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4章 絕望的盡頭……究極覺醒

虛幻的夢……

你。

我。

這個世界。

這個宇宙。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虛幻的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是什麼？」

面對複製體的自己突然說出的這個毫無由來的感慨，微微皺了下眉的楚軒面無表情的開口說，「在這裡思考著這個問題，考慮著為什麼會是如此的自己，我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我思故我在，你是打算用這個來反駁我？但是很遺憾，笛卡爾的這個理論很早就已經被否認了。」

另一個他直接搖了搖頭，就像是失去了興趣一般，他的視線落在眼鏡男子身後的虛空之中，「因為自己在思考，所以自己是確切的存在，即便是『缸中之腦』這般的狀況，也能夠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但是你想必也知道的，曾經轟動一時的元胞自動機理論，也就是《午夜凶鈴》小說里環世界存在的基礎理論。

人類完全可以憑空的從無之中創造出一整個擁有完整的社會、歷史、過去、文化的完整世界，那個世界里的所有生命都能夠自己思考，但事實上卻僅僅只是一段毫無意義的虛幻代碼。相比起來，《黑客帝國》里的矩陣世界還需要依託於『人類』而存在，程序並不會自己誕生程序，被設定的npc永遠做不到和正常的人類一般去思考去活動。

那麼我們現在的狀況，你認為哪一個『盒子』比較符合？」

當然是後者。

楚軒下意識的就想這麼回答。但是這句話卻遲遲沒有說出口。

盒子理論，那永遠都只可能是一個猜想。

若被製造出來的盒子是封閉的，那麼除非有盒子之外的事物主動的干涉了盒子之內。否則盒子里的存在就絕對無法認知到封閉的盒子之外。

沒有觀測到盒子之外，就不存在什麼盒子之外；觀測到盒子之外，才能夠確認盒子之外的存在。

在『盒子之外』的存在被觀測到之前，就是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那也就是封閉盒子唯一的存在形式。

擁有這個認知的他很清楚這個邏輯，也特別的注意過與此相關的時間，那一個個通常被稱作命運、但事實上都能夠找到確切的前因後果。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異常』的事物。縱使是封神榜這般逆轉因果的奇迹，也會導致遵循著等價交換的時空逆流，並不是那什麼來自盒子之外的無需任何代價的『不存在』之物。

不過沒有異常。或許那就是最大的異常。

——遵循著混沌的世界，怎麼可能會沒有『異常』的誕生？

於是思考盒子之外的存在，於是思考掌控盒子的支配者，於是為了那個『他』而設計布局。

從名為『楚軒』的自己和複製體的自己認知到這狀況開始。即便從開始到結束都一次也沒有正式的見過面。但是卻如同能夠隨時交流一般的聯合完成了一個『不可說』的驚天布局，其名為——

無限未來！

此刻正在展開也是註定會展開的最終一戰之中，他們所有人的一切舉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若是冒然將這個計劃公布出來，『他』一定會阻止自己進行這個計劃，到那時輪迴者們很可能一個人都活不下來，那麼也就不用提什麼最終一戰了。所以他和另一個自己的交流都是使用封神榜進行了屏蔽，也只有這最大的因果率武器才能夠屏蔽住『他』的感官。事實上這也是他們兩個的戰鬥會進行了那麼久那麼巧合的原因。

而且按照原計劃，他們是會在兩個鄭吒的戰鬥即將出現結果時結束。為了計劃正體楚軒和複製體楚軒必須一死一消失，這樣才能瞞過『他』的感知，同時輪迴世界也一定會繼續的運作下去，到時候複製體會依靠封神榜活下去來到了一個劇情世界，然後大肆的干涉世界從而得到海量的因果點，只要以造化玉蝶將強大到會將自己排斥位面的時空逆流轉嫁到整個地球意識或者是宇宙大意識中去，那麼只要在藉助『偶然』進入這個世界的輪迴者身上的位面坐標，就可以成功的將整個輪迴世界都拉入到他所在的那個世界之中——

如此一來，就可以徹底了解清楚『主神』地秘密，知道那製造了主神空間的聖人和修真者他們的去向，整個輪迴世界最大的秘密……還有他們布局最重要的一步，突破『他』支配著的盒子！

但是現在，明明鄭吒已經獲得了可以與複製體的自己在戰鬥的資格，他們計劃中最為關鍵的一步眼看著就要開始進行了……

——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逆轉因果的封神榜掌握者，為什麼會選擇了在這個時候放棄？

