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張琅的廢靈

回去的路上，丫頭走在前面，專心踩著地上的石磚，突然腳下一停，小妮子轉身問道：「雲哥哥，你最後和那個小富婆說了什麼？她怎麼發獃那麼久，然後就一聲不吭就走了？」

李雲走在後面，聳聳肩，無奈道：「她說喜歡你雲哥哥我，可是我說不行啊，我都已經有丫頭你了，怎麼還能接受她的愛意？所以只能狠心拒絕了。」

「騙人，貧嘴，臭美！」丫頭無語的看了李雲一眼，紅撲撲的小臉又轉了回去，踩起了地上的石磚。

「不說就不說。」

李雲笑著看著丫頭的背影。

「哼，小子，要不是借用本宮的力量，你此刻不是被那小妮子摁在地上籤訂契約，就是被壓在去無月家的路上了。」

腦海中，風無姬的聲音傳來，李雲臉上沒有絲毫愧疚，心道：「護住了我，不也是護住了你自己么？你汲取了我那麼多靈魂之力，現在吐出一點，也不過讓你恢復慢了些。」

「我更在意的是，此前從沒聯繫的無月玲，是怎麼把目光注意到我的身上的，而調查的目的又是什麼？」

「小子，你此前有沒有在魔網裡和她接觸過？」風無姬問道。

「魔網？」李雲搖搖頭，「如果是無月玲的話，我確定沒有接觸過。」

「那無月家的其他人呢？」

腳步頓了頓，李雲腦中迅速閃現出黑薔薇公會的那朵刺人的薔薇，奇道：「之前的確和無月家的本家小姐有過短暫接觸，難道和這有關係？」

「哼，難怪如此，無月家的月吟殤，最擅預知感應，若悟xìng資質超凡之人，待修行到深處，會逐漸領悟一種名為緣的特殊靈力，據說一旦和領悟了緣的人有過接觸，那之後，無論你逃到三界哪個地方，對方都能找到你。不安分的小子，你被那女娃結下緣了。」

「是么？」李雲恍然點點頭，道：「也就是說，本家那位大小姐和我結下緣，不過因為接觸時間不長，或者她的修行還沒到家，所以結的緣並不深，只能確定我的大致方位，於是，就命令剛好在這邊，也剛好學有月吟殤的無月玲來找我？」

「而那個小女娃，又剛好只知道整個海魔城，也就你一個能稱得上『天才』的人，於是就開始對你進行試探調查了。」

風無姬繼續接下李雲的話。

「不，不對。」李雲此時卻反駁了風無姬的話，思索道：「如果只是確定流浪貓在海魔城，無月玲還不能斷定我就是流浪貓，這個緣，應該還有別的方面的能力......」

「或許——那個本家的大小姐，知道了我其實還沒覺醒的信息。」李雲緩緩說出了這個最大的可能，神sè冷峻，問道：「風無姬，我身上的緣，以你的境界也沒辦法去除么？」

風無姬冷哼了一聲，道：「這和境界沒關係，本宮的靈力主狂暴毀滅，可沒那麼多細膩的手段來折騰你的身體，而且又和緣的能量完全是不同體系，更何況，你的緣在你和本宮接觸前就已經結下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躲在人群里，讓時間來消磨掉它。」

「而在這期間，你身上一旦發生重大的情況，都將可能反饋給和你結緣的那個女娃，比如——之後幾天的覺醒。」

「那還真是糟糕。」聽到此，李雲嘆了一口氣，之後，停下了腳步，看著已經慢慢退到自己身前的丫頭，以及——攔在小巷zhōngyāng的張琅。

「無月玲之前準備的後手，終於出來了么。」

「喲。」張琅依舊一手攬著之前的兔族少女，囂張的朝李雲打了招呼。

「你這變態，想要幹什麼？」丫頭站在李雲面前，微彎著腰，輕踮著腳尖，對張琅jǐng惕問道。

「你說我想要幹什麼？小貓咪。」張琅伸出尖舌頭，在唇邊舔了舔，詭笑道：「讓我出了那麼大的糗，還白白賠了兩千靈幣，你說我想幹什麼？」

咬著銀牙，丫頭恨恨道：「那是你在店裡犯了規矩，自作自受，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你們出現，我又怎麼可能會被無月玲那婊子針對？！」張琅瞪眼反問道，緊接著又一拽懷裡的兔女，舌頭舔著她的脖頸，笑道：「不過我張少也不是心眼小的人，只要你的雲哥哥能乖乖跪下來對我磕三個頭，然後你再乖乖跟我走，那這事我就不再追究，怎麼樣？」

