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宰相的無影手
第2章宰相的無影手
房俊正低頭做思想者呢,盧氏開心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只要兒子沒事就好,至於什麼失憶不失憶的,那些都不重要。
盧氏正高興呢,就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爺子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夫人,不好了,老爺和大公子回來了,他們現在正往二少爺這裡趕過來呢。」
房俊傻呼呼的看著這個大叔,這自己老爺回府值得這麼大驚小怪么,而且父親和大哥過來看看受傷的房老二也沒什麼稀奇的啊。盧氏彷彿知道這個小子的心思,指著中年大叔笑著說道,「這是咱們房府的管家房德,是你父親的家僕,從小就跟著你父親的。」
房俊一聽母親如此鄭重的介紹,就知道這個中年大叔在房府的地為不低啊,趕緊抱了下拳,「德叔,對不住了,我這腦袋出了點問題,這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海涵啊。」
「哎呀,二少爺,你喊我大德就行了,這個德叔我可擔待不起啊,我只是個下人而已」房德聽了房俊的話,雖然心裡很高興,但是卻還是吃了一驚,自己這個僕人怎麼能讓主人喊叔啊。所以房德趕緊拒絕著,還急得滿頭是汗,兩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既激動又擔心。
「好了房德,老爺何曾把你當過家人看待,你一直都跟著老爺,遺愛喊你一聲德叔是應該的,你就應了吧」盧氏雖然感覺有些突兀,但是兒子變得知書達理了是件好事啊,而且房德是房府的老人了,雖是下人,但是老爺卻一直都是以兄弟之禮待之。所以兒子喊一聲德叔是應該的,只是以前所有人都沒有想過這些而已。
房德聽了盧氏的話之後,高興的眼淚都出來了,他現在對二少爺是越看越喜歡。張海強坐在床上一陣感慨,多麼容易滿足的人啊,只是一聲德叔就讓他激動成這個樣子,也許這些人要的只是尊重而已。房德興奮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扶著房俊的肩膀急促的說道:「二少爺,你趕緊躺下吧,老爺回來要是看你好好的,這板子肯定是免不了的。等會兒老爺來了,你千萬別起床,裝作全身都疼的樣子,相信老爺就不會再揍你了。」
看到盧氏笑著點了點頭,房俊算是明白了,敢情是母親讓房德去把風去了,就怕自己那個宰相老爹來個突然襲擊。房遺愛很識時務,沖著房德眨了眨眼睛躺在床上就開始哼唧了起來,「母親,我的背好疼,我現在動都動不了了。」
房德擦了擦淚忍住笑跑出了屋子,盧氏沖著小兒子遞了一個衛生眼,立刻裝出哀傷的樣子,「俊兒,還疼嗎?要不要讓大夫再來看看,我的兒,你可別嚇為娘啊。」房俊對盧氏佩服得五體投地,這表演天賦放在後世都可以那個小金人了。
房玄齡焦急的走著,跟跑都沒什麼兩樣了,房遺直氣喘吁吁的扶著自己的父親,「父親,你慢點啊,二弟已經出事了,你可別再出事了。」
「潔兒,我能不急嗎,要是遺愛出什麼事,這不是要父親的老命嗎?」房玄齡心裡急躁躁的,今天朝會還沒結束呢就聽家人說自己二兒子從房頂上掉下來了,摔得昏迷不醒,房玄齡當時差點暈過去。要不是魏徵和杜如晦扶住了自己,房玄齡覺得自己非得倒在宣政殿上不可。還是陛下知道這事情之後,才開恩讓自己提早退了朝。房玄齡平時對二兒子非常的嚴厲,很少給他好臉色看,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愛二兒子,相反的房玄齡這樣做只是想讓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有所改觀而已,可是現在卻聽到兒子從房頂掉下來的消息。房玄齡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兒子要是真出了什麼事,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可要怎麼辦啊,這人世最悲慘的就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房玄齡來到房俊的院門口之後就看到房德正鬼頭鬼腦的張望著呢,「房德,俊兒怎麼樣了?」房玄齡問的有些急促,直入正題,這時候也懶得再拽文了。
