫,讓他一路上念念不忘的小女人立刻從屋裡跑出來迎接他。
「你回來了?」鄔月紋臉上紅撲撲,象是剛做完劇烈運動,或者是乖寶寶偷做壞事被師長抓包的羞愧紅澤。
周威峻自動把她臉上的紅潮視為後者。她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吧?
「嗯哼。」他輕哼。
「那個……我幫你放好洗澡水了,你要不要洗澡?」她這麼問,更多血液往臉上沖。
「知道做錯事所以特意討好我?」周威峻挑眉,邊走邊脫去襪子,往後扔出拋物線,準確地落入某人攤開的手掌里。
「嘿嘿……」鄔月紋拉起敷衍的笑容,根本沒細想他到底在說些什麼,畢竟等一下的「大事」早已讓她心不在焉。
周威峻停住腳步,看向鄔月紋:心裡有說不出的怪異。
「怎麼了?」鄔月紋眨眨眼,心快跳出喉頭。
「你怪怪的哦!」手指搔著下顎,上上下下打量好不容易被他餵養到恢復豐潤氣色的臉蛋。
「有、有嗎?」鄔月紋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沒有嗎?」看不出哪裡怪,可就是怪異!
「沒有沒有……那個,快去浴室,萬一洗澡水冷掉就糟糕了!」鄔月紋推著比她高出一截的男人,硬是將他塞入浴室,砰地關上門,蹲在門前喘息。
老天,她真的要那麼做嗎?她她她她……她不是那塊料啊!
鄔月紋甩甩頭,想起今日與認識不久的朋友們訴說被周威峻設計后,她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慫恿她,要她絕對得「回報」那過分至極的男人,「回報」的方式則是……
其實,被周威峻設計,她並沒有多大的氣憤,如果周威峻沒有那麼做,或許她就不會去問媽媽的想法,更不會表露自己的情感……
但是,詹芷靜可不要這麼多,認為這和那是兩回事,要她不要總是傻傻地被男人牽著鼻子走,偶爾也要狂放點,省得被吃得死死的,於是提出一個讓眾人眼珠子滾滿地的建議。
然後,鄔月紋想起自己每次都被男人惡劣地「欺負」,心裡突然萌生想要「欺負」回去的欲/望……
再然後,她被說服了,跑去趙鈐蘭的粉紅色小店買了這個跟那個……
怎麼辦?她現在實在沒有勇氣呀!
鄔月紋雙手埋在掌心呻/吟,卻隔著門聽見周威峻嚷著「肥皂沒了」,突然想起肥皂被她事先收起來了。
她胡亂嚷了幾聲,站起來在卧室里走來走去,過了約莫三分鐘,才用力深呼吸,滿臉慷慨赴義的表情。
人生中最大膽的事她都做了,還不時被電視台反覆重播,現在多添一樁,反正只有她和他還有幾名朋友知道,損失相對來的小……吧?
她用力咬牙,動手籌備等一下即將展開「回報」行動的行頭。
裊裊薄煙從溫熱的浴水面上緩緩上升,周威峻衝去頭髮上的泡沫后,拉下純棉毛巾擦拭滿臉水珠,一邊等待由專人送遞的肥皂。
不消多久,區隔乾濕分離界線的日式拉門被人拉開。
周威峻透過毛巾縫隙看到兩隻潔白腳踝。
「謝謝,幫我放在架子上。」他繼續擦拭頭髮,察覺到某人沒有動作后,才狐疑地抬頭看視。這一看可不得了!他驚訝到說不出話。
鄔月紋緩步上前,握住周威峻的右手,喀地一聲將某個東西扣上,接著換左手,又是清脆的喀聲。
周威峻看向被手銬鎖住的雙手,一向精明的腦袋瞬間停擺。
「這是防止你有任何動作,因為接下來……是屬於我的時間。」鄔月紋顫抖著說。
周威峻回過神,意識到她的行為後,邪媚的笑掛上他的臉。
「莫非這是在報復?」報復他先前對她的所作所為?
「沒錯。」
「嗯……」真不錯,他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