「此事過後，無月玲還會還你那兩千靈幣吧？」李雲摁住丫頭的肩膀，繞到她身前，盯著張琅的眼睛，問道。

聽到李雲的話，張琅手一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隨即笑道：「不愧是李少，腦子一如既往的那麼好。」

「不過——」張琅聲音轉為低沉，「你知不知道，這隻會讓我更加嫉妒你，非常非常非常的嫉妒啊！憑什麼，明明是一個不能覺醒的廢物，身邊卻總有人時不時提起你？明明只是一個廢物，卻每年都還去覺醒，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明明只是一個廢物，卻讓那無月玲那婊子這麼護著你，整天打聽你的消息！」

「而我——雖然覺醒了，可依舊是個廢物，每天閑來逛去，沒人喜歡的廢物啊！」

「不不不。」聽著張琅癲狂的自述，李雲搖搖手指，道：「你現在的價值不是體現出來了？成為無月玲的工具，感覺——很爽吧？」

「啊——！」聽到李雲的話，張琅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大吼著，一把推開懷裡的兔女，拱著背，身上發出召喚半生靈的微光。

「來了。」李雲眼中藍芒閃過，身子一動不動。

他早在丫頭和張琅對話時，就初步探查了周圍的情況，兩人所處的小巷向來少有人走動，此時又是過了上班時間的時辰，所以顯得極為幽靜。

在確定無人後，李雲終於下定決心，應付這心智早就扭曲的張琅。

「張琅！」

只聽李雲怒喝了一聲，而張琅正出於心神極度憤怒的狀態，又在集中jīng力召喚他的魔靈，咋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抬頭一看，眼前閃過兩道詭異的藍sè漩渦，下一刻，張琅目光被李雲湛藍sè的雙瞳給吸了進去。

也就在同一刻，張琅的半生靈也出現在空中，目光毫無sè彩，獃滯的等待著自己主人的命令。

「自殺。」閃爍著藍sè瞳孔，額上慢慢泛起青筋，李雲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這是以李雲龐大的靈魂之力為引，實施的強力催眠手段，不同於之前對無月玲，這次要讓張琅直接做出自殺這等違背生物本能的舉動，顯然所耗會更大。

要對付張琅，李雲自然不止只有這一種辦法，單單借用風無姬的靈力，他就能完虐張琅，不過此時風無姬壓根就不能見光，而且張琅的身份好歹也是少爺，為了避免潛在的危險和後續麻煩，偽造一個自殺的場面是最適當的。

反正只是一個心理扭曲的廢物，哪天突然做出自殺舉動，也沒人會奇怪。

「自......自殺。」張琅慢慢站直身子，重複著李雲的話，然後目光漸漸看向自己的魔靈。

至於邊上的兔女，甚至丫頭，都被面前這詭異的畫面給驚呆了。

「我......命......令......殺......了——」對著魔靈，張琅緩緩說著，越說到後面，面sè越猙獰。

眼看大功告成，此時，讓人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張琅的半生靈在沒有接受額外命令的情況下，突兀的轉過身，同樣獃滯的眼眸對上了張琅，就在張琅準備說出最後一個字時，有著一頭華麗金髮的半生靈，臉頰緩緩留下了淚水，開口說道：「主人。」

「糟糕，這廢物靈竟然留著一絲感情！」

風無姬瞬間在李雲腦中喊道。

「丫頭，快上去殺了他！」

李雲幾乎是在風無姬喊起時，轉首和丫頭說道，他此時靈魂之力動蕩不定，正處於收回靈魂之力的關鍵，此時一旦出現身體移動，那造成的反噬都是不小的困擾。

「雲哥哥小心！」

不過丫頭的行動卻比李雲說話更快，還沒等他反映過來，就瞬間竄出，擋在李雲面前。

等李雲再次把注意力轉向前面時，只見數道金sè細針已經略過不長的空間，盡數軋進丫頭的身軀，也直到現在，張琅瘋狂的聲音這才傳進李雲耳里：「給我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