「老爺,放心吧,二少爺已經醒了,就是全身摔得跟散架了一樣,而且二少爺好像失憶了」房德畢恭畢敬的答道。
「什麼,二弟失憶了,這可怎麼辦啊」房遺直聽了房德的話也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二弟還這麼年輕,居然失憶了,他能接受這個現實嗎。再加上一身的傷,房遺直很怕二弟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父親,一會兒見了二弟,你就不要責怪他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怪他也沒什麼用了,你老人家就不要再刺激他了。」
「潔兒,你這叫什麼話,為父是那種人嗎,俊兒能活著就好了,你以為我希望俊兒出事嗎?」房玄齡沒好氣的說著,撥開房遺直扶著自己的手氣沖沖的朝房遺愛的屋子走了過去,一打開門就聽到了房遺愛哼哼唧唧的慘叫聲,再加上盧氏出神入化的表演,大唐宰相頓時老淚縱橫的慌了,跑到床邊拉住了房遺愛的手「俊兒,怎麼樣了,你可千萬別出事啊,你放心,為父一定找最好的醫生治好你的傷。夫人,大夫呢,我怎麼沒看到大夫。房德,你趕緊給我去把最好的大夫請過來,如果實在不行,我就讓陛下把御醫派過來」房玄齡大聲的吼著,整個房府的下人都有點傻了,還沒見過老爺這樣吼過呢,就算以前罵二少爺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大聲呢。
看著房玄齡那稀里嘩啦的眼淚,房遺愛覺得自己這麼做是多麼的可笑,有一個這麼愛自己的父親,又何必欺騙他呢。房遺愛抓著房玄齡的手,一下就坐了起來,臉上還帶著笑容。這下房玄齡可給嚇住了,不是說兒子被摔得全身散架了嗎,怎麼還能自己坐起來啊。盧氏眨巴眨巴眼,看到房玄齡那一夥的眼神趕緊扶住了房遺愛的肩膀,「俊兒,你在幹嗎,趕緊給我躺下,你不要命了么?」
房遺愛苦笑著拍了拍盧氏的手搖了搖頭,「父親,我對你說實話吧,其實我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剛才那個樣子全都是裝出來的,因為我怕你回來又要給我一頓板子」房遺愛毫無隱瞞的把真相說了出來,房遺愛說的很輕鬆,但是卻把盧氏嚇著了,拍了一下房遺愛的手急促地說道:「俊兒,你在胡說什麼,你從房頂摔下來怎麼會沒事呢,你趕緊給我躺下,千萬不要勉強。」
「母親,你不要說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不想再欺騙父親了,即使父親要打我我也不後悔」房遺愛說的慷慨激昂,但是眼睛卻是在盯著房玄齡看著。房玄齡臉上是一臉的波瀾不驚,倒是他身後的青年正沖自己豎著大拇指呢,房遺愛一看這青年的長相就知道這肯定是自己的親大哥房遺直了。房遺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哥,勞你和父親掛懷了,是二弟的不是了。」
房遺直看到二弟身體沒事心情也就放鬆了下來,至於什麼失憶不失憶的就不重要了,只要他還是自己的二弟就行了,於是房遺直很平和的笑了笑。房玄齡聽完房遺愛的話之後,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大巴掌招呼上,只是掛著眼淚很欣慰的問道:「俊兒,那你為什麼現在決定不騙我了呢?」
「父親,本來我怕你打我的,可是看到你哭得這麼傷心,我心裡也不好受,還不如讓你打我一頓好受呢」房遺愛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本來是很害怕的,懷著一種忐忑的心,任誰靈魂穿越到唐朝來都不會安定的。可是當看到房玄齡那真情流露的眼淚之後,房遺愛就覺得自己是幸福的,有這麼愛自己的父親,又怎麼忍心欺騙他呢。說了實話頂多挨頓打而已,可是騙了父親,房俊覺得自己會內疚一輩子。
房玄齡聽了房遺愛的話,老懷甚慰,摸著灰色的鬍鬚笑著看了一眼盧氏,「夫人,你看俊兒居然懂事了,看來這從房頂上掉下來可比我的木棍子管用啊,摔的好,摔的好啊!」
「你這個老東西,你在說什麼,什麼叫摔的好,兒子摔死你才開心嗎。你信不信我先就讓人把你掛到房頂上去,我看你是老糊塗了」盧氏聽了房玄齡的話立馬就火了,兒子從房頂上摔下來得老天保佑,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失憶了而已。可是這個老東西居然還笑著說摔的好,盧氏現在都想把這個老東西扔到大街上去了。