一切事物都存在著原因。

至始至終，他都如此堅信著。

所以了，這一定也有著原因……

看著眼前好像變了一個人的另一個自己，楚軒頓時深吸了一口氣，喃喃的問道。

「……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我什麼也沒看到。」說出了這令人震驚的回答之後，複製體楚軒隨即嘆了口氣，「但是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本身的意志……它看到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你知道的只有一點點而已。畢竟你的東皇鍾雖然號稱『鎮大千宇宙，鎮鴻蒙萬物』，但是充其量也就只能觀察到幾十公里內的事物，對與連光速移動都要好幾分鐘遠的火星那個位置，你能夠觀測到的也就僅僅只是那裡傳過來的幾分鐘之前的影像，而且這個距離實在太過要遙遠。即便你的視力是堪比射電望遠鏡也無法看清火星上的狀況，現在你知道的大概就是火星已經被強大的攻擊摧毀，然後你們中洲隊的隊長鄭吒戰鬥力得到了爆發。那幾次強烈的閃光的確是挺耀眼的……

但是很遺憾，你看到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楚軒沒有反駁，因為那是確切、無法否認的事實。

於是，複製體的他繼續說，「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封神榜可以扭轉因果、倒置乾坤，但最有效的用法反而只是對記錄的讀取。也就是『觀測』而不是會造成時空逆流的『干涉』，我為了將觀測的效果最大化採取了最方便最直觀的顯示形式。

然而就在剛才，那由這個世界、這個宇宙銘刻的記錄之中。多出了不該存在的『異常』記錄……這個應該是封閉的世界中，出現了原本不該發生的事。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要做什麼，但是那確實的就是發生了。

原本的話。只要不對這個世界進行干涉。單純的觀測不會引起這個世界任何的變化、也絕對不可能會被我們給發現，哪怕是封神榜也無法觀測到盒子之外，但是就在剛才，有個原本不存在的傢伙進入了這個世界——不，或許沒有進入這個世界，但是確切的對這個世界進行了干涉。」

——矛盾出現了。

「等等，你現在說的『他』，難道不是我們計劃里的那個『他』？」臉上依舊沒有任何錶情的楚軒開口問。

雖然是疑問。但是他看起來就彷彿是已經知道了答案。

不顧，另一個他的回答還是一樣。

「我不知道。」

再度的搖了搖頭。「即便是封神榜也無法觀測到封閉的盒子之外，究竟是不是『他』我沒有任何可以判定的結論，我得到的僅僅是一個在封閉的盒子之中絕對不會發生、不存在能夠決定事物狀態之『因』卻依舊發生了的『果』。」

「……羅甘道不見了。」

不是死去，不是失蹤，更加不是昏迷。

僅僅是消失，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像是本就應該是如此一般的消失了。

若非封神榜上的記錄依舊保存著，並且他沒有因為感情而導致了的『忽視』狀態，不可能出現『戴著手錶找手錶』狀況的他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毫不起眼、原本應該是必然被忽略掉的差異——

不，那不是差異……

那是『異常』！

多元宇宙迷宮，世界線變動率0.9999999。

——絕望鄉，之一。

能夠被冠以『絕望鄉』之名的世界線，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不會只有一個……

理想鄉是所有人都希望的世界，絕望鄉是所有人都絕望的世界。

如果『所有人』是真正的所有人，那麼這兩個世界都不可能會存在，因為除非是沒有了爭端沒有了利益的『和諧』社會，那麼個人的幸福就是建立在其他人的不幸之上——

中了獎池中唯一的彩票頭獎，就註定了其他人不可能再中這個獎；

爭取到了只有一個的崗位，就註定了其他人與此無緣，有些人或許就因此落魄街頭；

獲得了數量本就有限的器官捐獻，就註定了被相同疾病纏身的人失去希望，有些人甚至為了得到器官治療去買兇殺人；

若是祈求『所有人』的幸福，也就意味著帶給『所有人』絕望，這個願望實現的結局只可能是『所有人』的滅亡，只有在那沒有爭端的絕對平靜之中，心靈才能夠得到真正的寬慰。

——幸好不是所有人。

僅僅是不到四百人的輪迴者，所有人都幸福的『理想鄉』確實存在著，承擔他們獲得幸福同時散播的不幸的，除了處在另外世界線的自己以外，就是那些存在本身就沒有意義、根本沒有人會去注視的無關路人。

正義的使者能夠拯救的，就只有自己眼中所見的世界……

但是『絕望鄉』，所有人都絕望的世界。那是一個本身就是矛盾的存在。

在『理想鄉』中可以沒有衝突的輪迴者，在『絕望鄉』中卻存在著必然的交際與對立，其中也就必然存在著絕望程度低於其他人、甚至可以因此感到幸福的存在。

所以世界線變動率達到『1』的真正絕望鄉是不存在的。存在著的只有變動率0.999999……9的絕望鄉。

而在兩個蕭嵐到達其中之一的時候，相鄰的一個『絕望鄉』世界線也同樣迎來了不速之客。

兩個相鄰的世界線，命運發展的軌跡並沒有太大的差距，但是比起蕭嵐他們到達的那個世界，這個世界線中的羅甘道絕望程度卻要遠高得多——

現實世界的命運更加悲慘，因為自己不想死撞死了小女孩的經歷依舊發生了，但是相同的時間確實接二連三的繼續發生。因而無論身心都遭受沉重的打擊直到接近崩潰，進入主神空間的時候就已經是接近非人的『異常』，如此註定的受到了中洲隊老牌隊伍的排擠與提防。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行動和強化都不能自主，只能夠帶著裝傻的面具來為自己活得一線生機，但即便如此也依舊是在那《變形金剛》的世界不甘的死去，帶著對中洲隊的偽善者們的詛咒在惡魔隊得到了再生。