盧氏的聲音嚇得房府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出,房玄齡摸著鬍子尷尬的看著自己的夫人,他也發現自己剛才那話說的有點離譜了,怎麼能詛咒自己兒子摔的好呢。可是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啊,房玄齡很怕自己的夫人,都不知道如何解釋了,還是房遺直忍住笑扶著盧氏的胳膊說道:「母親,你發這麼大火做什麼,父親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說這次的事情,把二弟的渾姓子摔掉了而已,父親可不是在詛咒二弟,再說有你在這裡誰敢動二弟一根汗毛啊!」
「母親,你就不要生氣了,父親不是那個意思,就算父親想怎麼地,不是還有你的嗎?」房遺愛捂著嘴偷笑了一會兒,也替房玄齡打起了圓場,這大唐宰相也真夠悲催的,在家裡居然這麼沒有地位。
「俊兒,不用怕你父親,有我在這裡這個老東西要是敢動你一下我就跟他沒完」盧氏寵溺的摸了摸房遺愛的額頭,她決定今天一定要保護好小兒子,今天說什麼也不會讓這個老東西再打他了,如果再出點什麼毛病盧氏覺得自己一定會發瘋的。
「我說夫人,我沒說也打俊兒啊,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啊」房玄齡的語氣是那麼的無奈,自己面對這個夫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過,躲都來不及呢,哪還敢惹這頭母老虎啊。
「哼,老東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是不是打算把我哄走了在執行你的家法?」盧氏指著房玄齡氣呼呼地說道。
「額,夫人我真的沒想過啊,俊兒懂事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為什麼要打他呀?」房玄齡解釋了半天總算把盧氏的火氣給勸下去了,盧氏坐了一會兒就打算離開了,房玄齡本來還想留下來說會話呢,可是看到盧氏那警告的眼神,乖乖的跟著盧氏一起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偷偷的掐了一下床上的房遺愛。等二老離開后,房遺愛看了看房遺直,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忍不住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真沒想到威風八面的大唐宰相,看到自己夫人居然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
「二弟,你以後做事也想想父親和母親,你不知道,剛才在宣政殿上,父親差點暈了過去。你要有個什麼好歹,父親能受得了嗎?」房遺直等二老走後,也沒有顧及了,坐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很隨意的說起了話。
「大哥,放心吧,我一定不會做傻事了」房遺愛拍了一下房遺直的肩膀,他能夠感覺到房遺直的真誠,那眼神是做不得假的,恐怕後來房遺直對房遺愛有意見,也是由於房遺愛那個渾姓子造成的。
「二弟,你沒事就好了,失憶了沒事情,在慢慢找回來就是了。你好好休息吧,我還得回去做事呢,吏部還有一堆事情等著呢」房遺直說完之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房遺愛看到房遺直離開了心裡感慨萬千,如此一個正人君子怎麼會誣告自己的弟弟造反呢。恐怕好多事情都是高陽公主搞出來的,不過最可恨的還是長孫無忌了,就算是對房玄齡不滿,也不用下手這麼狠吧,因房遺愛一事,房府毀於一旦。房遺愛握緊了拳頭,這一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父親房玄齡現在還活著,長孫無忌還不敢做得太過分,可是一旦等到李世民和房玄齡去世,那房府的命運可就難說了,所以得想辦法讓自己成長起來,一個梁國公的爵位是保護不了房府的。
歷史的天空是陰霾的,可是只要抗爭,就一定能讓陰雲散去,照出一世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