捨棄了所有希望。徹底的墮落為魔。

因此獲得力量。因此變得強大，因為開始最終的復仇。

這樣以承受了無盡的痛苦為代價換取來的力量，在一開始是的確的凌駕在了那宿命的敵人之上，但是當對方在自己『巧合』般的大意下，『巧合』一般的以黃金面具變成了依舊保有理智的『非人』存在……

「——你以為我是誰！」

渾身被金色的閃電環繞著、簡直就如超級賽亞人一般的男人怒吼著，手中的赤色魔刀上捲起了必殺的終極奧義。

吞天滅地七大限，第一式.改……

開天！

在另一個世界線中展現輝煌的究極一擊，在這個世界線中同樣是輝煌的無與倫比。

那迸射開來的巨大刀芒沒有顏色。不是白色不是黑色也不是灰色，而是無數能量絞結旋轉在一起的混沌。面對這直如開天闢地般的雷霆一擊，羅甘道彷彿在瞬間就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復仇者發出絕叫。

但就在那無與倫比的刀芒撕裂了前方的時間與空間，即將把避無可避閃無可閃的自己徹底淹沒殆盡時……沒有但是了。

沒有了兩個蕭嵐的存在，最後一絲僥倖的可能性，也已經徹底的消失。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簡直就如同開天闢地的場景重演了一般，噴薄而出的奔流捲起無數漩渦，將神之軀與背後的星空一併吞噬。

在瞬間粉碎化作虛無的時空中，克萊因力場和at力場頃刻就支離破碎開來，紫色巨人身上的每一個構成分子，都悉數暴露在毀滅的衝擊之下，失去了人型的怪物隨之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但身處尚未燒盡的巨人中樞那厚厚的血**心之中，羅甘道的心中僅剩的已經唯有絕望到一無所有的詛咒。

到達了百分百同步率的狀態下，初號機受到的傷害會百分百的同步到駕駛員的身上，雖然那毀滅的終末還沒有真正到達被保護在最核心的他，如同被浪打過的沙雕般粉碎崩潰的傷痕，就已經呈現在了他那並不強橫的身體上。

同時。

左邊的眼睛，已經被徹底的撕裂了。

但是在那深入肌膚骨髓，直達靈魂深處的痛苦將存在本身都撕裂的時候，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支撐著他沒有就這麼放棄。

（我不甘心，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死掉，我怎麼可以就這樣死掉……）

於是，在近乎停滯的時間裡。

「殺了你，殺了你……」

向著那毀滅的光芒，向著彷彿觸手可及的敵人。

「不可饒恕，殺了你……不可饒恕，殺了你……不可饒恕，殺了你……」

緩緩的，伸出了手。

但是——

「咔。」

從身體的內部，傳來了破碎的聲音。

那隻剩一隻的眼睛，那自己看到的血色視界之中。

手臂……粉碎了。

從手掌開始，就彷彿是很精細的木偶被人抽空了其中最重要地東西一般，指骨、筋腱、肌肉、血管，全都開始散落潰敗，成為細小的肢體零件散落開來，並在同時如同晨曦中的霧氣一般開始消散於無……

——到此為止，結束了。

但就在這存在即將歸於虛無，被不甘充斥的意識殘留的最後迷離時刻，最後的生命光芒即將熄滅的男人在心中發出了最後的渴求祈願。

我不想死。

然後，從意識的深處傳來了回應。

想要力量嗎？

在真正徹底停住的時間裡，帶著誘惑與威嚴的聲音，宛如天使與魔鬼一同出現。沒有抑揚頓挫的語調，卻比任何恫嚇都更加壓迫心靈，無感情的聲音近乎和冰冷的金屬等同。

不惜任何代價，也要獲得力量？

在幾乎徹底消失的視野之中，復仇者的臉上露出了無畏的笑容。

這種事情，還用問嗎？

「我願意！」

瞬間，從靈魂的深處泛起了悸動。

從比前世的前世更加本質的地方，彷彿無窮無盡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湧出，或許是詛咒或許是偏執的意念使得周圍的空間都扭曲了起來。

而在這拒絕一切的力量將那開天的光芒也拒絕了的同時，原本已經如同摔爛的陶偶般支離破碎的初號機雙眸之中，亮起了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燒的疹人光亮，還有一陣只有一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接連的響起……

「同步率百分之九十，九十七，九十九，超過臨界值百分之百……同步率百分之三百，同步率百分之四百……」

下一瞬而已，綻放的光溢滿了整個虛空。

——初號機.究極覺醒！(未完待續。。)